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人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早已微醺,但並未酩酊。忽的,隻聽得二樓圍欄處傳來“嘭”的一聲巨響。隨後,圍欄被一人撞的粉碎,人和碎屑物一同從二樓墜下,醉風樓的食客聽得這聲巨響,紛紛逃離。白羽見狀,沒敢猶豫,迅速拿起佩劍,單腳點地,一躍而起,一招蜻蜓點水,左腳尖點在桌角,向那人飛去,速度之快如大漠蒼鷹。
白羽趁勢用佩劍劍鞘挑向那人左臂,猛地向上拽起,那人恢複平衡,雙腳著地,向後踉蹌了數步,後暈倒在地,白羽頓時大驚,一旁的楚嶽起身走向那人,二人接近後定睛一看,這人乃是醉風樓一尋常的店二,隻不過,這店二的臉腫若豬麵,青紫相交,嘴角“咕嚕咕嚕”的冒著瘀血,這二人都是習武之人,看這架勢,這店二被人打得不輕,二人將其攙扶到了一旁的長椅上。
“哥,你這,你這是怎麽了?”白羽在一旁問道。那店二微微掙開雙眼,嘴唇上下顫抖,“嗚嗚”個不清,不出一句完整話。
“看這架勢,這人多半是廢了。”楚嶽在一旁道。
“去他娘的,明風稍作等候,在下去去就來。”白羽罵罷,又是一招蜻蜓點水穿過殘破的圍欄躍至二樓。一旁的楚嶽正要開口話,卻不想白羽早就上了二樓。楚嶽暗歎一聲,隨後緊跟而上。
“白兄。你稍安勿躁,看那店二傷的模樣,我斷定打傷店二的人是濟南府的千毒堂。”楚嶽一把拉住這要動手的白羽,輕聲道。
“那依著明風的意思,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非也,此處是荊州,正是我道陽派的立身之地,應當由在下出麵,白兄客居荊州,怎能以身犯險。”
“此言差矣,我輩行走江湖,正講究個行俠仗義,在下碰不上的自然是管不了,但既然碰上了,便要盡自己全力去平息此事。”白羽完這話,便緩步走向客房,楚嶽正要攔阻,見為時已晚,隻得作罷。
白羽走至客房門前,抬腳將門踹開,屋中四人聽得這破門之聲,一齊看向白羽,見來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沒當回事,回過頭,幾人又喝酒閑聊。白羽見狀,更是火冒三丈。但是強忍住怒火,在臉上擠出笑容,低下頭道。
“不知幾位剛才為何出重手打上哪店二?”
桌上幾人仿佛沒聽到白羽話,還是喝酒聊。白羽本想強壓怒火,將此事和解了之,但見這情況,早已耐不住心中怒火。
“你們是沒聽到,還是不想聽,啊?喝酒喝到耳朵裏了,聾了?”
聽得白羽這話,隻見餐桌正位上一三十出頭的中年男子將酒杯重重的摔在桌上,怒喝道。
“哪來的黃毛子?怎麽,喝酒喝到狗肚子裏去了,上爺這來找不爽?”
“我呸,爺還沒動怒,哪輪到你在此放肆?”白羽抬起頭,瞪著話那人,隻見那人皮膚烏黑,身材臃腫,眼狹臉長,嘴唇厚如書簡,奇醜無比。
“哪來的瘋狗,在此討打。”餐桌西角一人起身到,白羽掃了一眼話那人,這人長的倒還可入眼,麵色蠟黃,五官也算端正,穿了一身黑色長袍,一副書生模樣,從其眼中,惡毒深邃。
“斯文敗類,哪有你話的份,幾隻惡狗在此狺狺狂吠,鬧人心神。”白羽著吐了口口水,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透出隱隱殺氣。
“滾出去,爺便當你喝多了酒,不與你一般計較。”餐桌南角那人搖晃著起了身道。
“今日,你這幾位爺不想在打人了,快滾快滾,別打擾幾位爺的酒興。”餐桌南角那人坐在椅子上,壓沉嗓音,道。
白羽冷哼一聲,即沒上前,也沒離開,默默抽出長劍,站在原地,打量眼前話那人。隻見那人一人身長不過五尺,體態肥碩,死灰般的臉上長滿橫肉,將五官擠在其中。另外一人臉上溝壑縱橫,額頭中央還有一三寸長的刀疤,宛如第三隻眼。
餐桌正位那人見白羽抽出長劍,一摔酒杯,指著白羽罵道。
“還不滾,是打算讓爺幫你滾是嗎?”
