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極品貓屍
張小狗聽到這個聲音,仿佛馬被抽了一鞭子,不管馬的良莠,被抽一鞭子總要癲兩下,他也一樣,雖然身軀笨拙,但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刻,人本能的會爆發出某種潛力。張小狗咬緊牙關往後爬,終於在幾乎絕望崩潰之前爬出了那個盜洞。
退出盜洞的那一刻,張小狗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火急火燎的去撣身上臉上的蚯蚓,有些在耳朵裏的,已經鑽到耳窩肉裏,一拉就痛的要死,他不敢再用力,怕和鑽進眼睛那條一樣斷在耳朵裏。還沒等他把臉上的蚯蚓撣淨,盜洞裏竄出個白色的什物把他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是癩頭疤帶來那小孩。
那小孩出來後,顧不得撣身上的蚯蚓,趴在洞口往洞裏“阿爸、阿爸”的直叫喚,但癩頭疤沒回應一句。張小狗看小孩著實可憐,把他拉到身旁,幫他把身上、頭發上的蚯蚓撮掉。等了一會兒,癩頭疤還不出來,張小狗想看看癩頭疤是不是死在洞裏了,剛拿電筒往洞裏照,癩頭疤的頭突然探了出來,又把他嚇了一跳。
“啊~”癩頭疤一探出頭,就發出一聲淒厲的吼叫,張小狗看向他的臉,頓覺五雷轟頂,天哪,這哪還是人臉!
他的臉腫的像豬頭那麽大,臉皮因為撐大變得很薄,張小狗很容易就看清臉皮裏麵蠕動著的蚯蚓,他的眼睛,甚至鼻子都已經被撐大的臉皮覆蓋,蚯蚓們不斷從他臉皮薄弱處鑽出來,怎麽形容呢,他的臉頰,現在就像裝滿了蚯蚓的塑料袋,還被紮了一個個的小孔,蚯蚓從這些小孔裏鑽進鑽出。
“癢啊~”癩頭疤大吼一聲。
小孩死命的拉著癩頭疤的肩膀,哭喊著:“阿爸,你快出來,快出來!”癩頭疤把那小孩往後一推,罵道:“喪門星,你終於把老子也要克死了!滾,滾!”那小孩被癩頭疤一推,跌在張小狗腳邊上。
張小狗本來已經被癩頭疤支離破碎的麵目嚇得呆若木雞,小孩拉著張小狗的褲腿哀求他救癩頭疤的時候,他才清醒一些,雖然出了橫著的盜洞,但現在自己還身處豎著的盜洞中,危險沒有過去,他得馬上爬到地麵上去!
這時,從癩頭疤的身後,也就是那個橫著的盜洞裏頭,緩緩的伸出幾根像觸手一樣的東西,血紅色,很長,像西方恐怖電影裏的觸手怪,伸出來的部分大概有手臂那麽粗。“什麽東西?!”張小狗大驚,條件反射的想到蚯蚓。如果這些觸手是蚯蚓的一部分的話,那這些蚯蚓有多長多大?!不會比蟒蛇還大吧?!
張小狗慌了神,哪裏還管得了癩頭疤,拉著繩子就往上爬。
然而,他才沒爬幾下,腳踝就被一股大力拉住!張小狗嚇得屁股尿流,低頭一看,拉著他的是癩頭疤的手。癩頭疤的頭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臉皮已經破裂的像紙覆蓋在臉上,他用盡力氣朝張小狗吼道:
“把我兒子帶出去!要不然~啊~咕~我做鬼也~”癩頭疤說著,一條觸手從他的嘴巴裏伸了出來!
張小狗看著他的慘狀,又看了看那個小孩,仿佛下了某種決心,一咬牙翻身下地,把繩子在那小孩腋下捆了一圈,小孩看到癩頭疤成這個樣子,嚇傻了,一動不動。
張小狗把小孩捆在繩子的末端,自己先沿著繩子爬了上去,一邊爬一邊想:“癩頭疤,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你要保佑你兒子。”
張小狗一上地麵,立馬拉著繩子把小孩往上拉,他剛把小孩提上來,地下有一條觸手就從橫著的盜洞裏整個鑽了出來,媽的!真是比蟒蛇還大還長的蚯蚓!通體血紅透亮,盤亙在洞低。
這一刻他才知道為什麽古人把蚯蚓叫做地龍。
張真人的故事講完了,我聽完後沉默了許久。如果沒猜錯的話,張真人,就是故事中的張小狗,而那個賴頭疤的重瞳子兒子,十有八九便是幼年的雲深深。
張真人摸了摸瞎掉的左眼,對我說:“欲求未來,先求過去,欲求結果,先求原因。上月星象大亂,複又夢中見深深戾氣纏身,引劍東指,故為他占了一卦,卦象複指東南,二位往東南去尋。”
我點頭稱是,他的說法,倒和鳩摩不謀而合。
張真人對我說完,轉頭看向鳩摩,對他說:“大道無痕,凡事多留餘地,便是逆修善緣。”
鳩摩笑了笑,說他已經不信因果。
我站起身,朝張真人鞠了一躬,說了聲弟子受教了,便拉著鳩摩匆匆拜辭而去,退出雲霄殿,一頭紮進蒼茫深山。
