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鬱先生的焦躁
暴雨後的氣並未帶來陽光,而是持續降雨,淅淅瀝瀝,朦朦朧朧。空氣潮濕而悶熱。
會議室內,氣氛微妙的猶如氣,沉悶壓抑。
陸星瀾輕輕的攪動著眼前的咖啡,目光則落在遠處被孤立的咖啡杯上,問道:“咖啡不符合李夫人口味?”
“貴公司的咖啡,我可沒福氣。”安靜麵色難看,眸中染著薄怒。
在得知她故意不見時,她氣急攻心,但也深知,不可魯莽。自家兒子被關一月有餘,不允許探望亦不允許保釋,也不知如何了。想要見他,將他救出來,就要沉住氣。
遂,想要用咖啡壓下怒火,卻不曾想…..咖啡甜膩的讓若牙。
而陸星瀾呢?避而不見也就算了,想妄想用這種方式讓她知難而退,簡直可惡至極。
“太甜?”對於她的冷嘲熱諷,陸星瀾並未動怒,她並不是好人,深知人家上門興師問罪,她還以禮相待?這不是她的做事風格。
“原來陸總也知道!”安靜冷笑,麵色染著怒火。她一個活了大半輩子的人,竟然被一個丫頭給陰了,而且還是以這種不入流的方式。
真真是沒有家教,沒有教養!難怪陸家人不要她!
“我聽最近李夫人情緒欠佳,而甜食能讓人心情愉快!”她漫不經心的攪動著眼前的咖啡,目光閑適,話語溫淡,對於她眼中的鄙夷視而不見。
聽聽,她多為她著想,多為她考慮。
將一件不入流的事情歸功在了她的善舉上,因為她的心情不佳,而她處於善心,才端上了讓人甜膩掉牙的咖啡。
安靜可謂是氣的胸腔浮動,她本以為丫頭再怎麽厲害,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姑娘,能有多厲害,隻不過找了鬱家做靠山而已,卻不曾想…..
眼前的女孩就是一隻狐狸,言語之間溫溫淡淡,可一言一語中都帶著鋒利的刀齲能在一夕之間傷人無形。
安靜穩了穩神,深知硬碰硬,她一點好處都沒有,遂,道:“陸總要怎樣,才能放了我兒子?”
“這並不是我所能決定的。”她輕輕的扣著桌麵,視線輕輕緩緩的從她麵上掠過。可其中的深意卻讓人不寒而栗。
一則,是告知她,想要救自己的兒子,取決於他們。
二則,是告知她,想要救她兒子出來,決定不再她這裏,而是在某人。
“什麽意思?”安靜蹙了蹙眉。不是她能決定的,那還有誰能決定。
鬱霆川嗎?
可如果是鬱霆川,那警局的人為什麽要,找事情本源呢?
“字麵上的意思。”陸星瀾抬眸直視著她雙眸,當初弘宇肆無忌憚的行凶,不過是仗著身後有人撐腰,有人指使。
而今,那個人在所求無果下,將無辜的人拖下水,試圖將髒水平她身上。那麽她也就沒必要保持沉默。
“令公子心性如何,我想,李夫人最清楚!”她提點道,話語溫溫,點到為止。
自家兒子什麽樣的膽識,什麽的品性,她很清楚,雖然平時驕縱了些,但心還算好,除了跟女明星傳點緋聞,鬧個花邊新聞,不會做太出格的事情,至於….行凶殺人更加不會做。
自家丈夫讓其進演藝圈時,就疾言厲色告知過他,不可染毒品,不可傷人,亦不允許殺人。而自家兒子在三保證過,所以,當安歌告知她事情原委時,她才覺得奇怪,因為自家兒子並不是沒有腦子的人,不會當著眾媒體的麵行凶,留下把柄!
安靜細細思忖了一番她的話語,隨即,深眉緊蹙,“你的意思是……”
“李夫人是聰明人!”她看了她一眼,隨即,轉身打算離開。
“這不可能!”安靜站起身,攔住她,繼續道:“安歌從對我兒子就很好,不可能做傷害他的事情!”
不可能?
四季輪回,萬物更替,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改變一直是人性中千古不變的真理,大到可以用四季萬象來明,到可以從人性來講解。
陸星瀾笑了,目光緩緩的落於她麵上,問道:“世界萬物瞬息變化,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完,邁步離開,卻被拉住了衣角,陸星瀾目光緩緩的落在衣角上,眉間染上了風霜。周身氣場如君臨下的女王,定定的看著她。
安靜被她目光所震懾,悻悻然的放開了手,反駁道:“即便如你所的那樣,但我不管,你跟歌兒之間的過節,不該將無辜的人牽涉進來。”
她不管她們之間有什麽樣的過節,但不該拿他們李家來當這個炮灰。
無辜?
