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期許
晚風清涼,夜色濃鬱。
空曠的馬路上,車子一路飛馳著。
車廂內,空氣壓抑的猶如今晚的夜色,濃鬱沉沉。
男子嘴巴緊緊抿成線,英俊的眉眼上滿目寒霜,握在方向盤上的手青筋微微凸起,顯示他內心的不平靜,以及萬般隱忍。
陸星瀾在多次要求下車無果後,賭氣的側頭看向窗外,對於眼前陰晴不定的男人不予搭理。
車子在飛馳了半個時辰後,最終停了下來,男子將車子熄火後,並未下車,而是將目光落於身側之人身上。
陸星瀾美嗎?美,她的美,不在皮而在骨,是省去了穿搭的儀式和韻味,她的氣定神閑,優雅沉穩,冷傲清霜,美的那麽與眾不同,那麽的迷人心魂。
可那又怎麽樣?美人無心,冷心無情。
每一次麵對他,都帶著尖銳的刺,準備隨時隨地跟他兵戎相見,時刻將他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拒絕他的靠近,同時封鎖了她自己的內心。
原本,他以為在海邊,他們經過了那一夜,她會改變對他的想法,會放下心中的戒備,至少,他們現在不能成為戀人,也應該會成為朋友,可他錯了,她無心,即便他將自己的內心解剖在她麵前,讓她看到他對她的真心,也沒用,她拒絕一切,逃避一牽
甚至,從一開始,她就將他列入了拒絕往來的名單鄭
許是他投注在她的視線太過於熱烈,太過於濃烈,陸星瀾蹙了蹙眉,睜開了雙眸。
四目相對,她目光清冷,毫無感情,他目光濃烈,情深似海。
“舍得理我了?”男人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扯了扯領帶,看向她。
陸星瀾有片刻的怔鬆,隨即,麵色冷淡,看向外麵的濃濃夜色,道:“鬱先生,夜已深。”
言下之意,鬧也鬧了,也該放她回去了。
男人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伸手解開了她的安全帶,放下了她的座椅,道:“嗯,睡吧!”
話語淡淡,卻堅定無比。
陸星瀾無比震驚,目光落於男人麵上,似要看出他玩笑的成分,可他沒有,看著她的目光無比認真。
“你確定?”她問道,目光落於座椅上,震驚無比,他一路飆車,將她帶出來就是為了讓她跟他一起睡在車上?
不是腦回路清奇,就是神經搭錯。
“嗯!”他淡淡開口。
“為什麽,我要回去。”她拒絕他的提議,伸手欲開車門,打算離開。
卻聽他緩緩道:“我不是跟你商量,而是決定。”
男人伸手脫掉了外麵的西服,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你瘋了嗎?”陸星瀾蹙了蹙眉,對於他今的行為莫名的感到害怕,除去第一次他們之間的拔劍弩張,海邊的那次,他們相處的還算愉快。
鋼琴前,他緩緩而坐,修長的指尖在音符上跳躍,聲音溫潤溫和,麵色英俊如玉。讓她一度的覺得,他很有安全感,可現在,男人麵色冷峻,眉目幽深,看著她的目光熾熱的讓她害怕。
“開門,”她掰了半門,都未打開車門,伸手去開開鎖鍵,卻被男人一把製住,一陣旋地轉,男人將她控製在座椅上,目光深沉的像是要穿透她的內心。
“是啊,我瘋了!”快被你逼瘋了,原本我以為,即便你現在不喜我,我總有一會讓你感動,喜歡我,可今,讓我強烈意識到,從始至終,你都將我排除在了你的世界之外,拒絕我的靠近。
這是我不允許的事情,想到那她醒來,站在外麵對別的男人巧笑倩兮,溫柔擁抱,他嫉妒的發狂,恨不得殺了那男人。
他鉗製住她下巴,逼迫她跟他對視,陸星瀾吃痛的蹙了蹙眉,驚恐不已,拳打腳踢的掙紮著。隻因,男人眼底的幽暗,像是來自於地獄的鬼魅,危險而恐怖。
“鬱霆川,你放開我。”她拳打腳踢,試圖逃離他的鉗製,“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的瓜葛。你放開我。”
不想?很好!
“唔…..,”
陸星瀾瞳孔微縮,雙手被他鉗製,恐懼的看著眼前滿身怒火的男人。
“你混蛋!”她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橫眉怒目的看著他。
“嗯!”他承認,伸手欲將她扶起,卻被她一巴打掉,男人眸色沉沉的落於那張嬌豔的臉上:“瀾瀾,不要輕易惹我生氣,不然,怒火上腦,我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
陸星瀾身子僵硬,任由他擁入懷中,不在掙紮,安分了幾分,不敢在惹眼前的男人生氣,生怕他在做出更加恐怖的事情來。
見她安靜下來,鬱霆川伸手放開她,看著她布滿淚水的眼眶,頓時,心疼不已,緩緩道:“瀾瀾,還是乖一點,最動人。”
陸星瀾心情複雜,前一刻的他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渾身戾氣,而現在的他,溫柔軟語,溫柔的不像話。
“我們可以回去了吧!”她開口問道,實在不願跟他多待一會,生怕他在做出什麽事情。
一個晚上,事情層出不窮,她早已經身心俱疲,不願在有多有一份的麻煩,多一份不確信的危險。
“登記完,就回去好嗎?”看著由遠及近的車燈,男人嘴角微微挽起,目光落於她身上。
“登記?”
陸星瀾刹那驚醒,轉身看向外麵,當赤紅的那三個大字映入腦海時,腦子裏有片刻的卡機,隨即,不可思議的目光落於男人身上道:“你瘋了嗎?”
她早該想到,大晚上,他開車帶她出來,不會隻是想要找個地方在車上過一晚。看著原本安靜的街道,突然熱鬧起來,車子一輛一輛的增多,紛紛停在民政局門口,她驚恐不已。
男人麵色從容淡定,對於她的抗拒,不願,沒有絲毫的詫異,隻是,伸手輕輕的整理著她的衣衫以及一頭墨黑的秀發。
道:“瀾瀾,怎麽又不乖了呢?”
話語寵溺,溫柔而繾綣,可陸星瀾在他的話語中聽出了危險的警告。
她像是木乃伊一般,僵坐在椅子上,任他整理,眸中是深深的恐懼。片刻後,男人輕輕的捏了捏她的臉,笑容淺淺道:“怎麽了,嚇到了?”
陸星瀾突然驚醒,身子往椅子上縮了縮,驚恐道:“這算是懲罰嗎?”
懲罰她今在桃箋收拾了他的三妹,又出言不遜的得罪了他,所以,他要以這樣的方式懲罰她。
男人深眸微眯,陰沉幽暗的眸光裏似滾著碎雪,靜靜的看了她片刻,隨後,深吸了一口氣,推門下車,他怕還未登記,就被她氣死了,有誰會為了一個懲罰,拿自己的婚姻來當籌碼,這姑娘腦回路是卡殼了嗎?
走至她身邊,打開車門道:“下車,他們已經在等著了。”
陸星瀾搖了搖頭,話語溫怒而急切,“我對婚姻沒有期許,你如果娶了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她是不婚主義者,對於婚姻沒有任何期許,更加沒有念想,與她而言,在美好的東西都會有破碎的時候,更何況還是婚姻,兩個性格迥異的人生活在一起,注定是一個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