心緒回到現在,我對著斑駁的校門,回想起雲深深曾對我說過,他在這個學校唯一的朋友,是一隻鬼。我大老遠跑來H城,就是想見見那隻鬼,能被雲深深稱為朋友,雲深深一定對它說過很多不不足與外人道哉的話。
最關鍵的是,就在新疆之行前幾天,雲深深專程回了H城一趟,說是回來見一個‘朋友’。
“呼”,我鼓起勇氣,從包裏拿出斷絲鉗,剪斷固定著側門的鉛絲,左顧右盼一番,確定沒人注意我後,推開側門那扇聳拉著的門板,鑽進門裏,然後小心翼翼的把那扇門虛掩上。
門裏麵一片漆黑,伸手不見手表。雖然隻隔了一道門,但和外麵宛若兩個世界,不僅黑,連溫度都似乎略低了兩度。
我心裏毛毛的,忙從包裏拿出手電筒——為了見一個鬼,我準備了一下午,不僅去了五金店準備開鎖的工具,還買了手電、白蠟燭、紙錢、狗血噴霧、防蟲噴霧、桃木匕首、瑞士軍刀、狗獠牙掛墜等等,反正能用信用卡解決的,都解決掉了。
雖然是抱著上門拜訪的目的來的,但畢竟主人家是一隻鬼,也不能事先打個電話告知一聲,不準備充分點,萬一有個什麽閃失,萬事皆休。
手電筒慘白的燈光照亮了前路,三光源LED燈珠的亮度很讓人滿意,一千多軟妹幣的價格沒讓我失望。
我轉過一個彎,沿著小徑往那幢教學樓走去。學校的林蔭小徑已經變成了枯藤漫道,枝蔓仿佛是廢墟裏長出無數觸角,纏繞覆蓋地麵上的一切,似是要把這些人造之物,通通吞回地底。
“咻。”一聲,一團黑影從我麵前閃過,把我嚇的後退了兩步。
我一個人走在這片寂靜,黑暗的廢墟裏,心裏已經有些害怕,突然從路邊上躥出一團黑影,心中的驚嚇可想而知。
我手按著起伏的胸口,往那團黑影衝出來的地方照去,發現小徑邊的一團草叢裏,有一個紅紅的,毛茸茸的東西蜷縮著。
“什麽東西?”
我狀著膽子,移著小碎步靠近它,發現原來是一隻死貓,不,確切的說,是一張被剝下來的完整的貓皮,貓頭還連在皮上,倒置著擺在自己皮的背上。
這隻貓死了沒多久,它的眼睛還是睜開的,屍體周圍的血也隻是凝固成黑褐色而已,所以沒有衝鼻的腐臭味。
誰那麽缺德,吃貓肉?我皺了皺眉頭,晃開燈光,準備繼續朝教學樓走去。
“喵!”
然而,正當我要邁步的時候。突然聽見從那隻死貓嘴裏,發出森然,淒厲的叫聲,那叫聲裏似乎蘊含著無比的恨意。
我重新看向那隻死貓,然而這一次,我遮住了左眼,隻用雲深深給我的右眼。
“赤瞳,出來吧。”我在心裏默默召喚到。我把眼珠往上翻,赤瞳在我眼眶中升起,我看到一片紅朦朦的視野。
我用赤瞳重新看向那隻貓,我看到那隻貓的瞳孔被我手電的燈光一照,縮成一條細縫,然後它的眼珠子開始轉動,死死的瞪著我的肚子,又淒厲的怪叫起來,叫聲慘絕人寰。
我不知道它為什麽老是瞪著我的肚子,好像是我吃了她似的,難道我肚子裏會有它的身體嗎?
這個念頭像電流一樣直穿過我的兩個太陽穴之間,然後我猛然想起,剛才吃烤串的時候,總感覺羊肉串的味道瑟瑟的,而且肉質有點酸。
“渥~”一想到這裏,我的胃便翻江倒海一般翻騰起來,完全控製不住,張嘴就吐,吐的眼睛都紅了,喉嚨跟吞了火一般疼。
“對不起。”吐完後,我對著貓的屍體拜了三拜,慌慌張張的往後退。
“喵!”一聲戾叫貼著我耳朵直插耳膜。
我驚叫著轉身,看到身後,不知什麽時候,亮起數不清的綠油油的眼睛,那些眼睛漂浮在廢墟之上,圍著我遊走,似是挑釁,似是逼迫,似是斷我後路,然而當我用左眼看時,身後卻是什麽都沒有,漆黑一片!
那一片綠油油的眼睛不斷的逼近我,我看清它們都是一副樣子,隻有一張皮連著貓頭,像風箏一樣懸浮在空中飄著,臉上都掛著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驚悚嚇人到極點。
殺千刀的老板,真把我害死了,要出去一定舉報他。我心裏抱怨著,嘴上止不住的像它們解釋:“冤有頭債有主,各位貓咪,害你們的人不是我,我也是被騙的我也是受害者。”
可惜它們聽不懂人話,在那些貓眼裏,就是我吃了它們的肉,所以,它們也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才能泄憤吧。
我眼看著那些貓的一點點的逼近我,背上滲出了層層冷汗,我該怎麽辦?早知道這樣,剛才就不逞強一個人進來了,有鳩摩在的話,至少還有個拉仇恨值的肉盾,他吃的肉串可比我多的多了。
“咻”的一聲,一團黑黑的東西從我眼前劃過,我下意識的往後一退,才發現是草叢裏那張貓皮!它像被風吹起的樹葉,悄無聲息的飛到我眼前,然後整個撐開,往我臉上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