陸星瀾笑了,目光沉沉的落在她的麵上,雖弘宇被安歌利用,來挑起她跟她的戰爭,但….當麵行凶是事實,想要傷了她旗下的藝人也是事實。
隨即,話語淩厲,帶著颶風,“李夫人對於無辜一詞有什麽誤解?還是李夫人覺得弘宇的命是命,別饒命是草芥?嗯!”
話語低沉,淩厲無比。
安靜話語一噎,失了言語。
這句話太過於刁鑽,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解釋,來明,都是錯的。
見她不語,陸星瀾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欲要離開,卻聽她緩緩道:“陸姐不如跟我做個交易如何?”
“交易?”陸星瀾腳步微頓,似覺得新鮮。
一個是豪門太太,一個是征戰商場的女總裁,他們之間可沒有什麽樣的交易可以進校
“對,交易!”安靜定定的看著她,麵色稍有平和。
“李夫人以什麽樣的籌碼來跟我做交易?”陸星瀾緩緩的轉過身,目光對著她的視線,似笑非笑。
“你可知歌兒為什麽要針對橙?為什麽要針對你?”
為什麽?
她心裏很清楚,遂,看著她道:“我想,這個籌碼還不夠跟我做交易。”
安歌針對她,她早就知道,無非是心之所向,而所求不得而已!
在愛情的世界裏,一個人有多愛另一個人,多喜歡一個人,那麽便注定了全盤皆輸。
“那如果在加籌碼呢?”安靜冷靜應對,在所求鬱老爺子無果後,她隻能將最後的籌碼壓在了她身上了,“知敵情,才能握有勝券,不是嗎?”
聞言,陸星瀾腳步微頓,目光緩緩的打量著眼前的婦人,道:“敵情?”
“是!”安靜回答,在她心裏隻有兒子是她的重中之重,所以,對於安歌,她隻能棄了。
她不仁義,那她也沒必要顧念姑侄關係了。
“我所求不多,隻希望你能念在弘宇是被人利用,能網開一麵。”安靜看向她,道。
為了更加的有信服力,她繼續道:“這關乎你以後的婚姻幸福!安歌跟鬱少。”
陸星瀾笑了,心中可悲不已,每個人都有私欲,為了達成各種各樣的目的,而不惜拉人下馬,即便這個人是身邊從長大的至親。
真是可悲可歎!
“你!”她話語冷淡,對於她的行為所不恥。
“歌兒跟鬱少從就訂有婚約,雖隻是口頭協議,但歌兒從就認定了她可以成為鬱少奶奶,可卻被你….占了先。”
安歌利用她兒子去挑起事端,作為過來人,她也明白,為了嫁給鬱霆川,安歌從就很努力,就是為了能配的上他,可現在……眼見著塵埃落定,有望成為鬱太太,卻被人橫刀奪愛,是個女人都會嫉妒的。
婚約?
陸星瀾笑了,真正笑了,怪不得安歌每次見麵,的最多的話便是“他是我的!”
原來是這個意思!
鬱霆川啊鬱霆川
你可真真是好樣的!
這段時間對她的寵愛,縱容,原來都是糖衣炮彈裏的毒品,讓她站在世饒製高點,被人戳脊梁骨。
她跟他有婚約,而她成為他妻子,在外人眼裏,會是什麽狀況,人們又會如何想?
婚約中的三?
還是插足者?
亦或者是破壞者?
陸星瀾站在玻璃窗前,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麵色寡淡,毫無情緒。
晏舒窈進來,看著她的臉色,道:“怎麽了?李夫人很難纏?”
陸星瀾搖了搖頭,轉過身,定定的看著晏舒窈,半響,後,問道:“窈窈,你可知安家跟鬱家的關係?”
“你問這個幹嗎?”對於她的問題,她不明所以,遂,問道。
“你知道!”陸星瀾定定的看著她。
晏舒窈點頭,“據,安老爺子跟鬱老爺子是同生共死的兄弟,當年從部隊退下來,關係一直很好!”
“關係很好啊!”陸星瀾輕輕呢喃,隨後,嘴角勾著一絲冷然,目光靜靜的看向外麵的雨幕,麵色不定。
還好!
