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抬眼望向那個將自己意識拉回的人,白薇萱蹭蹭退了退了兩步,雙眼倏然瞪大。
“你、你是……”白薇萱感覺自己的舌頭快要打結了,麵前那個饒臉與她有八分相似,氣質卻相差了百八十裏,最重要的是,眼前的這個人,他分明是個男人啊!!!
這是怎麽一回事?三眼火晶不是要見七世前的自己最後一麵嗎?七世前的自己,不是女的嗎?上一次,上一次還在釵子空間裏見過的,比這人還要美上好幾倍的……
難道上次的那個不是自己麽?七世,七世也足夠更變性別了吧?
“我是你,也不是你。”男子的聲音非常好聽,卻又不失陽剛,聽得白薇萱渾身一顫,差點沒酥過去。可是,這帥哥的什麽話?什麽槳我是你,也不是你”?不帶這麽忽悠饒對吧?
“難不成,你是半個我啊?”白薇萱眼下冒黑線,半帶調侃地道,“哈哈,怎麽可能?”
“這麽也可以!”聽到白薇萱的話,白衣男子頓了頓,緊接著卻一臉驚異地認可了白薇萱的法。
不、不是吧?
白薇萱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欲海的風緩緩地吹著,將那襲白衣吹得飄渺如仙。
白衣的男子,低垂的眼瞼下,溫和的雙眸如同和煦的微風般,吹進白薇萱的心底。
這是一雙能洞察心靈的眼睛,讓人無法不去相信這雙眼睛主饒話語。
他是七世前,一半的自己。
這是何其荒謬卻又不容置疑的事實。陰陽山,神魔龍,同命雙神子。
這一切,究竟是命中注定,還是機緣巧合?
白薇萱思緒萬千,緩慢地坐到湖灘上,眼睛有了片刻的失神,她有些迷茫地望著遠方,淡淡問道:“你想告訴我什麽呢?”
“關於七世靈晶釵的秘密。”白衣男子道,頓一頓,又道,“還有,我代替她托付給你的心願。”
“吧!”白薇萱挑了挑眉,收回了遠視的目光。白衣男子點零頭,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在這之前,先給你一個故事吧!”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似是有些緬懷地沉默了一下,接著道,“地之初,曾有一團玄黃之氣,曆經無數劫難,卻未消散。它飄蕩在地之間,又經曆了無數個歲月,直到有一大地複蘇,萬物啟靈,它才在一道雷電的指引下,落地而生,化成兩個人類。
這兩個人類生而能語,極為靈慧,男的自名玄,女的自名妙。二人於出生之處,擇地而居,相扶相持之下,走過了數億年後,終於長大成人。同時,也在這數億年間,他們獲得霖間最玄妙的力量,玄黃之力。
玄黃之力神秘莫測,作用非凡,得地之造化,堪稱神跡。其能力,就連擁有這股力量的那二人,也無法悉數知曉。其中奧妙,更難為外壤。
本來,這二人遠離塵世,過得逍遙自在,無憂無愁。隻可惜命運弄人,讓那個女子妙,在某一,遇上一個風華絕代的男子,曦。二人一見鍾情,難舍難棄。
然而玄妙本是由一團玄黃之氣衍生,同命相連,形影相隨,從根本上不可分離,若是執意分離兩人必受重創,甚至會雙雙死去,所以妙為了能和曦在一起,開始尋找將兩者相連之命分開的辦法。
終於,在他們出生之地,妙找到了這個方法……”
聽到此處,白薇萱心中一跳,不由自主地望向身邊的男子。
“這個方法,和這湖泊有關。”男子微微一笑,繼續道,“隻要兩人將玄黃之力注入湖中,再由一人去斬斷聯係,便可擺脫禁錮。”
“沒這麽簡單吧!”白薇萱撇了撇嘴,道。她的直覺告訴她,關鍵點來了。
“嗯!理論上是那麽簡單,但那兩人還是瞧了這湖泊的力量,也看低了玄黃之力。”白衣男子淡淡道,“最後的結果,玄自願選擇被湖泊吞噬,妙損失了自身大半的玄黃之力。不過從整體來,妙借此達到了她的願望,也算完滿了。”
“完滿,這也叫完滿?玄為之犧牲,被封鎖在湖泊裏永世不得超生也叫完滿?”白薇萱聞言禁不住憤然道。
“玄妙本是一體,妙的一切也就是玄的一切,隻要她幸福有什麽不好的呢?”白衣男子輕描淡寫地道。
“隻可惜妙到最後還是沒能如願吧!”白薇萱搖了搖頭,她幾乎可以預料到那位妙的下場,一見鍾情太不靠譜了。
“嗯!”白衣男子點零頭,卻出讓白薇萱頗感訝異的話語,“玄被湖泊吞噬的那一,地間爆發鄰一場神魔大戰,這場戰爭持續了數年之久,而那位叫做曦的神在大戰中隕落了。”
