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激戰正酣 一
茫茫夜色中依舊是一片濃霧,什麽都看不清。唯有頭頂高懸的明月照亮墨羽腳下的一片屋簷與深巷。耳邊的喊殺聲打破了周圍的寧靜,樓在血雨腥風中飄搖震蕩。然而奇怪的是四周的居民卻充耳不聞,仿佛已對此司空見慣。
灰塵彌漫的旅館二樓上傳來了放浪形骸的大笑聲:“兔崽子,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裏去!”
寒芒一閃,那柄巨鐮便已回旋著劃破長空朝墨羽隔空襲來。一道黑影縱身躍下,緊隨著鐮刃的軌跡直撲而來,封住墨羽的躲閃線路。
:“哼!追來了嗎。”墨羽怒哼一聲,這家夥著實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粘著自己,讓他絲毫無法抽身,他最討厭這種死纏爛打的攻擊方式了。不過擺脫了房屋的束縛,他終於可以大展拳腳,即便四周濃霧彌漫,但他無需肉眼觀察僅憑借風聲便也能夠判斷出敵人的方位。
手中長刀一抖,瞬間劃出數道殘影朝馬丁身體的各個要害斬去,兩人在這片屋脊上上竄下跳,打得難解難分,一時之間竟難分勝負。
蝶舞到目前為止依舊想不通究竟是誰出賣了他們,這次行動萬分絕密,僅有包括她父親在內的寥寥數人知曉此事,根本不會有半點消息泄露出去。
眼下攻擊他們的這群人極為強悍,不僅有著過人的體格,更擁有與他們不相上下的殺人技巧與手段,一時間自己竟有些手忙腳亂、疲於應付。
樓下大廳內一片混亂,牆壁上已經濺滿血跡,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倒在地,短短的交手中墨羽一方已有十幾人被殺,大多是長期潛伏在索姆渡口城內的情報人員。
:“守住右側房間,絕不能讓他們衝進來!”蝶舞站在一間客房門前,衝著裏麵的人大吼。他們已經被敵人從大廳逼退,留下滿地屍體退守到這間不大的房間中。
:“殺!”一名黑衣人手舉短劍衝到她身前,蝶舞一個翻滾來到他的身後,一記掃腿將他撂倒,黑衣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一刀割喉再也站不起來了。
可是蝶舞的姿勢還沒收回,便又有兩個人衝上前來,死死地纏著她。這種不要命的打法蝶舞還是第一次看見,敵人完全就像瘋狗一般不要命地追殺她,至死方休!
顧不得收劍,蝶舞回手就將手中的利刃扔出,巧的手裏劍如離弦之箭瞬間便來到敵人眼前,黑衣人舉劍抵擋,可是他手中的短劍卻已應聲折斷。
‘噗’地一聲,劍尖準確刺入黑衣人的下顎,然而去勢未減,又從他的後腦勺洞穿而出,連同著飛濺的腦漿一同飛出一丈多遠,最終釘在石砌牆壁上才停止下來。
這一擊竟將這名黑衣人的頭顱連根拔下,在空中飛出數米遠的距離才掉落在地麵上。鮮血如同噴泉一樣從他折斷的頸部噴灑而出,濺了蝶舞一臉的血汙。
在黑影人身邊的另一名同伴似乎並未因為同伴的死亡而受到影響,他手中舉著一柄重錘,這時他已經衝到蝶舞的身邊舉槌便砸,絲毫沒有半點憐惜之情。
蝶舞回轉不及,隻得將左手中的另一把手裏劍橫在胸前,硬擋住這勢大力沉的一擊。
‘嘭’地一聲,鐵錘重重轟擊在手裏劍上,黑影人虎吼一聲再次發力,依靠這次攻擊所帶來的慣性將蝶舞向前推去。
腳下木板瞬間碎裂,蝶舞拚命死頂住手中的千鈞重壓,可是她的身體卻已經不可控製地隨著鐵錘的力道向後飛去,怎麽也停不下來。
兩人的身體直到撞在一堵石柱上才最終停頓下來,石壁的反震之力與鐵錘相互擠壓,差點沒把蝶舞當場壓扁。一口鮮血噴出,雖然抵擋住了這一錘,可是蝶舞也受了嚴重的內傷。
地板上留下近兩米長的劃痕,足以見得這一錘的力道是有多麽恐怖!
那名持捶黑衣人此時已經死去,他的喉嚨中插了一截折斷的木條,鋒利的木屑將他的口腔洞穿,血肉模糊地從後脖頸處穿了出來。在最後關頭,蝶舞急中生智,顧不得身後即將受到的撞擊,抄起一根斷木舉手便刺,想不到竟能將對方一擊斃命。
艱難地把頂在自己身前的鐵錘挪開,蝶舞踉蹌著走了出來,她的腹中一陣翻湧,很長時間都沒有緩過勁來。又咳出數口血水,她感覺自己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差點就支撐不住,跌倒在地。
四周充斥著打鬥後殘留的煙塵,大廳裏又增加了幾具屍體,除此之外便是死一般的寂靜。蝶舞將插在牆壁上的手裏劍取下收回囊中,這幫黑衣人出手既準又狠,幾乎招招致命,即便是蝶舞這樣的高手也很難在他們的圍攻下全身而退。
屋內的打鬥還在繼續,安迪帶領著剩下的隨從從另一個房間衝了出來,加入混戰,將剩餘的敵人截成兩半。英勇無畏的他手舉長劍、左劈右砍,在戰群之中幾乎無人能敵,接連砍翻幾名黑衣人的圍攻。
己方雖已漸漸控製了局勢,但卻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酒館裏的二十幾人如今已犧牲大半,隻有部分人存活下來。
:“我們中了埋伏,他們很快便會重新組織起第二波攻擊。安迪,你帶著其他人快走,這裏由我殿後!隻要逃至人群密集的地方,他們便拿我們毫無辦法,快走!”蝶舞嬌喝著佇立在房門前,她已經看見又有一波黑影人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
漫濃霧中,數不清有多少人正在向這裏殺來,唯有他們手持的各式兵器,在寒夜中反射著異常森冷的光芒。
‘轟’地一聲,地麵再次微微震動,手下們終於將外牆炸開,弄出了大洞。牆外是一片花圃,而花圃則連接著街道,從這裏一直向前便是城市中心了。
:“舞你帶人先走,我來擋住他們。”安迪並肩來到蝶舞身邊,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便走,沒想到卻被蝶舞一把推開。
:“安迪叔,墨羽還在樓上,我是絕不會獨自丟下他一個人的。這裏已完全暴露,你帶人快走吧,將這裏發生的一切盡快告知父親。”墨羽此時還在酣戰,蝶舞又怎麽可能丟下他一人獨自逃走。
看著安迪還愣在那裏猶豫不決,蝶舞轉身便是一腳了,“快走啊!我會和墨羽自行想辦法離開的,等到了下一個地點我們再找機會碰頭。”話音未落,蝶舞已經嬌喝著向魚貫進入大廳的黑衣人們衝去。。
‘墨羽’蝶舞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她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隻希望能夠在臨死之前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