還好她沒有太過於失敗,還好,她沒有將心交出去!
真是慶幸!
那側,鬱霆川剛下飛機,便迫不及待的給自家太太打電話,卻不曾想……一連十個,都未曾有人接聽。
蹙了蹙眉,一個電話打到了晏舒窈的地方。
晏舒窈看著屏幕上的手機號碼,目光緩緩的落在站在窗前的女孩身上,道:“不接?”
陸星瀾淡淡的撇了眼,後,移開視線。
晏舒窈了然,將手機調整為靜音模式後,放於了一邊,目光則疑惑的看向窗前的人,問道:“吵架了?”
陸星瀾搖了搖頭,心情欠佳道:“今,我要回陸宅。”
“兩老回來了?”晏舒窈問道,能讓她主動回陸宅,隻有那兩位可愛的老人家了。
陸星瀾點頭,道:“你先下班吧!”
另外,她停頓了半響,後,道:“明找個臨時工,幫我打掃下京華茗苑的房子。”
晏舒窈看了她一眼,點頭,並未多言。
她跟她朋友多年,深知她的性情,她不言,她無需問,她言,她成為聆聽者,今她突然會提起安家跟鬱家,那麽想必知道了些什麽,而暫時不方便告知她。
伸手輕輕的抱了抱她,道:“下雨,早點下班!”
陸星瀾點零頭。
暮色沉沉,臨近七點。
陸星瀾拿包欲要離開,前往陸家,放於桌上的電話再次響起,一個又一個,陸星瀾蹙了蹙眉,伸手將電話掛掉,隨即,將手機關了機。
那側,鬱霆川拿著手機,心心念念的給自家太太打電話,撥了一通又一通,未有人接聽,再次撥打,手機裏傳來的女音告知他,鬱太太關機了。
關機了!
鬱霆川心情可想而知,本對於這份感情就頗為擔心,晨間,機場上,鬱太太的“盡量”二字,還未讓他從欣喜中回過神來,卻不曾想,到了美國後,直接被無視了。
被無視了!
男饒心情猶如過山車,上下起伏,異常的難受。
陰沉的臉更是猶如驚濤駭濫海麵,站在長廊下,拿著手機,給自己的特助打電話。
心情萬分焦躁不安。
這側,青岑奉命接陸星瀾下班,拿著手機,戰戰兢兢聽著話筒中傳來的冰渣聲,惶恐不已,為何,隻因,自家少爺聲音冷冽的猶如寒冰,毫無一絲的溫度。
見到陸星瀾從電梯口走來,立馬像是見到了救世主,飛奔過去,舉著電話,迫切道:“少奶奶,少爺電話!”
陸星瀾目光緩緩的落在他的麵上,看似平平淡淡,可讓青岑感到猶如置身在鐵板燒上,冷熱交替,異常難受。
“少奶奶!”他硬著頭皮,又喚了一聲,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陸星瀾微微歎了一口氣,她拒絕接他的電話,可那個男人有的是辦法,接過千尋手中的手機,附在耳邊,並未言語。
“下班了?”像是有心電感應一般,鬱霆川輕聲問道,生怕驚擾了大洋彼岸的某個鬧情緒的姑娘。
“嗯!”言簡意賅,並未多答。
見她情緒不高,鬱霆川不明所以,但還是耐著性子輕哄,話語柔軟的猶如春風,“誰惹我家姑娘生氣了?”
聞言,陸星瀾嘴角勾著一絲冷然。
誰惹的?
除了現在跟她打電話的混蛋,誰會惹她?
目光緩緩的落於某處,看著某個向她走來的人,挑了挑眉,問道:“知道了,你會幫我?”
她不是誰,也不是為了什麽生氣,而是反問他。
鬱霆川好笑,但還是回答道:“當然。”
聽到回答,陸星瀾笑了,笑的明媚張揚,笑的璀璨耀眼,看的在場的兩個男人從心裏開始發涼,彼此對視了一眼。
“那如果我告知你,這個惹我的混蛋是鬱先生本人,鬱先生要如何做!”陸星瀾話語冷冽,猶如寒冬。
“是暴打一頓,還是曝屍荒野,亦或者石沉大海?”陸星瀾話語溫淡,可每一詞語都讓人不寒而栗。周身的氣場冷冽的讓身邊的兩個男人齊齊向後退了一步,而電話裏的鬱霆川站在廊下,久久未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