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說客
她漫不經心的陳述著當年的事實,可每一個字眼都帶著尖銳的刀鋒,每一個字都在控訴他們曾經的罪校
曾經在死亡邊緣徘徊的人,對於生命會敬畏,會感恩,感謝重新活在了太陽底下,呼吸順暢,家和萬象。
可她沒有,甚至,她曾經想過,當年如果就那麽走了,也挺好,她為什麽要掙紮,為什麽要求救,以至於在往後的十幾年裏,孤獨的徘徊在這個肮髒的世界。
陸灝麵色一僵,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好似不認識一般。
曾經丫頭是最喜歡黏著他的,黏在他的書房裏給她講故事,黏著他去超市也帶著她,什麽時候,她不在黏他?
從那一開始,他放學回家,平時最喜歡黏著他的丫頭卻不像以往那樣跑出來,迎接他。他微微感到詫異,但並沒有去尋找,以為她去哪個朋友家裏玩了。
直到他一個時後下樓,聽到浴室裏隱隱傳出來的尖叫聲,他才跑過去看。
那個場景他這輩子都忘不了,浴缸裏的水蔓延的到處都是,而他的妹妹卻被母親按在浴缸裏掙紮。看到他後,母親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而是讓他出去。
那晚,她抱著他哭了整整一晚,之後,她不在黏他,也不願跟他們話,當他們提出送她去法國時,她隻是默默的點零頭,第二收拾行李就跟父親去了機場。
之後的幾年裏,但凡有時間他都會飛過去看她,而她,也總是安安靜靜的樣子,並不什麽。
可現在,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印象中的人,明明笑容可掬,卻猶如惡魔,明明還是那個模樣,可眉眼之間卻多了一分狠絕,猶如身處黑暗世界裏的鬼魅,陌生至極。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如何言語。
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
“陸先生,已經一個時了,你真不打算點什麽的話,我就走了!”陸星瀾放下碗筷,淺笑盈盈的看著他。
這樣的她是陌生的,看著他的目光沒有任何的感情,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一般。
“瀾瀾,親哥我都沒得做了嗎?”陸灝放下手中的筷子,萬分委屈。曾經的丫頭黏他黏的恨不得二十四時都跟他一起,可現在,連叫他一聲哥哥,都不願意,想想就很心酸。
“你也可以稱我為陸姐!”她建議道,站起身打算離開。
從知道那件事情之後,她就再也不把自己當陸家人了,連帶著他們,她也不想要了,一個母親,處心積慮的想要害她,一次又一次,即便她已經離她遠遠的,都未打算放棄。一個父親,明知自家老婆的行為,而不阻止。這樣的家人,她不需要。
陸灝苦澀的勾了勾嘴角,他應該要怎麽做,才能讓她放下曾經的芥蒂,放下對他們的成見。
“瀾瀾,放過母親吧!”在她轉身之際,他站起身,勸道:“如果懲罰一個饒話,夠……”
“她有想過放過我嗎?”還未等他完,陸星瀾麵無表情的打斷他,神色冰冷,“在晚宴上,她可想過,我是她女兒,讓警察抓我的時候,可有想過,我是她女兒,將我按在浴缸裏,她可想過我是她女兒。”
她字字清冷,句句帶刀。三個可想過將他堵得啞口無言。
陸灝張了張口,試圖解釋什麽,可太多的話語,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他兩年未見她,再次見麵,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場景。
看著她轉身離開,他急急追上去,將她堵在門口,道:“那是因為……”
“我不需要知道原因,也不想知道。”她打斷他的話,話語淺淺,卻字字帶刀,“陸灝,今我之所以答應你,是因為,念在時候你善待過我,並沒有想過要害我,所以,我才答應跟你出來吃這一頓飯,但並不意味你可以拿過往來要求我,或者,跟我談判,亦或者,讓我放棄。”
她頓了頓,繼續道:“你來當客,是因為你根本不知道這兩年,你母親對我做過什麽,所以心安理得的要求我放過她。可你曾想過,你根本沒有資格來讓我原諒她,不管是之前,還是在之後。新欣傳媒已經屬於橙,我也不會還給她,如果你想要拿回去,那就試著從我手中奪回去。”
話語決絕,帶著狠厲。
陸灝看著被關上的房門,久久未動,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曾經,他以為可以保護好自己的妹妹,可事實,卻是……拿出手機,熟練的撥了一通電話,道:“去查下這兩年來,陸星瀾身邊發生過所有事。”
陸星瀾奪門而出,她怕在多待一秒,她好不容易建起的城牆會不攻自破,她不是一個脆弱的人,麵對自家母親的陰謀詭計,歇斯底裏,麵對父親的冷眼旁觀,她都能坦然接受,可唯獨,對他,一個從將她當寶的哥哥,她真的狠不下心來冷漠對待。
“對不起,”轉角處,她因撞上人,而道歉,隨即,匆忙離去。
鬱霆川看著撞入懷裏的女孩,神情有一瞬間的怔愣,目光觸及到她發紅的眼圈,眉峰緊緊的蹙起,隨即,目光落於從另一間雅間出來的陸灝,眉峰更是皺成了川字。
“咦,這不是上次酒吧裏的妹妹嗎?”站於他身邊的席南景看著匆匆離去的女孩,問道:“她這是怎麽了?”
鬱霆川撇了他一眼,話語淡淡,卻滿含警告,“不是妹妹,你自己吃吧!”
完,轉身離開。
席南景無語,今,他好不容易約他出來吃飯,結果….看著急急忙忙追出去的人,無奈搖了搖頭,得,身邊盡是些重色輕友的家夥,轉身進了另一間雅間。
停車場內
陸星瀾拉開車門欲要開車離開,卻被人一把按住了,側身看向身後之人,麵上瞬間慘白,好似,剛剛的難堪與心傷,那些努力隱藏起來的脆弱,不堪,難過,被無限的放大,窺視,了然。
這感覺,並不好。
陸星瀾凝了凝神,看著眼前的男子道:“鬱先生,是跟蹤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