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何為正義
心臟傳來的劇痛一直提醒著我，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既然已經答應了，那就不要廢話了，我的性子可不太好。」我微眯著雙眼，表現出滿臉的不快。然後直接把圖紙扔到凌晨震和忘川渝的腳邊。
凌晨震和忘川渝已然看到了滿臉不快和不耐煩的凌霜洛，只能隱忍著撿起了地上的圖紙。
粗略的看了一下圖紙，至少十幾張，每一張上面都有一個獨立的陣法。
「看過了？」我早已坐到了檯子上的座椅上，手支著頭。太疼了，疼得我連抬頭都力氣都快沒有了。
「都是些常規的陣法，你到底要做什麼？」忘川渝知道，絕對不可能是簡單的構造這些陣法這麼簡單。
「我不喜歡別人詢問我，所以，別讓我聽到第二個問題。」凌晨震聽著凌霜洛帶著威脅的語氣，再看到那黑洞洞的眼睛，似乎從中可以看出狠厲。
兩人有些遲疑，因為他們知道這陣法絕對不會簡單，再看她現在這副模樣，說不定是會危害到靈域的陣法。如果他們構造了，危害到了靈域，他們就是千古罪人。可如果他們不構造，眼前的這些鮮活的生命又該怎麼辦。
咔嚓，緊接著是東西掉落的聲音，血腥味似乎又變濃烈了許多，周圍陷入了死寂。
「住手，我們做——」凌晨震手上的青筋暴起，眼睛通紅，這個步步緊逼，不給人一點活路，殘忍至極的凌霜洛，讓他們無可奈何，把人命當做玩物，逼迫他們就範的凌霜洛，該死——
「那就好好乾，記住，你們最好不要做手腳，要不然他們的人頭會不會搬家，我可不敢保證。」這話，讓人心裡發毛，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她真的做得出來。
「……」凌晨震和忘川渝已經不敢再說什麼了，帶著人就開始構造起了圖紙上的陣法，小心翼翼，不敢出一點差錯。因為他們明白，坐在不遠處那個控制著幾百人生命的惡魔，才是最懂這些陣法的人。
「你們怎麼不說話了，我殺的這些人可都是你們最親愛的臣民呢，作為他們的擁護者，難道不應該為他們打抱不平一下？」本來還在算計著該怎麼把損失降到最低的包括尹玉在內的五國最高指揮突然被點到名，還是這麼犀利的問題，頓覺渾身難受。
「你——」她在故意找茬，在這種時候，他們沒有發聲，本就已經讓他們寒心了，她還故意挑出來。寒冰悅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自己的敵人，狠辣暫且不說，這般聰明確實讓人忌憚。好在，她是一個怨靈。
「你看，這就是你們最尊敬的指揮官們。平日里無數的漂亮話，一遇到事卻連話都不敢說，更別說維護你們了。唉，我都替你們感到不值了——」
她明明是對控制在她手中的人說的話，可卻只看著他們和他們身後逃脫的人。
尹玉知道，她在嘲諷自己，嘲諷自己當初為了自己的權勢而愧對了她。她這樣做，也是想要讓他們君臣離心。
「本王知道當初對不起你，你大可以沖著本王來，何苦為難這些無辜的人。」尹玉的心裡很痛苦，他現在有些後悔當初的選擇，如果知道她會變成這樣，自己當初還會那麼做嗎？
「雪玉親王何苦這樣說，當初我靈心上插著一枝桃竹，靈力散盡的時候，我又何曾不無辜，可你又做了什麼？」我大聲的質問，我的心裡始終是有怨的。
「有些事，我也沒有辦法。」面對質問，尹玉已經不敢與凌霜洛對視，那張臉，那雙黑乎乎的眼睛，他的心在受煎熬。
「沒有辦法，你們嘴裡不一直喊著正義嗎，我這麼黑暗，請尹玉親王給我講講，什麼是正義？」
「我不配說——」尹玉回答的很乾脆，以至於我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確實不配，那你們來說說。」我問剩下的四人。
