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長青
“我很早就來了，在你剛剛給別人施針的時候。怕影響到你，娘一直站在外麵。”蘇晴的聲音十分溫柔，仿佛融化的冰雪一般……
“娘，快進來，外麵太冷了！”秦羽嵐著，積極走上前拉著母親進來，關上門。
“娘，你怎麽來了！”秦羽嵐拉著蘇晴的手問道。
“快正午了，娘怕你你一個人在醫館裏吃不好，特地做了點飯菜給你送來。”蘇晴從籃子裏端出熱氣騰騰的兩三碟菜。
“好香啊！”很多次，秦羽嵐都能感受到母親的一首好廚藝，他的口水已經蔓延到嘴角了，正要伸手去拿筷子。
“誒，等等！既然你師父還沒回來，等你師父回來再吃！”蘇晴叫住秦羽嵐。
“啊？可是師父還有很久久才回來，等久了菜就涼了……”
“那也不行，師父是你的長輩，長輩還沒就位，哪裏有晚輩先行的道理，再等等吧，你師父應該馬上就要回來了。”
”好吧……”秦羽嵐惋惜地，不情願地縮回手來。看著那美味的飯菜，隻能咽回口水，繼續拿起書無聊地啃讀……
蘇晴則是在一旁，看著秦羽嵐讀書，內心升起一股欣慰。
在漫長的等待下，窗外的雪了，秦羽嵐的師父卻遲遲沒有歸來。
“娘，既然要等師父回來，那可以告訴我爹是誰嗎？”秦羽嵐突然放下手上的書問蘇晴。
頓時，蘇晴仿佛受到什麽刺激一樣，緩緩沉下了頭。
一瞬間，她的瞳孔內發生許多變化，回憶起了過往，她的心就像刀絞一樣疼……
“娘，爹長什麽樣？既然我姓秦，那是不是爹也姓秦，娘和爹是不是真心相愛……”秦羽嵐卻沒有感受到蘇晴的變化，他的內心隻有好奇。不知一次，他都這麽問蘇晴，為的就是得到一個答案，可是蘇晴每一次都如今這般沉默……
“嵐兒。”蘇晴打斷秦羽嵐滔滔不絕的問題。
“有些事情娘解釋不清楚，娘不想回憶。娘隻想靜靜地看著你長大，永遠不要到外麵的世界，永遠不要知道你爹是誰。”蘇晴口上回答著，但卻明顯是在逃避著秦羽嵐的問題。
“娘，為什麽……”見蘇晴在敷衍他的問題，秦羽嵐還想繼續追問。
“吱——“突然，門被打開了，刺骨寒風從門外吹來，一個老者的身影出現在蘇晴和羽嵐麵前。
老者年紀看上去已經有七八十歲了，發色蒼白。他身著一身青袍，背負籮筐，滿是青綠色的藥草。
他便是秦羽嵐的師父，這家醫館的主人，李長青。
“李師父，你終於來了。”蘇晴主動和李長青打招呼。
”咦！蘇晴姑娘也在。”蘇晴的出現令李長青深感意外，他也主動問聲招呼。
“外麵的氣是在太冷了，好的藥草都被埋在雪下無法采集。唉……”李長青惋惜道。
“師父，你終於來了，娘剛剛堅持要等你回來一起用飯，可是等了你好久都沒沒有回來。既然師父回來了，那終於可以吃飯了。”
“等等，臭子！《百草經》左冊背完了沒有。”李長青止住秦羽嵐。
“師父，那些書我都看爛了，我覺得背這些書沒有用，你還是以後教我一些煉丹之術吧。”
“胡鬧！你以為丹藥是你想煉就煉的嗎！為師了，沒把所有醫書通讀上千遍，深知百草藥理，那煉出來的丹藥是能給人吃的嗎！”李長青頓時大怒。
印象裏，秦羽嵐對他師父永遠隻有一個形象，喜怒無常，愛發脾氣，常常因為一點事而責備他……
“好了，李師父，羽嵐已經等了很久沒吃飯了，您是仙人之軀，但羽嵐隻是個普通人，不要讓孩子餓著。”一旁的蘇晴勸解道。
“罷了，回頭再來訓斥你。”李長青甩手轉身，走向飯桌。
秦羽嵐低著頭，走到醫館的飯桌前，夾起飯菜。每李長青對他總是少不了一番訓斥，今日或許是礙於蘇晴在場，沒有給秦羽嵐太多的懲罰。
“蘇姑娘真是心靈手巧，做的飯菜一直都這麽好吃。”李長青不住誇耀道，不住夾菜。
“是啊是啊，娘的飯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秦羽嵐著，口裏還含著飯菜。
“你們喜歡就好了。”蘇晴掩著嘴唇笑道。
“我還有些事，我先走了，飯碗什麽的我不久後會回來收拾。”蘇晴起身想要離開。
”娘，外麵太冷了，一會再走好不好，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秦羽嵐想要挽留母親，這樣李長青就不會責問他。雖然他嘴上外麵冷，實際上外麵的雪早就停了，此刻是最宜出門的了。
“蘇姑娘慢走，這孩子我會代你好好管教。”李長青似乎完全洞悉秦羽嵐內心，和秦羽嵐一腔反調。
