第一章第五節媽媽

  山與水在中國人是具有獨特的心理象征與寄托功能的。而在中國傳統心理源頭之一的《易經》中，則開啟了對山水的哲思。易經中的艮卦則是對子女麵對威嚴如山的父親的互動的詮釋，坎卦則是子女對疼愛溺愛的母親的互動。它是怎樣進行勸詮釋的呢，請聽梓儀娓娓道來。


  在中國，父親居於乾卦的位置，母親居於坤卦，艮卦代表少男，坎卦代表中男，在《易經》的解讀中“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動靜有常。剛柔斷矣。”既然是解讀《易經》，所以按照《易經》的思路，應該先談談子女與父親的關係。因此，我們先解譯山的心理功能與象征意義。


  山在中國人特別是中國文人墨客的心理，是具有獨特的心理象征與寄托功能。山在中國傳統心理源頭之一的《易經》裏，被表征與賦意：山承載著艮的自然屬性，同時也宣示著其社會心理意義：壁立千仞，無欲則剛。山是艮卦的意象，艮卦是山的抽象

  艮卦一言以貫之，則是“艮以止之”，行乎其所行，止於所當止。也即是一切都得審慎抑止。艮卦的卦畫為下：


  艮卦產生於先賢的原始思維，他們從山的自然狀態：巍峨剛毅，不為風動，不為心動發現了山的形象以及意象，然後將其形象成艮的卦形，並且將其抽象成卦辭。其中兩間斷線表示的陰爻象征著由石頭層層累積為山，而長線表示的陽爻則可能表達著遠眺時連綿不絕的山的水平線:即山際。艮卦為兩個艮卦相疊而成，分為主卦與客卦，如果將主客卦的山形想象成兩個人，那麽便涉及到了精神分析的主客體關係——客體心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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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體關係心理學是動力心理學取向，它和其他精神分析理論流派一樣，都在探索人特別是人的人格的動力從何而來。它的獨特性在於，它將弗洛伊德對力比多特別是性的強調放置在了對客體的強調；弗洛伊德精神分析聖殿裏王位上的生物性驅力驅逐下野，而是為隱藏在角落裏的客體關係帶上了新世紀的王冠。在客體心理學家那裏特別是早期的先驅者那裏，客體關係實質上是指母嬰關係或者是養育關係，而主體便是還再繈褓裏喝奶的嬰兒，而客體便是能夠提供奶水的母親，甚至在克萊因那裏，客體可以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可以隻是一對飽滿膨脹的**，成為部分客體。而在溫尼科特那裏，客體甚至可以是隻是與母親有聯係的玩具，母親這一相對於嬰兒來是然的客體也可以是過度客體的過度客體。如果按照這些出類拔萃的心理學家繼續腦洞大開下去，估計客體完全不用實際的存在或者是從未存在過，後來他們也確實是提出了客體表象，這可能會讓我們質疑愛是建立在真實不二中還是可以建構在虛空幻想中。還好有哈洛的那些無辜的猴子拯救了我們對愛的客體的依戀：是充滿愛的接觸與撫摸形成了孩子的依戀，而這愛是從母親那裏洋溢流淌出來，母親是作為一個完整的人，而不僅僅隻是一對豐碩挺立的**，雖然在哈洛的試驗中母猴子表達愛的功能隻是通過身體的擁抱甚至可以簡化為兩隻手的意象，拋棄了**提供**的功能。


  客體關係心理學隨著時代的發展特別是在係統論的影響下，客體的概念得到擴展與延伸，包含了中國家庭長期缺位的父親，重要他人甚至是家庭，學校等對孩子的成長有重大影響並且外在於獨立於孩子這一主體。在拉康那裏，則被置換成了他者，大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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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獨有偶，在群經之首的易經裏，也充斥者客體對主體的影響以及主客體的相互影響，而今要解析的艮卦則是充滿濃濃的客體的味道。


  艮卦的卦畫便體現了主客體的互動關係，下卦為主卦，上卦為客卦，這便看出了客體在主客體的互動中是居於主導地位的，而兩卦上下相疊，兩兩相背：艮卦的是主體與客體互動中的失落與謹慎


  艮卦取象於人體的各個部分，從不同角度揭示昭明“抑止”或得或失的情狀，


  初六止於“趾”動之前，六四自止其身；六二如“腿”當行不得行，九三似“腰部”宜動不能動，施止不當之象；六五慎止其“口”，上九敦厚於止，為施止妥善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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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卦辭中我們看到主體進入客體的領域，無論是對客體的亦步亦趨，還是趁客體未曾覺察其存在時而進入客體，都是因為心謹慎而免遭災殃。。在卦辭中我們看到了一個孩行走在庭院裏，因為背離於父親，不在父親的視野裏，而得到安寧與安全，而那個孩便是聞父喪膽的寶玉，那個隻可以望見背影或者隻能逃離的父親便是賈政。在賈寶玉這個主體的客體表象中：母親是用來融合得，父親則是用來逃離的。這也是我們大部分的宿命，在與傳統的嚴父模式互動的我們：父親是用來逃離的客體，那個背影便是我們對父親的安全距離以及逃離的信號燈。是一個我們想在童年時期越位但不敢越位的客體，是為了在未來的歲月裏甚至是我們的一生中用來逃離，隔閡，反叛，戰勝的客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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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威嚴如山的作為異己而存在的客體麵前，我們時刻都在或都想“時止則止，時行則行；動靜不失其時，”而那個客體也是希望我們如此，從而達到“其道光明”的境地。但正如在西方神話的隱喻中，兒子總是想也總是在反抗者父親，赫拉克勒斯不也是與其父親宙斯角力嗎？主體與這個隻能逃離不能融合的客體上演著“上下敵應，不相與也”的鬧劇。而主體之所以想要逃離與反抗，是因為“兼山，艮”，兩山重疊，象征著抑止。那如山屹立的存在也如山一樣橫亙在主體與主體欲望的客體的麵前——母親，也向山一樣壓抑壓製著主體的欲望，這欲望中有對擁有**的客體的獨占以及對主體不忠的羨嫉——而欲望是人的生命活力與張力，為了舒展生命生來帶有的原始欲望，主體經常是違背與挑戰了“君子以思不出其位”，在父親這個異己缺位，不在場的時候，主體通過吞沒母親的**來占有母親的愛，通過饑餓時的哭泣或者哭鬧來驅趕競爭者的在場，但有的時候，主體必然得麵對阻礙其欲望的破壞者，沒有人可以永遠的占有一樣獨立於他自己的欲望對象，包括寄寓我們靈魂的形骸

  孩子，你還在沉睡不願長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