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如果天黑之前來得及（1）

  我說：“你有沒有什麽願望是我們可以幫到你的？”


  “願望……”南疆眼中忽而有了少女的神情，“我想要一雙眼睛。”


  “眼睛？還是眼鏡兒？”


  “眼睛。”南疆指了指我的雙眼，“我要的是這個。”


  “你們神仙怎麽都喜歡要一些抽象的東西……”


  “我不管。”南疆說，“昆侖隕滅，諸神黃昏，我隻能困在這個地方，不見天日，身邊連活著的東西都沒有。如果你給我一雙人類的眼睛，我就能看到凡間的東西了。”


  “那好吧，要我怎麽給你？”


  南疆跑到一個小木屋中，拿出了一個很可愛的小盒子，粉色的。


  “隨便一個人，把他的眼睛裝到這個盒子裏。”


  我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伸手去接。


  她說的帶給她眼睛……居然是物理上的？


  陳辰也有些愣神，說：“南疆娘娘，你這是幹什麽啊？”


  “我讓她挖了人的眼睛好有個東西放著。”南疆得瑟地看著我，“看我貼不貼心？”


  “你……是想讓我幫你，挖了別人的眼睛，是這個意思吧？”


  “是的。”南疆說，“怎麽了？害怕了嗎？”


  我說：“怕……我也沒有殺過人啊。”


  “在你把眼睛帶給我之前，我是不會修改你的命運的，明白嗎？”


  “明白了。”我把盒子握在手裏，我無法想象裏麵呈著兩顆眼球會是什麽樣子。


  我和陳辰心情低落地離開。


  在車上，我一直在默默地想著對策。


  如果說是要一雙眼睛來看人間的東西，那我給她隨便搞一雙不就行了嗎？放幾隻螞蟻在裏麵，眼睛也是能用的啊。


  陳辰一直把玩著這個盒子。


  她倒是不知道害怕。這個盒子可能要害得我從此見到粉紅色就緊張了。


  我說：“陳辰，我有個想法。”


  “什麽想法？”


  “我們在裏麵擱兩顆動物的眼睛不行嗎？”


  “應該不行……”陳辰說，“這裏麵好像有個東西……”


  “等一下！”我回過頭，不敢看，“你你你……別拿給我看！”


  “沒事的，不是什麽嚇人的東西，就是一張紙條。”我把頭回過去，看著她翻動那張紙條。


  “這是什麽東西？”


  “這是她給我們的紙條。上麵寫著，一定要活人的眼睛，死人的不要；一定要人類的眼睛，動物的也不要。”


  “好吧……”我說。


  我們開著車回去。


  真的要殺人嗎？


  陳辰說：“我有個辦法！”


  “什麽辦法？”


  “明天不是有個殺人犯要殺你嗎？”


  “是啊，怎麽了？你怎麽這麽高興呢？？？”


  陳辰笑得像朵向日葵似的：“既然本來就是個殺人犯，我們把他的眼睛挖出來又怎麽樣？”


  “額……話是沒有錯……”


  “更何況那還是個連環殺人犯呢？”


  “可是我覺得生挖人眼睛太殘忍了……”


  “殘忍的事情你不用做，我來做。”


  “你就不害怕？”我遲疑的看著陳辰，她一點都不緊張，甚至還很興奮。

  “既然是要終結罪惡，沒有什麽好害怕的。”


  “可是萬一你出手之前我就死了呢？”


  “應該不會的。”陳辰說，“你別忘了，你自己可是妴啊。到時候你就不能用自己的辦法把他打倒嗎？”


  “萬一我打不過他呢？”


  “你……”陳辰一時語塞，“我跟著你，放心吧。”


  “不行，我們兩個都是女孩子，不行。”我仔細想想，還是覺得不安全，“我們應該再叫上一個人……”


  “誰啊？正常人誰會加入啊？”


  “楊似火，”我說，“他的妹妹就是死在他手裏麵的。”


  “可是我們怎麽勸他呢？”


  “直接騙他過去，等那個殺人犯死了再告訴他真相怎麽樣？”


  “那你這不是讓他送人頭的嗎？萬一他也被殺人犯殺了怎麽辦啊？”陳辰說，“不妥，你這個方法不妥。”


  我說：“嗯……就這樣吧，我覺得叫上他更安全。”


  我們開著車回到學校。


  剛到學校，我就奔著教導處去。


  作為一個大學生，我已經學會了不想中小學生那樣畏手畏腳，直接就衝進去。


  楊似火正在安靜地看電腦。


  “楊教授？楊教授你好啊，好久不見啊！”


  我衝著楊似火打招呼，希望我的動作不會惹人討厭。


  楊似火把手裏的杯子放下，回頭看著我，一雙眼睛有些呆滯，像是失去了高光一樣：“張何笑？”


  “楊教授，關於您妹妹的事情……”


  “你怎麽知道我還有個妹妹？”


  忘了，那天晚上我們聊天的內容已經被刪幹淨了。


  我說：“這個問題你不用管……反正當年的凶手，他明天會殺我。”


  楊似火覺得信息量太大一時無法接受，閉著嘴，一句話也不說，等著我解釋著莫名奇妙的一切。


  “這中間的過程很複雜，而且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我說，“但是……但是你要記得我肯定沒有騙你的，就是那個凶手，他明天回過來殺我的！你不是一直在糾結你妹妹的事情嗎？”


  楊似火讓我到他的電腦前麵，說：“沒錯，那個人，他已經被通緝了，他還活著。可是你說他明天會殺掉你……”


  “這是真的，是真的。”我說，“教授啊，我們兩個好歹是師生一場，你幫幫我好不好？”


  “可以。”楊似火大概還是不相信的，但是沒有過多懷疑，“明天我陪著你好了。”


  “我要去隔壁的實驗樓。”我說，“他會在那裏殺我的。”


  “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啊……”


  “不重要，這一點都不重要！”我阻止他繼續往下問，“你就告訴我，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


  “願意。”楊似火又喝了一口水。


  我看他這個狀態，好像是知道這一切一樣。


  他也太淡定了吧……


  我懷著迷惑的心情，離開了辦公室。


  真是一頭霧水的進去，一頭霧水的出來。


  出門之後我給陳辰打電話：“喂？在嗎？”


  “在啊。”


  “我和楊教授說過了，他說他明天會陪著我們的。”


  “他什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