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久違的太陽
尚愛兒也跟著笑了，彷彿回到了遙遠卻又恍如昨天的從前。
兩人都看著池子中，倒映著的自己。很醜，但她們不在意。
尚愛兒驚喜道：「你肯定不知道，尚善城的天，已經沒有以前那麼黑了。」
莫念抬頭看了一眼天，長嘆了一聲：「真好啊！」
尚愛兒也仰頭看天，回道：「是啊，多虧了你。所以，我要謝謝你。」
「不需要，我不過是想離開這裡。」
尚愛兒輕笑，道：「你要是想離開，早就走了，根本就不會留在這裡。」
「或許吧！」莫念又低頭看著平靜毫無波瀾的池水。
兩人不說話了，一人看著天，一人看著水，儘管周圍灰濛濛的，也同化不了兩人身邊的色彩。
「愛姨，媽媽，阿婆叫我來叫你們去吃飯了。」
鹿靈瓏對著兩人大喊，小腦袋晃來晃去，可愛極了。
「知道了，這就來。」尚愛兒應了一聲，與莫念站起了身，走到了鹿靈瓏身邊，鹿靈瓏一手拉著一個，朝始錯園走去。
日子又這樣一天天的過去，怨靈越來越少。
「謝謝神明大人，很榮幸成為您最後一個凈化的怨靈。」
雖然糾正過很多次，可怨靈們始終都不聽，堅持認為，莫念九十拯救他們的神明。
莫念顯然已經放棄了，所以並沒有任何想要糾正的意思了。
「下輩子，希望你善良心善，安樂長壽。」莫念淺笑。
「我定然謹記神明大人的話。」那怨靈跪地行禮。
陣法發動，那怨靈身上的怨氣全數被牽引出來，融進了莫念那已經完全可以覆蓋整個尚善城的怨氣。
那怨靈沒了怨氣的糾纏，變作了靈體狀態，在熱淚盈眶的不斷磕頭中，化作了無數光點，消失不見。
莫念收回怨氣，所有的怨氣全都收回身體里。
尚善城的天空，瞬間照射進了一抹刺眼的陽光。
尚愛兒控制不住的尖叫，一遍又一遍的給鹿靈瓏解釋，這叫做陽光，這種光，是太陽發出來的。
鹿靈瓏聽著解釋，也很激動，這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聽著陌生的辭彙，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重複「陽光」「太陽」這兩個詞。
張存善的眼睛，已經濕潤了。自己從來沒有想到，有生之年，自己居然還可以看到太陽，帶來光明的太陽。
莫念眼前是漆黑一片，她伸出手，感受著暖暖的陽光，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
「念兒，念兒，陽光，尚善城也亮了，也被光明照著了。」尚愛兒激動的跑過來拉著莫念的手，聲音哽咽。
感受著尚愛兒的喜悅之情，莫念的笑意也更深了。
不知從哪裡，吹來了一陣暖暖的風，拂過每個人都臉龐。吹動了幾人的衣裙和髮絲，也吹起了從來沒有飛離過始錯園的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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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蒲公英隨著風，高高的飛起，越過了院子，飛出了城主府，飛向了不知名的遠方。
為了慶祝尚善城恢復了光明，更為了慶祝這一年多來，幾人的辛苦。
由尚愛兒和莫念一起去摘番靈果，鹿靈瓏和張存善在家裡先做著其他的等著。
莫念放出了一點點怨氣來給自己提供視線，跟著尚愛兒，前往了城外。
「你們要走了嗎？」尚愛兒有些傷感。
「嗯，該走了，我答應過寶寶，要帶他離開的。」
「嗯，你們是我的大恩人，念兒，謝謝你。等我陪著存善姐姐走完了最後一程，我就去找你們。」
尚愛兒知道，無殤哥哥已經被封印在洛水了，她進不去，只能去找念兒。
莫念的話，聽起來有點無情：「你知道，我不可能幫你的。」
「我怎麼會為難我的姐妹呢，我會自己想辦法的。我會勸他，勸他放下一切的。」
「就算你勸他放下了，人也不會放過他的。」就像他們當初也不曾想過，放過自己。
尚愛兒豪邁一笑：「那有什麼關係，既然人間留不下我們，我們就重新去一個容得下我們的地方罷了。」
「希望如此！」
尚愛兒突然嚴肅：「到時候，希望我們不會是敵人。」
莫念立刻篤定：「不會的，永遠不會。」
尚愛兒眼睛一亮，莫念說的話，自己莫名堅信。她說不會，就一定不會。
「我相信你——」尚愛兒回答：「到時候，要是你的願望還沒有實現，我會幫你的。」
「好！」
兩人速度很快，很快就到了番靈果地，地**靈果已經不是很多了。
「看來，我得跟存善姐姐好好學學，怎麼種番靈果了。」
「我想也是……」
始錯園裡，那一片蒲公英已經只剩下了莖。
「阿婆，你這件衣服好好看啊。」
鹿靈瓏看著張存善身上穿著一件光亮柔和的衣裙，上面綉著的蒲公英跟自己在院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樣。
「靈瓏眼光真好，這是你愛姨以前給我和你雪婆婆一起偷偷做的。」張存善聲音和藹。
「就是院子里那個碑上寫著的，媽媽說已經睡著了的雪婆婆嗎？」
鹿靈瓏是識字的，尚愛兒和莫念都在空餘時間教過她。不知道是不是神獸的原因，鹿靈瓏表現的很聰明，一學就會。
莫念除了教她識字，還教她如何控制和運用自己身上的怨氣和靈力，甚至還有陣法的構造，也教了許多。
「對呀，我們的小靈瓏真聰明。」
「那雪婆婆的那一件也跟你的一樣漂亮嗎？」
「是啊，很漂亮，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衣服。」張存善想起自己親手給雪兒整理了遺容，放進了棺材的畫面。
「這麼好看的衣服，阿婆怎麼今天才穿。」鹿靈瓏好奇問道。
「因為阿婆要走了，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
「阿婆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阿婆走不動了，想去告訴故人，我們的小姐回來了，要去找無殤少爺了。」
「那阿婆還回來嗎？」鹿靈瓏追問著。
「阿婆暫時不回來了，小姐身邊有你和念小姐，阿婆很放心。」
鹿靈瓏立刻回道：「嗯嗯，我和媽媽都超級厲害的。」
張存善摸著鹿靈瓏的頭，寵溺的笑了，像是一對親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