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殘忍的屠殺
陰暗潮濕的地牢里，原本緊閉著雙眼的凌霜洛猛然睜開眼睛，眼中滿是凝重。
「我說過，魘帝會出來的，這只是前奏而已。」那我已經熟悉的聲音不出意料的響起。
我似乎可以看到前方的慘狀，屍橫遍野也不為過，這是我封印體內的怨靈所帶給我的好消息。
「你也看到了，你們根本就沒有機會——」
「你還在騙自己，你為了保全他人，始終不願教給他們最後一個陣法的構造方法，以至於根本就修補不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更不知道怎麼反駁。
「你自以為事事為人，可看看你如今的模樣，連我都為你不值。」
「……」我更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我已經淪落到被一個怨靈同情了，若是被世人知道，這恐怕是他們聽過最為滑稽的事了。
「還不如直接加入我們，魘帝——」
「住口，你每次都這麼說，不累嗎？」我笑道：「你自以為可以控制我，可如今呢，還不是什麼都做不了。」這幾天我已經聽慣了這樣的說辭，現在根本就不想聽。
「唉～」我似乎聽到他輕嘆了一聲，就再沒有了聲音。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自己，哪怕傷我至極，我的信仰依然不容侵犯。
經過這幾天，我已經完全摸透了這鎮怨鏈，怨氣越深，縮得越緊，怨氣越小，反倒松一些。
我一直在思考封靈大陣的構造之法。這幾天的牢獄之災倒是讓我有了很大進展。我閉上眼睛，讓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洛水的畫面，只專註於在腦中思考陣法構造，因為，我相信哥哥他們。
還有就是，我發現我的封靈之靈似乎在慢慢恢復。看了看手上戴著的冰蓮冠，可能是靈屬相同的緣故，連我早已沉寂的靈心似乎都有了一絲絲鬆動的跡象。冰蓮本就是療傷聖葯，更何況是從靈域存在最初，就由各個花王凝結而成的冰蓮冠。如若我的靈心可以蘇醒，那麼仍舊可以祭出我的靈心和三靈，還可以帶走體內的怨靈，不用害怕我靈散后，身體被奪，保住我最後的尊嚴，這倒也不錯。
如果死前還可以再做點有用的事，似乎也不錯。反正也是將死之人。哪怕三靈恢復和靈心蘇醒了，可畢竟受過重創，就算恢復了，也不可能再感受到靈力，找回已經流逝的生命力了。感受到自己寥寥無幾的生命力，我知道，我的時間可能真的不多了。
大腦快速劃過陣法，慢慢重組，組合……
星辰構造的陣法確實是抵擋了怨靈和噬靈者兩天，但也僅僅是兩天，這些陣法就因為超負荷而被撐爆了。但也正是有這兩天的喘息，各國匆匆調兵前往洛水，而那裂縫也是越來越大，看得人心驚膽戰。
霜雪天國和雲淼天國的軍隊到達的最早，其餘三國的軍隊也正在火速趕來。五國更是臨時成立了一個指揮中心，由尹玉擔任暫時的總指揮。又快速劃分為多個小隊，其中陣法構造小隊由凌晨震和忘川渝為指揮；排頭小隊星辰主動請纓，帶領著一支靈屬等級最高，近戰爆發最強的小隊，走在最前面。凌天宇和尹傑帶領的靈屬具有遠程攻擊的側翼小隊；錦歌，杜子彤以及護國學院部分療愈屬性的老師帶領的後勤小隊……將近十個隊，每對接近五千人，成員大部分是各國護衛隊和已經趕來的霜雪天國和雲淼天國的軍隊。
每個隊都嚴陣以待，守在兩天前的戰場前。隨著幾聲悶悶的破裂聲，星辰構造的陣法直接化為烏有，隨之而來的，是早已聚集了兩天的怨靈和噬靈者，如烏雲壓頂般從唯一的「出口」衝出陣法。
雖說早就有所準備，可看到這樣密密麻麻湧出的怨靈和噬靈者，所有人都不免內心狂跳。
一陣充滿殺氣的簫聲率先打開了這場戰爭。只見他們年輕的隊長一躍衝進了怨靈和噬靈者大軍中，沒有一絲猶豫，每到一處，都激起了一團怨靈和噬靈者的「浪花」。那些本看不起這一毫無威望的隊長的隊員們，此時心裡都被激起了一股澎湃的想要跟隨的衝動。他們不甘落後，召喚出靈屬，不分從前的編製，不分身份的高低，出奇的配合默契。其他隊哪肯落後，紛紛等待自己的隊長下令，躍躍欲試。
星辰的眸子是從未有過的決絕，此時的他，其實已經毫無牽挂了。眼中似乎有一種想要解脫而又不得的矛盾，所以他此刻像一個殺戮的機器，一個瘋狂的人肉絞殺機。全身都布滿血跡，竟分不清是誰的血，讓人心生出幾分害怕來。
凌天宇的眸子里也是無盡的恨意，從前就有，如今更是恨入骨髓。他沒有選擇遠程支援，而是將任務交給雲淼天國的大將軍，自己緊隨著星辰直入「狼窩」。簫聲的灼灼熾熱本已讓怨靈和噬靈者失聲嚎叫，可接下來的金光戟影更是直接送了他們的命。
兩人一戰年少成名，多年後，有人提起這一戰，總忘不了這兩位少年的颯爽英姿。可更多的還是感嘆……
而錦歌更是讓人瞠目，眾人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人的治療可以籠罩整個戰場。只見錦歌化為鳳凰，身體周圍不斷散發出金紅色的光暈，擴散到整個戰場。輕傷的立刻癒合，斷肢殘臂的也保住了性命，被快速抬離危險區域。
可人終究不是受人支配的怨靈和噬靈者，人是會累的，靈力也不是用之不竭。
先前到達的五萬人，儘管有錦歌的輔助，可也犧牲了上千人，有些治療者甚至是靈力枯竭而死。重傷的將近上萬人，這些人即使治好，也不可能在上戰場了。受傷的的不計其數，沒受傷的就寥寥幾百人。大部分還是治療小隊的人。
但好在怨靈和噬靈者因為陣法構造隊的努力，一方面用封魔大陣的陣法，這主要是由忘川渝和凌晨震以及星氏和洛氏的幾位長老合力構造而成。一方面是用星辰構造的那種陣法將怨靈和噬靈者圈在洛水，以及限制。
苦鬥了一天，終於可以停歇一下，眾人皆是面白如紙，可心裡總算能安心一會了。
寒芮在眾人中尋找著那個她想要看到的身影，憋著氣穿過被鮮血浸透的戰場，這一次，她似乎沒有幾天前那麼害怕了，可還是忍不住作嘔。
她的身後，遠遠的跟著吊著手，包著頭的久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