“那，我先走了。嵐兒好好看書，下午娘再來看你。”蘇晴沒有停留，轉身出了門。
醫館內，重新恢複了平靜，僅僅隻剩師徒二人。
秦羽嵐低著頭，不敢抬頭看李長青。
一直維持著這種狀態十幾分鍾，知道秦羽嵐把飯給吃完了。
“吃完了？”李長青盯著秦羽嵐。
“是……師父……怎麽了……”感覺到李長青的異樣，秦羽嵐感覺背後發涼。
李長青取出一個碗。
秦羽嵐定睛一看。
碗裏麵的水是汙濁的黑色，這不就是秦羽嵐自己給剛剛那位受傷男子施針時，泡銀針的水嗎。
“羽嵐，我問你，剛剛醫館是否有人來過……”李長青盯著秦羽嵐的目光越來越深邃。
“有人來過……兩個人，一個人被狼咬傷……傷口受到感染，我一時興起，給他銀針釋毒……”秦羽嵐把剛剛的事情複述一遍，李長青從他學習醫術以來便從不允許他行醫用藥，怕的就是他年紀太輕經驗不熟，今日竟在他麵前被他發現。
“臭子，枉我對你的教導，為師從不讓你獨行診斷自有為師的道理！我和你過多少遍，醫者需做望，聞，問，切。你能做到幾點就敢給別人銀針釋毒，若非你運氣好，否則耽誤人家性命，弄死人了。對得起醫者這個稱號嗎！”
李長青一句話比一句重，秦羽嵐不敢話，繼續低頭接受訓罵。
”罰你到雪山采藥，至少五十味草藥。”
“啊！”秦羽嵐剛想抱怨，以他的能力，就是把整座雪山給掀了也不一定采得到五十味草藥啊……
”你有異議嗎？”李長青瞪了秦羽嵐一眼。
“沒有，沒有，師父的命令一定遵從。”秦羽嵐自然不敢有任何異議。隻不過，雪山十分凶險，遍地的雪狼總是會突然襲擊過路人，羽嵐如果獨自一個人上山真的很不安全。
看起來李長青真的鐵了心要罰他去雪山采藥，秦羽嵐不敢逗留。稍微整理一下，馬上就離開醫館。
李長青沒有繼續和秦羽嵐搭話，他伏下身子正整理著剛才的藥草。
秦羽嵐正要前腳要踏出門時——
“等等！”正在整理藥草的李長青叫住他。
“師父，還有什麽吩咐嗎？”
“到了雪山上，去給為師采一株永凍草，等你回來了，為師將煉丹之術和一身仙法盡傳與你。”
“真……真……真的嗎！”秦羽嵐因為興奮話變得支支吾吾。
不為什麽，就因為李長青這句話。
相比李長青的煉丹之術，讓秦羽嵐更為激動的，是李長青要傳授給仙法。
李長青的仙法，可不是一般的仙法。秦羽嵐可是曾經見到過李長青施展過他的仙法，可以騰雲駕霧，甚至輕輕鬆鬆隨手一揮打死一群殘忍嗜血的雪狼。那是秦羽嵐夢寐以求渴望修習的技能啊！
但在此之前，李長青從不輕易展現他的仙法，死活不肯教他。秦羽嵐哪怕在背地裏偷窺那麽一眼，偷學那麽一點，便少不了一頓打罵。
而李長青，今日竟然鬆口了……
”沒什麽事的話，就趕緊上山采藥去。”
“是師父，我馬上去！”秦羽嵐熱氣澎湃地，蓄勢待發。
“對了，師父，我一直想一件事。最近我晚上經常在做一個夢。”秦羽嵐道。
“夢，不過是你大腦過度興奮的產物而已。無需在意太多，每次睡前調理身心，如若夢過於頻繁為師給你開個藥方即可。”李長青風平浪靜地，並不在意。
“可是師父，我這做的夢很奇怪，很詭異，他感覺不像尋常的夢……”
“我在夢裏，看到了一個年紀和我一樣大的女孩子，長得很漂亮，很漂亮……”秦羽嵐回憶道。
“她長得很漂亮，漂亮到我沒辦法描述的地步，她還穿著一件白色的裙子。每次夢見他，我都總是不由自主地摟著她……”
“我還夢到我親她，或者她主動來親我，有時候還……夢見和她……做很奇怪的事……”著，秦羽嵐臉色竟然變紅……
“混賬！”李長青聽到這時頓時火冒三丈，手中憑空冒出一截竹棍。
“年紀不學好，竟給我學這些男女之間的齷蹉之事！”李長青要打秦羽嵐。奇怪的事，還能有什麽奇怪的事，在秦羽嵐的夢境裏，孤男寡女在一起能做出什麽奇怪的事。
“不！師父！我剛剛什麽都沒，我馬上去采藥……”秦羽嵐見到李長青那截竹棍，嚇得魂飛魄散，奪門而逃。
“嘭！”隨著門的一聲巨響，秦羽嵐已經不知逃竄到何處去了。
“唉……”李長青長歎一聲，以往他總是將秦羽嵐追著吊著打。可是這次不一樣，他沒有去追秦羽嵐。
“這孩子，年紀也差不多該成熟了……”李長青歎息道，見秦羽嵐年紀竟然了解男女之事，他的內心不由擔憂起來。。
李長青轉身，注意到了剛才那一碗汙濁的黑水。
“竟然已經學了我六成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