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街市喧鬧。似乎是到了晚上才傾巢出動，有白日不可比擬的繁華景色。


  周嘉依不是夜伏動物，並不習慣這樣的洶湧人群。


  跟在陸盛身邊，帖得有點緊，她不喜歡這樣的人群。


  被人推搡著撞在陸盛胳膊上，她忙退開了些，句對不起，抬頭卻看見陸盛臉色又沉下來。


  “怎麽了？”周嘉依心的問，生怕一個字不對，咬著自己舌頭。


  陸盛沒有答她的話，隻騰隻手從褲兜裏出來，牽了他。


  滿滿覆蓋……

  周嘉依咳得淚眼朦朧，剛抬頭，一杯水便遞到麵前。


  順著拿杯的手向上看，雅對他微微頷首，卻不微笑。態度不謙恭也不驕傲，叫人覺得難以親近。


  周嘉依對她道了聲謝，接過水喝了，拿眼角輕瞥著她，她盯了陸盛，態度不明白的奇怪。


  陸盛大方對她一伸手，雅乖順的坐下。


  挨著陸盛，低頭隻顧著為他倒酒。


  周嘉依看著他們，合拍的樣子，漸漸明白了些什麽。


  氣氛詭異，隻有陸盛樂得不語。周嘉依瞅他側麵，他左右逢迎相笑，卻偏偏眉目間慘淡，見不得一點喜氣。


  從來如此，隱藏至深，叫人看不明白。


  周嘉依歎氣。


  悶悶的跟著抿些酒，一絲絲麻癢滲進嘴裏，很快順著口腔滑落心底，抓撓著不適。


  幹脆側過頭去不看，左一隻手搭在右手上，手表莫名轉動得緩慢。


  忽然聽見雅開口問陸盛，道：“這位客人是誰？”


  周嘉依心裏一頓，好奇心起。假做了不在意，心的改個角度，讓他看不見，卻更好的聆聽。


  “哦，一個很要好的朋友。”陸盛喝完那杯裏的酒，伸手拍了拍周嘉依的肩膀。


  “原來是這樣——還以為，是情人呢。”雅掩著嘴輕笑了笑。


  周嘉依愣在原地。


  這幾個動作同時發生，悄無聲息的湮滅在人群流動之間，無人注意。


  想也沒多想的，周嘉依躲開陸盛的手。慌亂，混雜著心裏一些兩點，零丁的不懂，也不想懂了。


  陸盛的手落在她腰上，隔著衣服接觸。


  皮膚就是一燒，不很熱，隻是痛。


  不很痛，隻是一點點，從聽見他那話開始，莫名其妙的開始痛。


  一路的疼痛蔓延，一直痛進心裏去。


  再也趕不出來。


  很好的朋友。很好的朋友。


  很好麽？好到，帶他來這樣的地方？

  周嘉依盯著陸盛，又移開了眼。睫輕顫幾下，平靜下來。抬頭笑了笑，呼吸中混雜酸痛，卻不明所以。


  她對著陸盛點頭，是回答，更好象自言自語般道：“對啊——很好的朋友呢——”


  又笑。


  連句話，也突然疾病發作，手抖得不成體統。


  周嘉依悄悄將手藏在身後，捏緊，骨骼在體內清晰響動。


  酒這東西，喝多了，果然是傷神的東西，她一定是醉得厲害了?

  這期間，陸盛出去了一次。接著個電話，忽然神色凝重的大步走了，沒有任何交代。


  周嘉依沒去問他，兩手握著酒杯有一沒一下的抿著。神色呆然。


  雅突然就坐過來，毫不在意的挨著周嘉依，拿過他手中的杯子，就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