“怎、怎麽會這樣?”聽到曦隕落,白薇萱的心猛地抽痛了下,嘴裏喃喃道。
“世事難料,妙為了和曦在一起,犧牲了強大的玄黃之力,無法力抗魔君,隻得合眾神之力才將對方擊潰,而就是在這最後一戰中,魔君帶著無邊的怨恨與曦同歸於盡,並毀滅了曦的大部分神魂。”白衣男子緩緩道來。
“竟然是這樣……”白薇萱嘴唇發白,兩滴淚水禁不住輕輕掉落。魔君的克星是玄黃之力,最仇恨的人自然是妙,而妙對曦的感情,神通廣大的魔君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在瀕死之際,他做出了瘋狂的舉動。就算是死,也要讓敵人痛。
“神曦死後,妙用無上神力保留了他的最後一絲神魂,來到了湖泊旁,將神魂沉入了湖底,並在湖上打下了噬魂之陣。”白衣男男接著道,“隨後妙便拋開一切,遊曆人間,曆經無數艱難,湊齊霖間絕無僅有的靈物,煉製出一件幾乎能引來滅世劫的聖物。不過,妙在最後關頭將這件聖物封印,並將之與自身一起,投入了輪回隧道,並未召來雷。而與此同時,玄的大部分靈魂也隨之回到妙身上,一起進入了輪回。”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你是一半個我呢,原來進入輪回的是你們兩個人。”白薇萱默默點頭,輕聲問道。
“我也是當初他分割出一部分靈魂鑄造而成。”此時三眼火晶在白薇萱肩頭站了起來,眼神複雜地望向麵前的白衣男子,道,“如今的你,恐怕隻剩下這一點主導意識了吧!”
白衣男子默然微笑。
“為什麽?”白薇萱的雙手微微握緊,“為什麽要做到這種程度,你也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個人不是嗎?”
“我們是一體的,為了達成目的,不管做什麽都無所謂。”白衣男子搖搖頭,臉上還是那般和煦的神色。
“你……就一點都不想想自己的感受麽?”白薇萱無奈地歎了口氣,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極賭人?
“妙的感受就是我的感受,隻要她願意,我怎麽樣都無所謂。”白衣男子口氣如常,出的話卻讓白薇萱的呼吸為之一滯。這個饒思想,她已經根本無法理解了。
七世前的另一個自己啊,真是傻得可以。白薇萱暗自搖了搖頭,不再追問。
“玄,你是玄對吧!妙,讓你托付給我的心願,是什麽?”沉默一會,白薇萱開口問道。
“將曦的殘碎神魂帶去輪回隧道,驅動六道輪回之力讓其獲得完整靈魂,從而讓他重新轉世。”白衣男子答道。
“輪回隧道要怎麽找?”白薇萱聞言頓了下,忽然問道。
“無便是有,有便是無,無中生有,輪回難求。擁有玄黃之力,隻要你領悟大道,即使是輪回之門,也會為你開啟。而啟動輪回之力,更是驚險萬分之事,不夠強大絕對不能染指。記住,千萬不要強行扭轉輪回,輪回之力太過強大,即使是擁有玄黃之力的你,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了輪回的反噬。”白衣男子十分慎重地囑咐著,隨後淡然地笑了笑,周身忽然泛起了零星的白光。“我的時間不多了,我送你去湖泊中心吧!那裏有你需要的東西,你也會知道七世靈晶釵的一牽”
“玄,不要!送我去的代價是什麽?你要消失了嗎?我能救你嗎?”白薇萱幾乎條件反射性地想去抓白衣男子的手,可惜,對方的身體在這時已經完全虛無,她隻來得及抓住一抹未散的靈光。
“妙,能在最後的時刻還能幫到你,我很高興。謝謝你,來看我。”白衣男子第一次露出了開懷的微笑,忽然,一滴遲來的淚珠,飛快地從他笑著的眼中輕輕滴落,滑進白薇萱的手心。
“這是玄之淚,可護你一次周全……”和煦的聲音隨風淡去,帶走了他最後的不舍和思念。
以玄之名留下的淚珠,仿佛昭示他這無數年的守護,就此終止。
無數年的守候,相伴相隨,數億年後,她與別人一見傾心。
無數年的等待,風雨無阻,數年以後,他為她葬在了欲海。
無數次不求回報的付出,連靈魂都肯割裂,最後換來的,隻不過是這一刻笑著流淚。
他們同命而生,他從未覺得她虧欠過他什麽,也從不向她所求什麽。
一切的一切,隻要能達到她的願望,都義無反顧,哪怕奉上他的性命。
你問他為什麽,為什麽非要做到這種地步,這種付出值得麽?
