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阿雪
這扇木門被漆成了深紅色,像是血液凝固之後的顏色一樣。
“都動起來啊,傻站著算什麽啊。”鄭在跑強作鎮定的說,“陳辰,開,開門啊……”
“開什麽門啊。”陳辰本能的向後退去,對鍾南風說,“南風,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
鍾南風像是接到了什麽生死攸關的任務,一臉嚴肅地說:“我總覺得就這樣冒冒失失把人家的沒給打開並不是多有禮貌,你們說呢?”
“是啊是啊。”常歌幫腔道,“我總覺得,我們不應該打開這扇門。誰知道這扇門後麵關著什麽呢?”
我們六個在這裏停滯不前,盯著個破門一動不動。
門後傳來了清脆悠揚的聲音:“來都來了,就進來吧。”
總之,這聲音替你聽過起來不像是一隻遊魂發出來的。
我們被打了一針強心劑,陳辰動手把門給推開了。
門後,一個長發披肩的女子,安靜的坐在梳妝台前。
“你們過來了啊?”女子說,“好久沒有活人出現在這裏了,我好無聊。”
“你是誰啊?”我看著她問。
她看起來可不像是一個遊魂。
屋內太過昏暗,我們都看不清她的臉。
同時,她出現在這個地方實在是太詭異了,也沒有人敢仔細的看她的臉。
女子說:“我是誰?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或許我應該叫做……阿雪吧。”
她像是看不到我們一樣,安靜地坐在梳妝台前梳理著她的頭發。
她的頭發已經很整齊了,實在沒有必要繼續梳著了。
鄭在跑不知道怎麽想的,忽然把一陣強光打到了這個女人的臉上。
看到那張臉,這麽熟悉……
“阿雪?是你,阿雪?”我驚訝地說,“你不是一直在人間找你的丈夫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阿雪?”女子用手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臉。
這時我看到,她的臉龐和耳朵相接的部分,像是沒有貼合整齊的紙一樣,卷起了一個角。
我目瞪口呆地指著她的臉:“這……這……”
她的臉皮像是隨時都可能脫落下來一樣。
阿雪用詭異的目光看著我,見我嚇得不輕,說:“別害怕我。這裏起來了,是因為年代太長了,別怕,我把它縫好。”
麵前的這個阿雪從抽屜裏拿出來針和線,把自己剛才鼓起來的那一塊臉皮縫了回去。
我們幾個哪見過這種架勢,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她。
阿雪十分淡定,說:“你們這是怎麽了?都傻了嗎?”
陳辰說:“你……你不會消滅了我們吧?”
“不會的,雖然我已經消滅很多人了。”阿雪說,“唉,我真可憐啊……”
隨著阿雪的這句話,我們的視角又飄忽到了從前。
蒲均跪在他拚合成的肢體前,用一種瘋狂的眼神注視著緩緩坐起來的孟雪。
“阿雪,阿雪你終於又回到我身邊了!”蒲均說,“阿雪,讓我看看你怎麽樣了。你永遠不能再離開我了,永遠不能了……”
“阿雪?你說的是哪個阿雪?”
那具詭異的肢體說話了。
蒲均摸摸自己的眼淚,眼神中閃爍著詭異的光:“孟雪,當然是我的孟雪。阿雪,你終於又醒過來了……”
女子緩緩站起來,靠近蒲均。
蒲均是十分激動,伸出雙臂準備迎接她,像是在迎接自己的新娘一樣。
女子也湧進了他的懷抱。
女子用雙臂緊緊地摟著他,黑發,那漂亮的黑發,垂到蒲均的脖頸處。
“阿雪,你一直在惦記著你的阿雪對吧?你那麽喜歡她,為什麽,為什麽不和她一起,反而要賠上我們的性命?”
蒲均眼中驚喜的、癲狂的神色消失了,變成了恐懼。
“你是誰!”
蒲均用力想要把懷中的女子推開,而這個女的像塗上了502一樣怎麽也推不開。
這不是他朝思夜想的情人。
女子緊緊地擁抱著他,像是一個女孩抱緊自己的布娃娃。“你喜歡阿雪,我成全你吧……”
“你不是阿雪……你不是阿雪……”
“我是阿雪,看,這是我的頭發。”
蒲均沒有喚來孟雪的靈魂,招來的是被他剝下頭皮的阿雪的靈魂!
蒲均瞪大了眼睛,眼球都凸出去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會露出這樣驚愕的神色。
“不!不要!”蒲均說,“你要殺了我對嗎……”
“殺了你?當然了,當然要殺了你了。”女子說,“就用你這肮髒不堪的身軀,給死去的我們做一點祭奠吧。”
這時,密室的門不合時宜地被推開了。
門外站著那個小丫鬟。
女子剛剛解決了蒲均,看見這個丫鬟眼睛都紅了。
丫鬟沒見過這樣的場景,倒退了幾步,跌倒在地上。
“你……你……”
“你明知道,對吧?”女子說,“你明明知道蒲均在自己的房子裏做的是什麽勾當。你為什麽不敢說出來呢?”
丫鬟說:“勾當……什麽勾當?”
丫鬟站都站不起來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剛剛複活的不知道是個什麽玩意慢慢的向她靠近,一步一步,那漂亮的黑色長發隨時都能拂到她的臉上。
女子說:“他用我們的身體,想拚成一個他心中最美麗的新娘……”
“什麽新娘?老爺呢?你殺了他?”
“你,也,去,死,吧。”
畫麵一轉,又到了我們麵前的真實場景。
陳辰摸摸自己的腦袋,說:“天哪……這畫麵能不能別跳來跳去的,搞得老子頭暈……”
“我也是。”我說,“好難受啊。”
梁成扶住了我,說:“沒事吧小晚?”
鍾南風見這場景不甘示弱,也扶住了陳辰,關切道:“陳辰,陳辰你要不要去買一點暈車藥?”
“你上哪裏去買暈車藥啊?”陳辰用關愛智障的眼神注視著他。
那個女子像台機器一樣梳理著自己的頭發,一邊梳頭,一邊喃喃自語道:“他可沒有想到,最後喚來的是我的靈魂……
這房子啊,蓋的像一個棺材。
他以為這棺材房子是給我們準備的,其實這房子是他為自己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