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唏噓
「這算什麼,我聽說,夫人和城主正在計劃著賄賂那個從帝都來的人,一定要讓少爺成功入選呢?」表裡如一冷笑。
不是她說,少爺那樣沉湎女色的人,那帝都來的人看得上才怪。
不過是仗著自己有一個當城主的父親而已,要是跟我們一樣,早就不知道被主人家打成什麼樣了。
「城中似乎有幾人都比少爺靈力高啊,少爺這樣的,頂多算個一般吧。」尚禮不是真的要八卦,而是想拖延一下時間。
「這尚善城,除了止家,誰還敢跟城主府平起平坐的,又有幾人敢觸霉頭的。」表裡如一早就聽到城主和夫人商討過了。
「城主根本不可能允許其他那幾個靈力高的人出現在那帝都來的人的視線里。」
雖說這事的確誘人,但又有幾個敢這樣,都是小門小戶的,哪有膽子敢違拗。
「這不,夫人害怕小姐搶了少爺的名額,這不是連小姐都躺床上了嗎?」表裡如一說不上同情,但這事確實讓她唏噓。
親生母親,為了兒子的前途,竟可以把自己的女兒打得半死不活,丟在一邊,不聞不問。這魄力,怕是沒有幾人能有。
尚禮的初心雖然不是八卦,但聽到這裡,也是心裡感到驚奇,同樣都是孩子,哪一個爭光不都臉上有光。
照自己看,少爺那天賦,就算去了,人家也未必看得上,還不如讓小姐去,或許人家機會還大一些。
不是自己看不起自己少爺,天天鶯鶯燕燕一屋子,早晚不停,也不知道到底是隨了誰。
還有那靈力,小姐不知道吊打了少爺幾條街呢。平日里更是不見修鍊,夫人還日日「辛苦了我的兒」,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辛苦了。
就這樣的少爺,他們幾個服侍的都看不上,也就城主和夫人當個寶。
這要是放出去,還不知道要怎麼丟人,還是放在府里好好養著算了。
「這麼說,少爺是肯定選得上的了?」尚禮勉強附和。
「那是肯定的,這種時候,那些人精早都懂了,肯定是把自己孩子交待的好好的,誰還敢去表現,去爭搶。」表裡如一語氣中帶著不屑。
尚禮實在是接不下去了,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了,心裡瞬間解脫了,全身都放鬆了很多。
「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你明日還要早些伺候夫人呢。」尚禮體貼道。
「是哦,那我們回吧。」表裡如一心裡惋惜,還有些後悔,不知道自己剛剛還在猶豫什麼。
兩人靜悄悄的離開了,牆后的尚愛兒蹲靠著牆,心裡久久難以平靜。
不一會兒,只覺得胸悶氣短,呼吸困難,整個身體都很不舒服。
手中的靈力快速調動,五臟六腑都開始疼,比以前還要疼上幾個度。
自從幾年前被父親用靈力震傷以後,每次自己吸收靈力時,全身都會疼。
起初只是如針扎般輕微的疼,後來一次比一次疼,如今,只要輕微一調動這靈力,身體就像被人撕扯一樣疼。
等到尚愛兒收回靈力,呼吸恢復的時候,汗水已經打濕了她的全身。
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失望嗎,失落嗎,諷刺嗎……似乎都有一點兒。
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爭搶哥哥的任何東西,可是媽媽不這樣想。那便成全她好了,自己現在只想好好跟雪兒,存善姐姐安穩的待在府里。
尚愛兒慢慢走回房間,關上了門,摸著黑,走進了卧房。
脫了鞋,重新換了一套衣裙,輕輕的躺上了床,腦子放空,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正廳里畫像里的刺芙蓉,又輕飄飄的落下了一瓣花瓣,躺在了地上。
隱約聽到了敲門聲,尚愛兒睜開了眼睛。
掀開被子,起了床,開始穿鞋襪。
張存善感覺到了旁邊的人起身,也趕忙坐了起來。
只見小姐扭頭對自己說:「還挺早的,存善姐姐再睡會兒吧,門外我來應付。」
心裡立刻湧出一種感動來,誰家的主子會對自己的丫頭這麼好,自己到底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才能遇到小姐這樣的人。
心裡又冒出些不安來,自己始終是伺候小姐的,小姐身體又不好,不該讓小姐去。
「小姐,還是我去吧,你多休息。」張存善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已經穿好鞋襪的尚愛兒哪肯依,把她按下:「你放心吧,我可以應付,你這兩天都沒怎麼休息,好好休息才是。」
還不等張存善回答,尚愛兒就已經大步走出了卧房,來到了正廳。
抬頭看了一眼正廳中掛著的芙蓉怒放的畫,心情又好了很多。
打開門,吹進一陣涼風,尚愛兒拉了拉衣服,走出了門。
府里的人極少會來這裡,除了送錢的日子,可今天還沒到日子,會是誰來了。
剛走到大門邊,又想起了敲門聲。
「是誰?」尚愛兒沒有開門。
聽到尚愛兒聲音的樂無殤手上動作一頓,心裡有點高興。
「是我,愛兒——」
聽到聲音,尚愛兒想都沒想,立刻開了門。
大門一開,門外站著那個自己喜歡的男孩子。尚愛兒身體一動,直接抱住了樂無殤。
樂無殤手一時不該怎麼放,腦海中回憶起愛兒滿背的傷疤,頓時不敢再像上一次那樣抱著了,只敢虛抱著。
「無殤哥哥,謝謝你。」尚愛兒站直身體,看著樂無殤,認真的致謝。
樂無殤把尚愛兒凌亂的長發撥回耳後,溫柔的回答:「只要你好了就好。」
尚愛兒突然想起,自己連頭髮都還沒梳,忙低下了頭,手攥緊了衣服,這下丟人丟大發了。
「剛剛出來的急,忘記梳頭髮了,是不是很亂?」希望可以挽回自己的一點點形象。
「愛兒怎麼樣都好看。」樂無殤看到眼前依舊活力滿滿的愛兒,心裡卻有些高興不起來。
尚愛兒立刻抬起頭,滿眼亮晶晶的,像有星星,看得樂無殤著迷。
尚愛兒拉著樂無殤走進了院子,探出頭,左右看了看,快速關上了門。
「放心吧,沒人看到我來。」
「以防萬一嘛,我媽媽打人很兇的。」尚愛兒比了比小拳頭,撅了撅嘴,笑道。
樂無殤笑不出,那打人已經不僅僅是凶了,是慘絕人寰,她怎麼可以這麼風輕雲淡的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