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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夜闖鬼樓二

  鳩摩輕輕的搖了搖頭,對我說:“不想讓他死的話,暫時先別動他。你忘了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想從鬼嘴裏問出那個人的下落,又想從她嘴裏撬走到嘴的肥肉,魚和熊掌怎麽能兼得?”


  我對鳩摩說:“我師弟的下落自然重要,但被困在那裏的是一個人,活生生的人,說實話即便他是一個乞丐,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我也會救,救人,是不需要道理的,況且這鬼會害人,即便是雲深深的朋友,然而也並不是什麽好鬼,我又怎麽能相信她的話呢?”


  “即便是這樣,救不救也是你的事,我要的隻是那個人的下落而已。”鳩摩負手而立,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架勢。


  “死狐狸,餓你三天!”我憤憤罵道:“一個大男人不賺錢老吃軟飯也不想想辦法,你要我養你到什麽時候?”


  “沒我你早死了,沒你我現在還是妖王,天養地養哪輪得到你來養?若是旁人得了孤王這等恩惠,早感恩戴德,白瞎我一顆千年妖丹送了白眼狼。”鳩摩兩眼一白,鼻子裏哼出兩條白氣,依舊沒有要動手幫忙的意思。


  我氣的一跺腳,擼起袖管自己動手,不就是從水草窟裏挖個人嗎,萌娘我也不是吃素的,力氣大著呢。


  “我勸你還是別碰他。”鳩摩淡淡的說,他的話裏有種威脅的意味,似乎隻要一碰那凱子,就會有麻煩似的,然而並嚇不倒我,我右眼裏還封印著他的命根子法圖娜呢,我就不信我有危險他不來救我。


  不就一隻小鬼麽?他現在雖然沒有半神之軀,損失了千年妖丹,但總不至於連隻小鬼都收拾不了吧?


  我輕手輕腳的走近那凱子,忍著他身上散發的濃烈的味道,把手伸向他的頭,慢慢的把他臉上的那些水草給拔掉,每拔一下,他都痛的大叫,而且不管我怎麽拔,那些水草被我拔掉以後,很快又會在原處長回來。


  “道長,等等,您沒有符籙什麽的嗎?這樣硬拔沒把我救出來,我就疼死啦。”那凱子求饒道,眼神又開始不信任起來。


  我一拍腦子,真傻,我不是有狗血噴霧嗎?

  “說什麽呢?不是要拔幾根下來,研究一下麽?”我強詞奪理道,然後從包裏拿出狗血噴霧,對這那根從他臉上拔下來的水草一噴,那根水草果然馬上就枯萎了。


  日本進口的狗血就是好用,下次把那家店日本進口童子尿也一起買了,雖然價格是貴了點,但又新鮮又耐用。我看了看這罐狗血噴霧的出廠日期,卻意外看到了產地:中國安徽。


  去……這瓶出口轉內銷的狗血可是比國產的貴了一倍啊!


  這家黑店,真他媽坑人!我把氣撒在那凱子臉上,死命按著往他臉上碰。隻見狗血噴在他臉上後,他的臉“嗤嗤”的冒著黑煙,纏在他臉上的水草仿佛被燙到的章魚觸手,迅速的從他臉上抽回去。


  “啊!”突然,從他背後的水草窟窿裏,傳出一聲尖叫,與此同時,那凱子的身體逐漸的滑落,然而,在滑落的一瞬間,我看到他的肩膀上,搭著一隻女人的手!

  那隻手濕漉漉的,仿佛在水裏浸泡了很長的時間,皮膚被浸的像陶瓷一般白,它死死的掐著凱子的肩膀,不讓他再滑下去。


  “不要走,陸生,你不能不要我,陸生,我懷了你的孩子啊,陸生!”那個女鬼空靈的聲音從凱子身後傳來。


  難道是那個凱子把人家姑娘糟蹋了,那姑娘化身成鬼來索命來了?要真是這樣,那凱子還真不值得救,給我一個億我都不救。


  不過,看凱子最多二十七八的樣子,如果這個鬼真是雲深深朋友的話,起碼死了十幾年了,誒……早戀害死人啊。


  凱子半個身子滑了出來,便劇烈的掙紮起來,雙手不住的想拉什麽東西,淩空亂舞著,可惜隻能抓到空氣。他一邊抓空氣,一邊大呼大叫:“你這瘋婆子,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麽陸生,我不是!我叫王子凱!我是王子凱,不是什麽狗屁陸生。”


  王子凱?凱子王!他爹是豬嗎?給他取了個這麽形象的名字。


  “我知道啊,但是……陸生,是你的前世!”那個女鬼尖叫著,猛的從水草叢中探了出頭,她的頭發很長,和整個房間裏密布的水草相連,她的臉白如陶瓷,明眸皓齒,唇薄鼻窄,完全是個美人胚子。


  她抓著王子凱,慢慢從水草窟裏滑出來,我逐漸看清她的全貌,那鬼穿著民國女學生裝,藍襖黑裙,藍襖袖長過肘,長短過腰,很正統,而黑裙則長的詭異,和地上的積水相連。


  她一出來,整個房間原本枯萎的水草就仿佛重新煥發了生機,以她的頭發為軸心,房頂上的水草全舒展了起來,一點點變綠,一點點撐圓。


  她雙手抓著王子凱,眼神惡狠狠的瞪著我和鳩摩,問我:“你們是什麽人?來我這做什麽,想壞我好事嗎?”