白羽冷笑一聲,單腳點向門後椅子,一腳將椅子踹向餐桌,四人頓時大驚,無人想到白羽會首先進攻,四人見狀起身閃躲,哪椅子與餐桌相撞,隻聽“哢擦”一聲,椅子和餐桌都撞的殘破。
“你找死,兔崽子。”坐在餐桌正位的人吼道,話音剛落,其餘三人一齊向白羽衝來。
白羽剛要出手,隻聽得身後“嗖”的一聲,一道白光閃過,白羽連忙起身閃躲,那白光裝在一人胸口後又迅速彈回,那人悶哼一聲,向後踉蹌了數步。白羽這才看清,那道白光不是別的,正是楚嶽手中白紙扇。
“誰,哪個不怕死的,給爺滾出來。”
“別這麽大的火氣,晚輩楚嶽,參見四位前輩。”白羽回頭看去,楚嶽伸手接過飛來的紙扇,雙手抱拳,行禮後,將白紙扇打開,放置胸前,緩步走向白羽。
“你是何人?這沒你的事,怕死的滾到一邊去。”
“哈,前輩此言差矣,前輩在荊州打傷了人。怎麽能和晚輩無關呢?”
“子,你是何人?師從何派?”
“晚輩無名輩,不過是道陽派清河子座下弟子,清風書生楚嶽楚明風。”
那人一聽清河子,道陽派的名號,心裏一驚,打量著這眼前少年,心中將信將疑。
“原來是清河真人的高徒,我們四人便是濟南府千毒堂的四毒士。”
“哦,那前輩應該是四毒士之首的張央吧?”
“正是,正是。這位身著書生長袍的便是孫啟正,生的矮的是賀秋,額上有傷的便是黃肆。”
張央著一一介紹著,點了點這個人又了那個人,白羽站在一旁,冷哼一聲,仰笑道。
“這有的人啊,臉皮比牛皮都要厚三尺,若是撕下做個水壺,倒也方便。老話的不錯人盡其力,物盡其才。”
聽了這話,楚嶽強
你討打。”
“我討打?我討打也不會向你們這幾個廢人討啊?”
“廢人?我千毒堂雖沒有名震中原,也算一方霸主,沒聽過你這四位爺的名號,在江湖上,你還混個屁啊?”
白羽沒答話,低下頭,暗自握緊劍柄,楚嶽見事情不妙,笑道。
“各位前輩見諒,我這朋友今多喝了幾杯貓尿,若有失態之處,還望見諒,還望見諒啊。”
白羽聽得楚嶽出這話,瞪大了眼,看著楚嶽,楚嶽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伸手握住白羽持劍的右手。
“好,今日我們便賣你們道陽派一個麵子,不與計較,但這子打擾了我門喝酒的興致,怎麽也要賠個禮,道個歉吧?”張央道。
“前輩這話的可就不對了,賠禮是一定的,但是事出有因,若不是四位前輩喝多了酒,誤傷了這店家二,我這朋友雖脾氣暴躁了些,但也不會無緣無故的來找不爽吧?”
“那依你的意思呢?”
“晚輩的意思很簡單,一來呢,你們向這酒樓二賠個禮,將湯藥費付給人家,另外將這酒樓損壞之物照價賠償。二來呢,我自會向前輩賠禮請罪。”
“好,那先讓這臭子賠罪,我們在向酒樓賠禮。”
楚嶽點了點頭,雙手抱拳,畢恭畢敬的向這四人行了禮。
“晚輩楚嶽楚明風向前輩告罪,望前輩海涵。”
“誰要你賠禮了,我們是讓這臭子親自賠罪。”
“前輩這話的就不對了,此處何處?荊州,荊州何地?我道陽派立身之地。前輩在此打傷了人,我作為道陽派人士,理應出麵調節,以護道陽派聲名,我這朋友既然到了荊州地界,便是道陽派的貴客,試問各位有哪位可以讓貴客在自家的地界受此屈辱?”
“那好,既然這子不肯向我等賠罪,那我等也不會向酒樓賠禮。”
“聽前輩這意思,這話是聊不下去了?”楚嶽完這話,微微抬起頭,雙目透出寒光,直視張央等人。
“不錯,就是談不下去了,你又奈我何?”
“放肆,你們這四人,我敬重江湖規矩尊稱一聲前輩,你們這四人不在濟南看家守業,反而到我荊州地界肆意妄為,是欺我道陽派無人還是笑我荊襄之地沒有武林高手,啊?”
“就是欺你,你不要拿道陽派嚇唬我們,你們道陽派有人,難不成我們千毒堂就沒人了嗎?”
