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瑟蘭大公 一
波濤拍打著橫亙在葉麗塞河上的橋墩,夕陽映照下的聖洛都猶如聖潔的仙子。遠處城市的中心,白漫堡內的金色琉璃瓦片熠熠生輝,這座以馴狼者白漫為名的城堡就是尋常羅曼皇帝的居城了。可如今偌大的城堡卻已人去樓空,隻剩下一座座氣勢威嚴的建築屹立於城市中央,遙遙俯視著城內的芸芸眾生。
聖洛都西部區域,圍繞著白漫城堡兩旁林立著大大的朝臣官邸,這裏是帝國的政治中心,自然少不了達官貴胄居住的亭台樓閣。曾經的這裏繁花似錦,可如今也已落得空空蕩蕩,廖無人煙。
還有許多不願意隨著大隊難民逃走的人留守在城市裏,他們大多是隨祖輩遷移世代居住於此的西境貧民,對這座城市有著太多的留戀,並不願意拋棄自己的家園而獨自遠行,即使窗外的喊殺聲已經近在咫尺。
街道上擠滿了人,很多是在這次戰鬥中身受重傷的羅普特士兵,雖然戰後醫療及時,但還是有太多的人失去了生命,凱多從北方帶來的上千軍隊此時也隻剩下區區幾百人了。
國王凱多被衛士們簇擁著抬進白漫城堡的一座宅院之中,此時的他依舊處於昏迷狀態,刺入骨髓的箭簇雖已被取出,但是由於失血過多,年邁的身體最終還是倒下了。
戰爭已經結束,大部分幸存的戰士都被派遣出去搜尋帝都內殘留的敵人,而王國精銳獅鷲騎士團也已收攏歸隊,不再追擊。國王被安置在一處寢室中,與他隨行衛士大部分已經殉國,唯有寥寥數人仍舊寸步不離地守護在他的身邊。由於國王身體亟待治療,隨從們臨時商議他們將在帝都逗留一晚,待國王醒轉後再撤出帝都。
如今聖洛都的主要街道都已掌握在羅普特人手中,白漫城堡也已成了凱多的囊中之物。但人數的捉襟見肘讓防禦變得十分困難,一旦亞特蘭人重整旗鼓,憑借人數優勢依然有翻盤的可能。另據可靠情報,凱多二弟瑟蘭公爵正率領一萬援軍星夜兼程地趕來,這支軍隊的到來足以緩解當前的燃眉之急,隻是國王的傷勢卻一直牽掛在眾人心中。
與此同時,在帝都鱗次櫛比的街道上,一行黑衣人正在騎馬飛馳,他們所有人的身上都罩著一件黑色的鬥篷,看起來似一群幽靈一般。
在這群人的隊首,是一位長相異常英俊的男子,他有著與羅普特國王凱多一樣深邃的湛藍色眼眸。一頭靚麗的銀白色短發梳了一個大背頭,直直地捋到身後,這讓他顯得十分精明。在一副水晶雕琢的圓框眼鏡下顯露的是一張蒼白地毫無任何血絲的臉。
他就是老國王凱多的親弟弟,瑟蘭·羅普特,一位從便生長於帝國權力中心,謎團一樣的人物。
有人瑟蘭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因為在枝葉繁茂的羅普特家族血脈中,僅瑟蘭一脈所擁有的經濟實力便占據了整個家族的一半,可以瑟蘭所擁有的財富甚至超過了如今在位的凱多國王;有人瑟蘭是一位野心家,憑借著他手中所攢有的財富,瑟蘭將北方六領中的大部分人才籠絡至他的麾下,如今更是手握重兵,掌管著北方六領中最大領地——霍爾城堡的控製權;更有人瑟蘭是一個淫棍,曾有人向國王舉報他與宮廷內外的數位女性發生過不正當的關係,然而在事後那些向國王舉報的人都莫名其妙地失蹤了,沒有知道這些人的去向,因此這些無稽之談也就成為羅普特國內百姓調侃王族的飯後談資,就這樣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了。
雖然以上內容大部分都是鄉坊之間人雲亦雲的無稽之談,然而不可否認的是,瑟蘭在羅普特王國上層貴族中確實擁有著無與倫比的權勢。
月色已經初升,一輪皎潔的明月斜斜地垂掛在遠處白漫城堡圓頂塔樓的玻璃穹頂上,雖然夜空中飄著雲彩,但雲羞霧照下的聖洛都才最為美麗。
一行黑衣人來到了通往白漫城堡的凱旋廣場上,此時的戰場基本上已經打掃完畢,眾軍士將所有敵人的屍體在廣場中央堆成一個山,以待隨後的焚燒處理,而陣亡的己方將士則會分批埋葬在帝都專設的陵園中,以告慰他們的在之靈。
偌大的廣場上依舊殘留著大灘無法清理的血汙,空氣當中飄散著刺鼻的血腥味,讓所有人倍感慘重殺戮後所帶來的凝重感。
瑟蘭帶著眾人在廣場旁的一處大帳邊停靠下來,這裏是帝國獅鷲騎士團的臨時駐地。
十幾隻帝國大獅鷲獸停靠在圍起獸欄裏閉目養神,偶爾發出幾聲低沉的咕咕怪叫,而在它們的不遠處則有一排用簡易的木質帳篷搭建起的數個臨時營帳,獅鷲騎士團的成員們便是在此休息。
瑟蘭等人翻身下馬,便大踏步徑直朝營帳裏闖去,卻被站在門口放哨的兩名巡邏士兵攔了下來,“什麽人,王國軍營也敢亂闖,心拿了去軍法從事!”這名士兵顯然沒有看清楚瑟蘭等人的穿著相貌,還以為他們是一群討飯的難民,於是便出言恫嚇一番找找樂子。
:“混帳東西,睜大你的狗眼看看來的是誰,瑟蘭公爵大人的路你也敢擋,不想活了是嗎。”站在瑟蘭身旁的一名黑衣人咆哮著衝那名士兵怒吼道,口中吐沫都已經噴到了對方的臉上。
那名士兵雖不認識瑟蘭本人,但當他看見那枚印於瑟蘭脖領處的血龍家徽時立馬大驚失色,連滾帶爬地跪下磕頭,連手中的武器都扔掉了。。
:“哼!”瑟蘭看也不看那士兵一眼,徑直向大帳內走去,卻又被一個聲音擋住了去路。
:“瑟蘭大公好大的威風哇,在我的軍營裏來就來,想走就走,竟然沒人能攔得住你。”話的竟是一個女聲,然而卻被帳幔擋住,隻有昏黃燈光下投影在帳篷上的影子顯示出了她曼妙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