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憑我是你男人！
蘇玏想要掙脫，白卲瑀卻捏得更緊。推脫不開，蘇玏也有些不悅。
“她什麽也沒說，就是問問好而已。”
“以後不準你去見她！”白卲瑀放開蘇玏，心情變得很不好，他起身想要離開。
“你就這麽不想我知道嗎？你不準我有事瞞著你，那你呢？你有什麽事告訴過我？你去哪裏，和什麽人見麵，遇到了什麽事情，你不是一樣什麽也沒說。口口聲聲說不會瞞著我，信誓旦旦地說隻要我想知道的都告訴我，結果呢，我到現在除了知道你叫白卲瑀，是個大明星之外，其他什麽都不知道。白卲瑀，你就是個隻許州官放火的霸道的自私鬼……”
蘇玏一任性起來就沒了個底線，白卲瑀由著他大吼了這麽多，已經是極限，在蘇玏說出“自私鬼”三個字時，他徹底被激怒。
他轉過身一把將蘇玏扯到懷裏，蘇玏嚇得不敢再說話。
“我說過，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我講話。”
“你還不是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你……啊！”蘇玏不服氣地頂嘴回去，白卲瑀一氣之下將他扔到床上，然後整個人壓了上去，他用膝蓋壓著蘇玏的雙腿，把蘇玏的雙手交疊壓在頭頂。
這和早上那個曖昧姿勢完全不同，這個姿勢，帶著強烈的懲罰意味。
“你想知道什麽？嗯？你是以什麽身份來打聽我的過去的？你現在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住我的，你認為我又怎麽不能命令你？蘇玏，不要來挑戰我的脾氣，我對你好的時候，你隻要乖乖地當我戀人就好。我說過，我可以容許你發一兩次脾氣，但次數多了，就過分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白卲瑀……你就是個大混蛋！混蛋！我就是要罵你，我就是要任性怎麽了。你憑什麽這樣吼我？是誰要我住這裏來的？我還不稀罕呢！你憑什麽這麽對我？憑什麽？”
蘇玏好不容易對白卲瑀有了點好感，現在全沒了。
莫名其妙被人恐嚇，莫名其妙地又被白卲瑀這樣對待，蘇玏莫名其妙地覺得委屈。明明白卲瑀可以很溫柔，明明他就可以對那個人笑，為什麽對他就是那麽粗暴。
越想越覺得委屈，一委屈起來，蘇玏就想哭，他覺得自己就是白卲瑀的玩物，高興的時候對你好點，不高興的時候就把你丟在一邊，十天八天不理會都可以，好不容易從他身上感受到的溫暖，現在卻隻剩冰冷。
“憑我是你男人！”白卲瑀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的。
他怎麽也沒料到蘇玏會有這麽大的反應，細細想來，他說得確實過分了些。可蘇玏就是能在他憤怒的時候說出讓他更氣人的話，一連串的“憑什麽”問得白卲瑀煩躁不堪，下意識地他就說出了這句強勢到極點的話，他明知道這句話隻會起到反效果，可他就是想說。想要蘇玏知道，他是他的男人。
“滾！滾！你才不是我男人！滾！”蘇玏一發起瘋來，力氣大得驚人，他掙脫了自己的手，抓起那些小鴨子玩偶就給白卲瑀砸去。
等蘇玏終於發泄完了，他才發覺白卲瑀沒了聲音。他睜開眼，坐起來，看見白卲瑀的額頭正在流血。他忘了，那些小黃鴨玩偶，都是用陶瓷做的，被那個砸中，相當於是一顆石頭砸中。
他沒想過要白卲瑀受傷的，看到白卲瑀額頭在流血，他也慌了，一下子氣全消了。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去拿醫藥箱！”蘇玏跳下床，衝出房間就去拿藥箱。白卲瑀摸了摸頭額頭，蘇玏這次是任性過頭了。偏偏他還由著他任性。
白卲瑀看了看地上的小黃鴨玩偶，自嘲地想，他這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他一隻一隻地撿起地上的小黃鴨放到床上，這個蘇玏，發起脾氣來下手可真狠。
蘇玏抱著藥箱上來的時候，白卲瑀已經不在他的房間裏了。他忙跑到白卲瑀的房間，打開門就看見白卲瑀坐在床上，用紙巾胡亂地擦著額頭上的血。
“我……我把醫藥箱拿來了。我……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現在好心了？不叫我滾了？下手的時候怎麽也沒一點留情？”白卲瑀打開蘇玏的手，繼續用紙巾按著額頭，很快便被血液浸染，蘇玏光是看著，都覺得疼。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會砸中你的。你……要生氣也好，要趕我走也好，甚至打我都可以。不過，讓我先幫你處理傷口，好不好？”蘇玏態度堅決，撥開白卲瑀的手，給他包紮。
白卲瑀也沒在反對，盡管那點傷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麽。他裝作很疼，隻是想看蘇玏愧疚的表情。那是隻為他才有的表情。
上了藥，蘇玏正準備給白卲瑀貼紗布，白卲瑀抓住了他的手。
“說吧，你想知道什麽？”
“誒？什麽？白卲瑀突然來這麽一句，蘇玏有些不明白。