  我上前一步,答道:“我是雲深深的師姐,到這裏來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雲深深?”那女鬼恍然的一笑:“那個重瞳子的孩子啊,你是他師姐,這麽說,他現在終於也成道士了?”


  她不知道?聽她的口氣,雲深深似乎沒來找過她。


  但我不死心,依舊問她道:“幾個月前,他是不是來找過你?”。


  “找我?他來找我做什麽?”女鬼嗬嗬一笑,仿佛聽到了好笑的笑話,說:“他要找也找橋盤山那位,來找我?談心嗎?我倒是想請他來坐坐,就怕汙了他的道袍。”


  “橋盤山那位?!”我聽到這座山的名字,從心底升起一陣冷意。


  張真人的故事裏,雲深深的爸爸就是因為盜了橋盤山的一個大墓,而被蚯蚓鑽進身體,死在了那個墓裏,按照他的敘述,雲深深那時應該已經五六歲了,他一定記得那件事。


  難道,他來這裏見的朋友,不是我眼前這隻鬼,而是那個墓裏的……我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橋盤山那位,是哪位?”這時,鳩摩發問了。


  “那些貓皮叫他‘萬歲吳僵’,據說每次他出來之前,那些貓皮啊,野鬼什麽的就會先下山做亂。他一百五十年出來一次,上次出來的時候正好是太平天國,說起來,現在時間快到了呢。”女鬼陰沉沉的笑著。


  “萬歲吳僵!”鳩摩聽到這個名字,整個人震了一下。


  “你認識?”我狐疑的看向鳩摩。


  鳩摩深深的皺起了眉頭,麵色極為凝重的點了點頭,仿佛單單‘萬歲吳僵’四個字念出來,就驚天地泣鬼神。


  “那是個什麽鬼啊?”我順藤摸瓜的問。


  鳩摩不回答我,麵色鐵青的,似乎沉浸在了某個可怕的回憶裏,許久才說出一句話:“吳僵為虐,如惔如焚,赤地千裏,滴水無存!”


  “呦,這位看來不簡單呢,我奶奶曾跟我說過這句話,但現在,很少還有人知道這回事了,畢竟相隔了那麽動蕩的一百五十年光陰。”女鬼轉頭看向鳩摩,眼中露出讚許的神色。


  我聳了聳肩,輕聲問鳩摩:“這吳僵,跟你比起來怎麽樣,我是說……三個月前的你。”


  “哈……哈哈哈”女鬼仿佛聽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指著鳩摩笑彎了腰:


  “你拿一個凡人和吳僵比,你可知那些貓皮子,妖果子,幾百年道行的,甚至修行千年的鬼,都對萬歲吳僵俯首稱臣。


  一隻上千年道行的野鬼曾經說過,千年前,西北千年狐王和東南萬歲吳僵一同出世,天下大亂,人道都險些崩壞,所以有千年狐王萬歲吳僵的叫法。他是何人,可能霍亂人間,留名千年?也敢和吳僵攀比?”


  “噗。”我偷偷瞄向鳩摩,沒想到他那麽凶悍,出手可亂天下啊,還留名千年,看來當年衝冠一怒為紅顏,餘威千年不滅呢。


  但那個萬歲吳僵千年前就和鳩摩齊名,絕絕對對是個大魔頭,如果雲深深要找的人真的是他,那他豈不是很危險?我心情不由的低落起來。


  女鬼見我們似乎被‘萬歲吳僵’的名頭嚇住,便打發我們道:“看在雲深深的麵上,你們問的,我答了。現在,你們是要留下來喝我和陸生的喜酒呢,還是趁早回去,趕在我沒改主意放你們之前。”


  這話的意思顯然是送客了。


  “不!道長,您可千萬別扔下我呀,您說過要救我出去的,您要是走了,我可就必死無疑了呀!”聽說我們要走,王子凱急的跪倒在地上‘啪、啪’的朝我磕頭。


  這凱子還真是惜命呢,真救了他的話,應該能在他身上榨出不少油水來,這樣我就不必為生計和找深深的花銷發愁了,隻是就憑我手裏的一拚狗血噴霧要對付這隻鬼,恐怕力有不逮。


  我瞥向鳩摩,他看出了我的心思,冷淡的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千年狐王的氣概跑到哪去了?”我不屑的哼了一聲,咬咬牙,決定把這凱子救了。


  “那位……朋友。”我陪著笑臉,指著王子凱對女鬼道:“你看,你跟他的恩怨,再怎麽說呢,也是上輩子的事,你要的,其實是上輩子的他,也就是你口中的陸生,不管陸生是薄情寡義也好,始亂終棄也好,其實呢,和這輩子王子凱沒什麽關係,他和陸生已經完全不是一個人。”


  “是啊是啊,道長說的對,我是王子凱,我隻有二十多年的記憶,我不認識你,更不認識陸生,他造的孽不應該由我來還,這對我不公平啊,鬼大人,求求你發發慈悲,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王子凱又朝女鬼‘咚咚’的磕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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