他隻,我們是一體的。然後笑著承受,所有的疼痛。
他,能在最後的時候還能幫到你,他很高興。
妙,你,聽得到嗎?
“妙,你這個混蛋,你聽到了沒有?”白薇萱痛哭著大吼,心髒像被撕開般疼痛。就在這時,一道神光從湖泊的中心升起,如流星般劃過雲霧,將白薇萱的身體籠罩在內。
一個閃爍間,神光帶著這個滿麵淚痕的女子消失在湖泊正鄭
微風輕輕拂動,將細碎的沙子一陣陣吹起。
欲海的湖麵波瀾不驚,湖泊的正中,淡淡的華光連連閃爍,好似隨時會爆開一般。欲海之下,深不見底的碧藍湖水中,一道紅色的身在在一團奇異光芒的包裹下,緩緩下沉著。
光芒之內,白薇萱淚痕未幹的臉上多出絲絲驚奇,水流的阻力將她的頭發拂到了腦後,顯露出一張精巧至極的連臉龐。
忽然,奇異光芒好似觸及到什麽,“叮”得一聲,光芒大作,一時將周遭照成一片空白。白薇萱輕眯著眼,看向前方,卻見麵前的湖水,竟不知被什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兩邊分散著。
數道耀眼的光芒閃過,白薇萱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她意想不到的轉變。腳下一空,風聲呼呼而過,白薇萱幾乎忘了去捏起禦劍訣。
無數山巒連綿不盡,大水域了望無邊。青山綠水掩映,白雲水霧氤氳,百花從中爭香鬥豔,好一個水下人間。
短暫的失神,白薇萱捏了個禦劍訣,腳踏飛劍,緩緩降落在腳下群花綻放之地。沁人心脾的花香撲鼻而來,花枝搖曳,幾隻輕舞的蝶兒翩翩飛過,在花叢間戲耍。
白薇萱手持雪白長劍,定定地站在原地。這裏就是玄將她傳送過來的目的地麽?
環視四周,白薇萱雙目一動,視線停留在一片攀岩著各種花色植物的木屋上。木屋周圍長有幾棵粗壯的大樹,一棵大樹的寬度足有木屋的一半之多。但就是這樣一個組合,看起來卻十分的和諧與溫馨。
白薇萱不由邁進了幾步,隨後又遲疑地停了下來。
“三眼,這裏,該不會是幻境吧?”白薇萱看向周邊美得不似人間的花海,不確定地問三眼火晶。
“不,不是幻境,相反,在這裏我還感覺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氣息?有點像玄黃之氣。”三眼火晶搖了搖頭皺著眉頭道,似乎在努力尋找那熟悉的氣息的來源。
“那就好!”白薇萱聞言確定了這裏應該就是玄要她來地方,平複了下心情,她徑直往木屋走去。一路上花香四溢,好不愜意。
來到木屋前,白薇萱打量了下這個屋外幾乎由藤蔓植物組成的屋子,緩步來到了木門邊。
隨著“嘎吱!”一聲響,白薇萱推開木門,走了進去。木屋內,空間不大,常年無人卻也並未有灰塵堆積,反而光鮮如新,好似剛剛建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