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詔令一發出,天炙皇宮周圍,立刻被圍得水泄不通。
人們冒著雨,臉上全是憤怒,像一群行屍走肉,帶著怒容,一次又一次的衝擊著天炙皇宮的大門。
有些靈力的人,則一次次嘗試著想要爬上天炙皇宮的宮牆。
「賣國賊,把他們兩人交出來。」
「交出來,怨靈,該死!」
「這樣的敗類,是我天炙國的恥辱!」
「恥辱,恥辱!」
「這樣的人,不配做我天炙國親王和國舅。」
「把他們的屍身掛出來,鞭屍,讓所有人都看到。」
「把他們的屍身扔出天炙國,天炙國不要這樣的敗類。」
「我們衝進去,把他們的屍體找出來,給我們死去的國人報仇——」
「對,還我們公主,還我們護衛隊隊員。」
「交出兩人,否則我們就拆了這天炙皇宮。」
「天炙國親王和國舅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怎麼有臉面坐在天炙國皇位上。」
「推倒天炙皇室……」
「……」
巾幟站在天炙城樓上,一邊將想要通過宮牆的人攔住。一邊聽著那些雖然早已經有預料,但聽完后,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的話。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去找默念時發生的事。
當時,自己被汲靈蝶主攔在屋外——
「阿月,不必攔著他,讓他進來吧。」
汲靈蝶主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讓自己進去了。
巾幟走到莫念身前,單膝跪地。
莫念根本不理,頭偏向窗戶的方向,一言不發。
「巾幟自知無顏面對公主殿下,但巾幟有一個問題,不得不請教殿下。」
莫念淡淡回道:「我的寶寶,如今認了你的表弟做了乾爹……你想問什麼,便問吧。」
巾幟恍惚想起,剛才去姑母家時,確實看到了尚愛兒和鹿靈瓏。
原來竟有這層關係……
可現在,自己能得到解答,全是依靠表弟和鹿靈瓏的關係。自己作的,誰也怨不得。
巾幟低頭,問道:「謝過殿下,巾幟想問天炙國出現大量的怨靈,是否與親王和國舅販賣靈獸靈植一事有關?」
莫念杵著下巴,慵懶的回道:「既然已經猜到了,又何必來問呢!」
巾幟心裡一塊石頭落下,沒想到,兩者居然真的有關係。
想來,親王殿下和國舅應該是用販賣靈獸靈植的錢,去向其他國家買怨靈了。
「巾幟還有一問,陛下是如何得知這件事是親王做的。」
「不過是猜測罷了!」
「殿下,巾幟……」
莫念擺手,打斷了巾幟的話:「不必說了,所謂的證據,已經送給你們陛下了。當然了,那證據里,就有你最想知道的,是誰將怨靈賣給了煒晟。」
「!!!」這個答案,是煒夜萬萬沒有想到的。
如果證據給了陛下,那與其他四國談判,天炙國就有了籌碼。
「巾幟謝過公主殿下!」巾幟雙膝跪地,對著莫念磕了一個頭。
起身,走出了闔家居,趕往天炙皇宮。
要說直接拿證據跟四國談判,會不會太過便宜了他們。
而且,親王和國舅已經惹怒了花族和蝶族,他們不可能讓親王和國舅全身而退。
慣有的那一套移花接木,保全體面,必然是行不通了的。
靈獸靈植一事一旦曝出,等事態逐漸安靜下來,人們難保不會聯想到怨靈這件事上來。
到時候,所有的事,只要稍微推敲,根本就瞞不住。
一旦真想暴露,天炙國的國民個,全靈域的人,難保不會有更大的反應。
那時候,其餘四國撇的清清楚楚,受害的,只會是天炙國一國。
就算再把證據拿出來,又有幾人會信。他們只會認為,這是天炙國為了掩蓋自身的罪行,故意捏造的東西而已。
可如果現在天炙國承認的話,只怕陛下最開始要面臨的壓力,會讓他喘不過氣來。
可一旦熬過了這幾天,等其餘幾國也將這詔令公布出去的時候,他們在適時的將自己手中掌握的證據叫出去。
到時候,其餘四國只怕就是自身難保,更別談來攻擊他們天炙國了。
說不定,天炙國的國民也會轉移矛頭。
天炙國本身不可能有這麼多的怨靈,是其餘四國為了利賣到天炙國的。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其餘四國也有責任。說不定,殺死他們的,就是從自己國家被販賣來的怨靈也說不一定。
親王和國舅的事,早晚都是要暴露的,與其讓人們去發現,還不如他們主動說出來。
不可能再像幾年前那樣,把所有的事都賴在一個已經死去的少女身上了。
人,始終要為自己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有時候是權,利,有時候是那不可能重新來過的生命。
想到這裡,這可以化解當前危急的證據,現在似乎還不能拿出來談判。
巾幟腳下的步子更快了起來,他現在,就怕煒夜會將手中的證據拿出來談判。
走到大殿的時候,巾幟聽到了煒夜直接頒布了詔令,並沒有用證據的意思。
想來,陛下應該也是如自己這樣想的。
見沒人接下這差事,自己趕忙去接下了。
人也越來越多,自己一直知道,絕對有幾個被其他四國安排過來,故意穿插在人群中,引導著民眾的呼聲。
這是幾國慣有的小伎倆,也是自己最不恥的一種行為。低劣且毫無風度。
想起煒夜,巾幟自己都有些心疼。
陛下以前一直都有親王殿下幫忙對付幾國的老狐狸。可現在,親王殿下死了,國舅也死了。
剛才那,響起來的鐘聲,恐怕是太后出事了。
太后一直都是一個溫婉,寬容大度,通情達理的人。與愛爭搶,處處愛顯擺的國舅不同。
先皇是國民最愛的皇帝,太后當時,也是國民最喜愛的皇后。
可自從先皇走了以後,太后也慢慢淡出了。
這次,國舅跟隨親王造反,只怕太后已經崩潰了。
那鐘聲,是只有皇室成員死亡,才會敲響的。
可,即使有那鐘聲在,人們還是不管不顧的沖向了天炙皇宮,一點餘地圍在皇宮面前。
他們眼中,似乎只剩下了眼前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