“你這麽鬧，不就是想知道我的過去嗎？所以，你想知道什麽？趁我沒反悔前，想知道什麽就問。”白卲瑀打斷蘇玏的話，拿過醫藥箱裏的透明OK繃，自己貼上。
“你……有過喜歡的人嗎？是真的嗎？”
“你希望是真的還是假的？”白卲瑀突然望進蘇玏的眼睛裏，蘇玏被白卲瑀無比認真的眼神看得無法動彈，就像被定住了一樣，就連開口都做不到。
他望著白卲瑀，內心卻是在問自己：蘇玏，你想聽到什麽答案？如果是真的，你會高興嗎？是假的，又如何呢？
白卲瑀見蘇玏沉默了，放棄追問，起身靠在床上，閉著眼。
“不是喜歡過。是愛過！為了她，可以連命都不要的那種愛。為了她，可以不顧一切的那種愛。為了她，可以拋棄所有的那種愛。為了她……”
愛……愛嗎？
蘇玏被一個“愛”字擊中，震驚不已。
原來，白卲瑀真的有愛過的人。他終於聽到了答案，可為什麽突然這麽難受？好像有什麽堵在喉頭，心也堵了。
蘇玏，這就是你聽到的回答。滿意了嗎？
眼睛突然像進了沙子一般，有什麽要奔湧而出，蘇玏不知所措，他突然站起來，慌慌張張地說了一句：“我先出去……”，蘇玏聽得想逃。
想要答案的是他，聽到答案後又不想聽的也是他，看著白卲瑀用那麽“懷念”的表情去回憶那個人，他的心好像被什麽揪著了一般的疼，那一瞬間他隻想要逃離。
像是看穿了蘇玏的心思，白卲瑀跟著站起來，在蘇玏逃離之前，一把擁住，從背後抱住蘇玏。
“不準走！你又想逃嗎？”
蘇玏覺得心被什麽刺了一下，白卲瑀抱著他的手，好冷。
為什麽他會覺得，貼在他背上的胸膛裏那顆心，因為撕裂而在劇烈疼痛著。
他以為那隻是他的錯覺，當有什麽冰涼的液體滴進他的後頸時，他才知道那真的不是錯覺。
白卲瑀，現在真的很難過。
【白卲瑀，你在哭嗎？你在為了那個人落淚嗎？我是不是錯了？是不是我揭開了你的傷疤？】
為什麽你在因為別人難過，而我卻在替你疼呢？
……
因為白卲瑀的一個舉動，一天裏蘇玏都覺得心痛著。做什麽都提不起勁，甚至忘記了被恐嚇時的害怕。
蘇玏翻著那本畫冊，一度認為，他的心是不是生病了呢。
白卲瑀下午有一場演出，他走後蘇玏就一直窩在房間裏發呆。
也不知道什麽是否睡了過去，等他醒來時，已經是深夜。身上有人給他蓋了被子，也有人把他懷裏的書拿開了。蘇玏肯定時白卲瑀回來了，掀開被子就衝了出去。
“你回來……”
蘇玏進到白卲瑀的房間後，看到屋內的景象後，整個人愣住。白卲瑀坐在床上，腳邊放著那個他再熟悉不過的盒子。
“蘇玏……你究竟打算瞞我多少事？”
“你……你怎麽會知道？”
“我說過，你不擅長隱瞞。”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要藏的不是那本畫冊？是趁我睡著的時候找到的是嗎？白卲瑀……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蘇玏現在覺得自己好傻，就像個白癡一樣，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以為自己成功騙過了他，到頭來那也隻是對方的演技而已。
“你到底是怎麽思考的才會得出這種結論？”白卲瑀知道蘇玏又想歪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爭吵，他還是決定先哄哄他。
“這和相不相信你是兩回事，相反，你瞞著我才是不相信我，不是嗎？”
“我……”蘇玏沒了理，一時無言以對。好像的確是那樣，這件事是他欺騙了白卲瑀。
“為什麽瞞著我？”白卲瑀見蘇玏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開始循循善誘。
“他要找的人是我，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蘇玏幹脆承認。也許是因為白天白卲瑀告訴了關於他的過去，他也想告訴關於他的一些東西。
“他？”
“總之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不是有意瞞著你，隻是不希望你因為我受到傷害。我自己會處理。”蘇玏抱起地上的盒子，決定回自己的房間去睡。
“你覺得你都說成這樣，我會放任不管？”
蘇玏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過頭去。
“白卲瑀，作為我的假交往對象，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真的！我已經欠了你太多，我不想再欠你！我怕我還不起。所以你不需要為我做什麽，我不怪你！”
“我什麽時候要你還了？”每次聽到蘇玏說這些，白卲瑀就是忍不住想要發怒。這次，若不是看在上午才爭吵過，他怕是又要對蘇玏動粗。好不容易才忍了下來，可蘇玏接下來的話，卻是火上澆油。
“可是我不想欠你！不想，哪怕一點點，我都不想欠你！你為我受傷，為我出麵，為我承受壓力，這些好，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來。白卲瑀……不要對我太好，那樣我會……”
舍不得離開的。
這幾個字，蘇玏終究是不敢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