張央話音剛落,出掌便直取白羽麵門,白羽一早便料到這四人絕非善茬,閃身躲避,隨後趁機打出一拳徑直攻向張央胸口,張央回掌格擋。另外三人也一齊向楚嶽撲去,楚嶽單腳點地,施展道陽派獨門輕功,腳底生風,一躍而起,又蓄力入掌,猛地向下打去,掌風淩厲,重若千斤。孫啟正等人不曾想眼前這二十出頭的少年竟有如此功力,而此時已來不及躲閃,孫啟正咬緊牙關,抬拳格擋,與掌風相對,隻見孫啟正額上汗水橫流,臉色猙獰。楚嶽淩於空中,見狀,嘴角微微揚起,又一次蓄力打出,孫啟正招架不住,掌風順勢而下正打在孫啟正左手,隻聽“哢擦”一聲,孫啟正一聲哀嚎,左手腕骨一分為二,向後踉蹌了數步,吐了口瘀血,癱軟在地。其餘二人見孫啟正左手已斷,一齊上前,但已不敢在瞧楚嶽。
賀秋猛地躍起一記黑龍掏心抓向楚嶽心口,楚嶽單掌著地,順勢改變掌力方向,一招清風撫江,起身浮起,掌風直對賀秋,賀秋見清風扶江乃是道家輕柔武學,更沒多想,蓄力加速向前,待到兩掌相對之時,賀秋才反應過來,意識到這掌力勁頭正盛,不下於方才打在孫啟正左手的一掌。黃肆見狀,一招破空腿,運足了氣力,踢向楚嶽腰際,楚嶽聽得耳邊風聲驟急,即刻起身於空中旋轉,趁勢避開黃肆的一記重擊。黃肆不依不饒,抬腳又是狠狠地踢向楚嶽。楚嶽即刻施展倒掛金鉤,一腳正好不偏不倚的踹在賀秋的腹上,賀秋悶哼一聲,不得已收力,向後退去,踉蹌了數步,跪倒在地,口中噴出鮮血。與此同時,楚嶽以烈風般迅速起身,將白紙扇打開格擋住黃肆的一腳,立刻變掌為拳,直擊黃肆胸口,黃肆反應極快,回掌格擋,另一隻手蓄力滑向楚嶽麵龐,楚嶽仰腰閃避,借機抬起左腳,正踢在黃肆下顎,黃肆頓時翻到在地,吐出兩顆帶血的槽牙。
而此時,白羽與張央也打得激烈,張央畢竟在這四人中武功最高,但也漸落下風。沒過多久便敗下陣來,也被白羽用掌力震斷了一條胳膊,四人皆受重傷,無一人可戰。白羽收劍入鞘,緩步走向趴在地上的張央,俯下身來,道。
“你記著,滾回去後給你家洛千克帶個話,就星月教白羽所,就爺今日替他教育了他這幾個不通人情的徒弟,如若不服,我星月教隨時歡迎你千毒堂的挑戰。”
張央一聽這話,暗自悔恨。心,我今是造了什麽孽,竟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惹了中原四大派的兩大門派。
“是,的記下了,還請爺爺饒命。”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們四人,免得髒了爺的手,你們在濟南橫行霸道我管不著,但是既然離了濟南,就得按規矩辦事,難不成洛老七平時隻傳授武功,不教你們做人的規矩嗎?”
“是是是,爺教訓的對,的以後再也不敢了。”
聽到這,一旁的楚嶽,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你們四人也是,那洛千克,洛老七在江湖上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他武功那麽好,怎麽到了你們這成了這般模樣,是他不盡力教授,還是你們不認真學啊?我剛才就讓你們賠個禮,這事就算過去了,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真是亙古奇聞啊。”
“是是,的這就把那店家兒的湯藥費給二位爺爺拿出來。”
“還不夠,這酒樓打賠償也少不得。”
“是是,得對,得對。”
張央著從懷中顫顫巍巍的摸出錢袋,交到白羽手中,白羽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將錢袋交到楚嶽手中,楚嶽接過錢袋後,走出客房,向那掌櫃和受傷的店二交談了一番,二人皆對楚嶽和白羽行禮以示感謝。
而此時,白羽也壓著那四人走向一樓,和掌櫃打了個照麵,寒暄了幾句,又讓店裏夥計帶著那受傷的店二去尋了荊州城內最好的醫館,找了最好的郎中。
白羽突然拔出佩劍,指著張央,冷冷地道。
“你們四人記著,以後若在讓爺看到你們作惡,見一次打一次,見十次打十次。”
張央見狀“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一邊扣著頭,一邊道。
“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還不快滾,以後不要讓我在荊州城內看見你們幾人,不然的話,道陽派的做事行為你們都是了解的。”楚嶽著,打開白紙扇,在胸前輕扇了幾下,拉著白羽走出酒樓。
二人即刻來到馬廄,挑了兩匹快馬,也沒在意這馬是否是自己的,騎上便是一陣飛奔。
白羽心中更是不解,但見楚嶽麵色冷峻,一路上若有所思,便沒在問。
“我知道玉良心裏的疑問。”楚嶽突然間蹦出這麽一句話。
“明風請,看看是也不是?”
“玉良兄定是在想為什麽你我二人要如此焦急的離開荊州城,直奔江都,在下的可對?”。
“嗯,嗯,不錯,不錯。”
“唉,事到如今,我便不瞞著玉良了,家師於三前就動身前往江都了,估計這個時辰已經到了,家師臨行前命在下處理完幫派事務後起身前往江都,幫派內部高手都已經提前到達江都,現在整個道陽派裏麵沒有幾個高手了。而四毒士出現在荊州,就已經明,洛老七也在荊州。若是被這老狐狸看出端倪,隻怕你我性命難保。”楚嶽著加快了騎行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