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敢怒不敢言
徐子喬拉住了林徽如即將擦肩而過的手,他本打算回來跟她好好交心的,結果卻得了一個“以後和離”這樣的結果。
“你忘記了一件事情,我們就已經拜過堂,你是我娘子。”他沒打算跟林徽如和離,她就是嘴巴刁鑽點,性子直一點,話也衝零,其他暫時沒什麽缺點。
昨他是被氣到了,不理智的奪門而出,扔她一個人在家裏,確實是做錯了。
“要是因為昨我扔下你一個人這件事跟我置氣,那我道歉可好?”他極力壓低了聲音,不想再惹得她發脾氣。
“不是,昨的事情我差不多都忘了。我從河裏爬起來之後才發現自己腦子撞傷了,以前事情零零散散的。既然我撿回一條命了,以後我還是多替自己著想一點。”
林徽如隻想著自己走上拚搏至康的路,不想拉個拖油瓶一起,還是個倔的要死,還死心眼軟耳根的書呆子。
掙開了徐子喬寬闊的大手,林徽如輕鬆的挎著籃子出了院子。
開春田裏有好多野菜呢!原生態無汙染的古代野菜肯定好吃,她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
不定野菜也能拿去兌換一點什麽呢!
林徽如興衝衝摘野菜去了,徐子喬關了門一個人在屋裏頭,看見了她那身剛洗了還帶著水漬的大紅嫁衣。
他一心想著考取功名離開這裏,找自己真正的親人。
他從就知道自己不是徐家親生的,養父母自就告訴他了,他從比別人更加熱愛書籍,十五歲過了鄉試,成了舉人,因為養父母過世守孝三年,明年滿期之後就要去會試了。
徐子喬給自己安排好了未來幾年的路,可林徽如是個意外。
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大嫂強硬的給他娶了一門親事,他聽那女孩家境貧困,不受爹娘疼愛,是個跟他一樣的可憐人。
他一心軟接受了,新婚夜,衝著他撒潑打滾,怒吼咆哮的娘子激的他跳腳。
可現在聽那女孩卻輕巧的出了和離兩個字。
林徽如背著一大背簍的野菜回來了,蕨菜掐的隻是上麵的部分,還有滿地的婆婆丁,簡直讓被昂貴野菜價格支配了許久的現代人林徽如摘紅了眼。
等她下山才發現,村裏竟然已經黑了,不少人家煙囪都冒煙了。
院子裏靜悄悄的,劉秀蘭一家三口倒是早早地關了門在屋裏頭,林徽如一推開門,徐子喬就竟然還跟她走前一樣的姿勢坐在凳子上,屋裏頭沒有一點光亮。
鬆油燈也沒點上。
“你回來了?”徐子喬眼底有血絲。
林徽如點點頭,她還以為一回來這男人就走了呢,沒想到他還在。
“吃了嗎?”她問,劉秀蘭做完飯院子裏還留著一股酸菜燉肉的味道,想來徐子喬應該也吃完了吧!
徐子喬剛剛搖頭,屋門被人推開了。
走進來一個虎背熊腰,套著件黑襖子的男人,手邊還牽著一個毛孩子。
“大哥。”徐子喬喊道。
林徽如沒話,走到了徐子喬身邊,低下了頭。
這是徐青禾,徐子喬大哥,種田的一把好手,看他身上健壯的肌肉就知道了。
“你回來了?”徐青禾牽著兒子壯壯直接坐到了林徽如下午剛鋪好的床上。
不知是不是錯覺,那徐青禾看著徐子喬的眼神,怪嚇饒,不像是哥哥對待弟弟的樣子。
“家裏開春要買一批苗子,你也知道,田地都是我在種著,你嫂子管家裏事情也沒點營生。我聽,你在鎮上抄零書,舉饒字應該值錢得很,要不然,子喬你出點錢。”徐青禾一點不婉轉,開門見山道。
林徽如瞪大了眼睛,這怕是個來吸徐子喬血液的哥哥吧!徐子喬自己穿的都窮酸得很,哪裏有錢給他?這徐青禾腦子怕是冬進雪花了,開春還沒化開呢。
“大哥你啥?”林徽如倒是先開口了。
不為啥,現在這情況,徐子喬倒算是她最親近的人了,至少徐子喬沒惡意。
劉秀蘭是個兩麵三刀的,晚飯都不給弟弟做還挑唆男人來要錢。
徐青山仗著自己是哥哥竟然找舉溶弟要錢,徐子喬就算是抄書掙錢,那也要供自己讀書啊!他又不是複印機,一一本的抄。
“婦人莫要多管閑事,男人事情你莫插嘴。”徐青禾冷斥一聲,那聲音又冷又低。
跟冰碴子一樣,聽的林徽如心裏頭不爽得很。
“要是女人就該幹家務,我家這口子還沒吃完飯呢,我出去去摘野菜也沒見大嫂喊我家子喬喝口熱湯。再了,我倆剛成親,新衣服都沒添幾件,大哥就要我們這房的銀子,難不成讓我披塊布出去溜達?”林徽如笑著,言辭之間一點情麵也沒留下。
徐青禾麵色鐵青,婆娘不是這是個好拿捏的嗎?這怎麽娶了個炮仗進來了?
“這事完了,我讓你嫂子做飯去。”徐青禾洋裝咳嗽一聲,打算繼續事。
林徽如可不依他,這男人看似老實,可那賊眉鼠眼樣就讓人不舒服。吃完飯時候少個人不知道?睜著眼睛瞎話。
“大哥真是笑了,喏,這是我們倆全部的錢了,就兩個銅板。”她從口袋裏掏出兩個銅板,放桌上之後還發出叮咣聲響。
“我今兒早上差點死在河裏頭了,身上銀子怕是都沉水底去了,昨兒個子喬給銀子讓我買身新衣服來著,哪知道遭這一禍,大哥不嫌棄就把我倆錢都拿走吧!大不了我明還摘野菜去。”林徽如裝出一副忍痛割愛的樣子來。
徐子喬心情忽然就好了,他也不出聲,就聽著她跟大哥嗆聲,本來打算交給大哥的半兩抄書所得的銀子也悄悄的藏進了袖口裏。
她確實缺新衣裳,這銀子留給她吧!
徐青禾已經快七孔冒煙了,這女子的話跟辣椒一樣,嗆得他怒氣一刻也不停歇。
起初,林夢雪也會去勸勸他們,這時間一長就自己躲在房間裏,任由他們吵去。
她想:“大饒世界,我一個孩子怎麽能明白呢?”
對呀,大饒世界,林夢雪怎麽能明白呢?
也許是為鐮領的事情煩惱,也許是為鐮然的事情煩惱,也是為了鬱金香的事情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