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突變

  太醫說，太子和楚王杯子裏的有毒，秦王杯裏的是無毒的酒。


  此時，我，梁成，梁恪，梁恪他媳婦，秦王妃都一起用詭異的目光注視著梁度。


  這眼神把梁度給嚇著了：“都看我幹什麽？你們不會懷疑是我幹的吧？”


  出了這種事，大家都沒有心情再繼續宴會了，各回各家，非常鬱悶。


  梁成坐在床上，一直處於沉思的狀態。


  我心想，今天梁恪中毒了就讓他死吧。


  梁成沉思了好一會，問我：“小晚，此事與你無關吧？”


  “當然無關。”我說，“夫君你不相信我嗎？”


  “不，我相信你，我當然相信你。”梁成說，“那投毒的人會是誰呢……”


  他想了好久，好像都沒有想通，就躺下了，摸著我的肚子說：“這一次一定要是個女兒啊！”


  “是啊。”我說，“給它起什麽名字呢？”


  “大名我還沒想好，但小字我想了一個。鍾兒，怎麽樣？”


  “鍾兒？可有什麽寓意嗎？”


  “象征你我，永遠鍾情啊。”


  我笑了兩聲，可是想起今天的事情我就笑不出來。


  如果我沒有把那杯酒灑出去的話，那我的夫君也要出事了。


  果然喝酒有害健康。


  次日，聽說梁恪還臥在床上，梁成看望他去了。


  有個女兒就是好，平時宗兒、明兒、義兒都自己玩耍去了，謁蘭常常陪在我身邊，看著我梳妝打扮，偶爾和我一起念念詩。


  謁蘭問我：“娘親，你肚子裏的是我的弟弟妹妹嗎？”


  “當然是啊。”我說，“以後東宮就有五個孩子了。”


  謁蘭說：“娘親，二叔怎麽了？”


  她說的二叔是楚王。


  “你的二叔他……他中毒了。”我說，“不過沒關係的，他應該很快就會好起來了。”


  “昨天好嚇人啊，我都不敢看。”謁蘭說。


  我問她：“昨日你怎麽在場呢？”


  “我想看看歌舞，結果正好看見二叔在哪裏吐得到處都是血。”


  肯定把謁蘭嚇壞了，那場麵我都被嚇壞了。


  我說：“謁蘭別怕，娘親在你身邊陪著你呢。”


  這兩天肚子有點輕微不適，我估摸著也快要臨盆了。


  那天晚上，大半夜突然開始下大雨，還打雷，一聲雷把我驚醒了。


  醒來一看，梁成不在我身邊，我就喊了兩聲。


  然後我才發現，梁成穿戴好衣服起床了。


  “夫君，你怎麽……怎麽起來了啊？”我問，“現在去上朝嗎？”


  梁成看上去很著急的樣子：“不是，是父皇急詔我入宮，不知是何事。小晚你繼續睡吧，等我回來。”


  可是今天晚上，我心髒總覺得不太舒服。我不想讓他走。


  “夫君！你，你明日起來再去不行嗎？”我從床上爬起來，“一定要在現在去嗎？”


  “是急詔，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秦王已經在殿外等候，和我一起去。”梁成說，“不說了小晚。你繼續睡吧，天亮還早著呢。”


  我總覺得今天他不應該走，便攔住他說：“不，你明天再去，明天再去好嗎？我總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不會的，放心吧。”梁成捧著我的臉說，“繼續睡吧，不困嗎？”


  “你回來！”


  可是梁成已經衝出門，一騎絕塵離開了。


  他走之後我便開始心慌，我總覺得今天夜裏要出事。


  可能是雷聲太大，住在偏殿的謁蘭也被驚醒了，一直哭一直哭，我怎麽也哄不好。


  梁成不回來，我就睡不著，一邊哄謁蘭一邊等著。天快亮了，梁成還沒有回來，而我的心髒部分，卻覺得越發難受。


  “芙蕖，芙蕖你過來。”我說，“你去問問太子為什麽還沒回來。”


  芙蕖說：“是，娘娘。”


  我繼續抱著謁蘭在宮內等著。


  結果芙蕖剛過幾分鍾就回來了，回來之後眼神中帶著驚恐和悲傷，直接跪在我的麵前。


  “怎麽了？”


  芙蕖沒說話。


  “是不是，是不是太子出什麽事情了？”


  芙蕖大聲哭出來：“娘娘——殿下，殿下他死了！”


  我的心像被誰狠狠地掐了一下，說：“怎……怎麽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剛才還在我身邊啊！不可能，不可能！”


  我拋下謁蘭就往東宮外衝，發現此時東宮中來了一批陌生的人馬。


  “你們是何人？”我問。


  芙蕖肯定是被人騙了，我的夫君，大晉朝的太子，怎麽可能說死就死呢？

  那批人馬忽然向兩邊散去，似乎在為誰讓一條路。


  然後我就看見，一個士兵架著我的三個兒子到我麵前。


  我這才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們想幹什麽！把我的孩子放開！”


  我衝過去，卻被攔住了。


  攔住我的士兵直接一刀刺中了宗兒，宗兒一邊哭一邊喊娘親。


  我被人按住，一動也不能動，眼睜睜看著我的宗兒掙紮了幾下，沒了聲息。


  我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我還躺在東宮的床上。


  我以為剛才隻是一場夢呢，可是一轉身看見芙蕖貴在我的床頭哭泣，鄭在跑沉默地站立著，眼角似乎有淚花，謁蘭滿臉的驚恐還有淚水，我便知道，都完了。


  我的夫君死了，三個兒子也死了。


  我感覺自己非常累，沒有力氣說話。但是為了我的女兒，說：“鄭在跑……”


  因為聲音太低，鄭在跑聽不請，彎腰把耳朵貼在我的嘴旁：“何笑，你說吧。”


  “跑哥……帶我女兒走好嗎……帶謁蘭走……離開東宮，哪裏都可以……”


  “行！你放心，我一定保護好謁蘭！”


  說完，他抱起謁蘭就往門外衝。


  我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淚水從我的眼角劃過。


  那時候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心中不是悲痛，而是感覺空蕩蕩的，好像靈魂從我體內抽出去了一眼。


  那一瞬間我突然記起了從前的事情，李如歎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夫君、還有結婚時候的情景。


  芙蕖痛哭流涕。


  我失去了在這世界上最心愛的人。


  我在床上，像是這樣就能與外界隔絕。我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直到聽見梁恪的腳步聲和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