「殺了你，就是正義。」天炙親王煒晟指著凌霜洛，毫不遲疑的回答道。
「我還以為弒父毒兄才是您的正義呢？不知道你的寶貝侄子知道你殺了他最愛的爺爺，還一直在毒害你的兄長，他的父親，會有何感想？」我看著他身後那一團黑影，那骯髒的心底，只能直呼內涵。
在場的所有人都聚焦到了煒晟身上，他似乎很緊張。所有人都開始用探究的眼神看向他，哪怕是曾經最擁護他的天炙兵士。
「你血口噴人——」煒晟雙眼瞪大，額頭冒出點點的虛汗，但嘴上仍然狡辯：「世人皆知，本王最為尊敬我的兄長，又怎會做如此荒唐之事。」
「尊敬，我看是嫉妒吧，一個哪裡都壓自己一頭的哥哥，確實是很討厭吧，天炙國王活不過今年了吧？」我笑了，這些正義之士真是正義的代表啊。
「你——」天炙親王全身發抖，想要再說。
「夠了，閉嘴，你個敗類。」我看向雲淼天國長公主：「現在是你的發言時間。」
「你究竟想做什麼？」寒冰悅看得出來，天炙親王緊張和不敢置信的表情，說明，那極有可能是真的，她不敢再輕易發言。
「我說過我不喜歡別人質問我，不過，你一激動，會不會也直接殺了我滅口？」
「你知道什麼？」
「第二個問題，當初被您悄悄滅口的長公主府的幾百口人，連嬰兒也沒有活下來吧，還嫁禍到你不喜歡的駙馬的頭上了吧。嘖嘖，你跟我們的煒晟親王還真是絕配呢。」
「這件事所有的知情者都死了，你為什麼會知道？」寒冰悅一臉兇狠，陰沉的眼睛里射出寒光。
而聽眾們則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說雲淼天國長公主是一個溫柔待人的人，卻不曾是一個連自己的夫君都不放過的心狠手辣的人。
「你不是還活著嗎？」我笑道：「正義之士做的正義之事果然不同凡響。」
寒冰悅看向凌霜洛的雙眼中已沒有任何探究，只有恐懼。
「下一個，」我看向了長空古國的左相：「你來說說。」
「怨靈，你休要在這裡蠱惑人心，胡說八道。對抗魘帝，由凌南楓陛下為領袖的封魔之徵就是正義。而現在，殺了你，阻止魘帝生靈塗炭，就是我的正義。」
「呵呵，只要你不為了上位而殺害自己的妻子，又矇騙貴族小姐，用齷齪手段對付她們就已經很正義了，人渣——」
「胡說八道——」
「現在是第三任妻子了吧，上一任丞相的女兒，這老東西把自己的女兒推進你這個火坑，想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看著他那顆醜陋的心，就直噁心，比起前兩位，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丞相大人嘴唇咬得發白。
最後一位的碧落國的護衛隊長此時已經心慌不已，不知所措了，那個魔鬼什麼都知道，他們最陰暗的事，她都知道。
「你慌什麼，背信棄義的膽小鬼。」
碧落國的護衛隊隊長聽到凌霜洛的話后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怎麼了，良心不安了，頂替了自己好朋友的名額，還讓他永遠閉上了嘴。這護衛隊隊長做的，可還心安？」
碧落國護衛隊長直接流出了眼淚：「這些年來，我一直活在愧疚里。」
「虛偽——」我看著他們一個個人，那些光線的外表裡如此不堪，讓人噁心。
「……」所有的偽裝在剛剛都被一一戳破，面前的這個惡魔，讓他們已經從心裡潰敗。他們心底最不為人知的陰暗此時已經見光，被眾人所知道。
看著天炙親王，雲淼天國長公主，長空古國丞相身後的黑影一瞬間增長，我直接伸手隔空捏碎。
「怎麼，想滅口，可這麼多人都知道了，要全部殺死嗎？」我嚴肅的質問，果然是不知悔改。
三人身後的兵士們驚恐的後退。幾分鐘前，他們最害怕的是坐在遠處的那一位。可現在，說實話，他們更害怕自己曾經最尊敬的面前的光鮮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