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害羞
荊之痕看了她一眼,走到書案後坐下,桌上擺了厚厚的文書,他拿起筆一本本的批閱,還未到三十的年紀,卻是莫離山莊的一莊之主,莫離山莊在還未改朝換代時便是國都內屈指可數的第一大莊,之後因為相助當今聖上上位登基更是榮極一時,隻是這位年輕的莊主並沒有接受冊封,而是回了莫離山莊,隻受了個掛名的太傅一職,即便如此,光是山莊平時的事務已是一大堆。
她偷偷的去瞧師父,三年未見,師傅的樣貌更是清俊,仿佛時間和歲月根本就沒在他身上留下痕跡,怪不得外麵的人都道莫離山莊的莊主是上的星辰下凡,樣貌,智慧,手段,氣質皆不是凡人!隻是那張常年冷冰冰的臉,看了依舊讓人心裏發慌。
“怎麽?我臉上有花?”荊之痕突然抬起頭看向莫青廷,一雙深沉的眼睛直視她。
“啊!”她原是被師父忽略站在一邊無聊的緊才偷偷打量師傅,被他發現,心內一虛,臉上浮起兩團紅暈,印的臉越發的白亮瑩潤。
荊之痕別過臉去,“還是那麽容易臉紅!這三年來為師的話看來你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吧!”
“徒兒不敢,徒兒三年來在山上除了每日打坐習劍,便是記著臨走時師父對徒兒的話。”三年來,她無時無刻不記著師父的話,因為他的話句句字字像刺般紮在她心裏,忘不了也不敢忘!
“最好如此,你該明白,若不是念在你我師徒一場,三年前我便……”
“徒兒明白,要不是師父手下留情,徒兒這條命早已不在。”她閉上眼,想起曾經的生死一線,心內隻剩平靜。
“你也別以為三年前我不殺你,三年後我就不會再動手。”對她,他一直沒有掩飾過殺機,隻是因為她是他的徒弟,他給她機會。
“是,徒兒一定記著師父的話,決不負師父的不殺之恩。”現在的她,隻是苟活,但即使如此,她也要活著,死了便什麽都沒了。
“還未見過你師兄妹們吧?”自覺剛才的話對她的重了,他便換了話頭,同時讓一直站在外間守著的付南把東西送進來。
“恩,還未曾見。”
付南讓人把東西擺在書房裏的圓桌上,暖盅裏溫著的是米蓮子粥,下人盛了一碗遞給荊之痕,他擺了擺手,粥就遞到了她麵前。
知是師父特意讓人給自己熬的粥,她便坐在圓桌邊喝起來,這米蓮子粥是她極愛喝的,米是貞國東城進貢的最好的米,蓮子是摘的懷恩閣後池塘裏的蓮蓬。
清淡帶絲絲甜味,能解餓暖胃,她剛才晚飯沒吃幾口,現在吃這碗粥正好。
看她吃的香,他臉上溫和了不少,“明日你早些起身,先去見見你師兄妹們。”
“是。”
“之後不要隨處亂走,呆在前廳裏,等著太子殿下宣召。”
“咳咳咳……”
“怎麽還是這麽毛躁。”荊之痕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走到她身後,手輕拍在她後背上。
她慌忙站起來身子往一邊讓,“沒事,沒事。”
荊之痕的手在兩人身體之間停了片刻便不動聲色的收了回來。
冷眼看著她,“怎麽,我提到他,讓你不舒服了?”
“不是的,沒有,我沒櫻”
“你果然是的好聽!每日記著我的話,你便是這樣記著的?”直到現在她還不知悔改!
“師父。”她知道師父生氣了,她不該在聽到那個人後亂了方寸,可是,可是。要如何才能做到心如止水?
“你既然仍是這個樣子,我明日便你身體不適罷了!”
“師父。是。”
“還有,你若還肯聽我的話,今後便安心呆在山莊內,沒有我的準許不可踏出這裏半步!回了這裏,就絕不允許你在山上那樣結交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若讓我聽到一聲你和之前那些人再有半點關聯,你知道,這一次我絕不留情!”
那些絕不是不三不四的人,她也沒有做任何違背師父的話,但辯解的話剛到嘴邊便咽了回去,隻維諾的了聲是。
回了蓮花築,丫鬟進來伺候她洗漱,三年蒼山的生活早已習慣了自己動手,她屏退了侍女,自己動手洗了臉,解了衣物躺在被暖爐烘過的被子裏。
被子裏清清淡淡的蓮花香,想必烘爐裏特意加了風幹的蓮花瓣。
她躺在床上,閉了眼,三年來,她不敢想也不能想,那個人,就像長在心裏的一根刺,每每想起便是鑽心的疼,越是想忘往事便越是像潮水般向她襲來……
自彥國縱於享樂的皇帝被當今聖上一劍斬於劍下取而代之改彥為貞,貞國在這位明君的治理下,百姓們過著安定康樂的生活。
貞國的國都燕城的南門大街上,正是每月的趕集日,攤販擺滿了整個大街,燕城內和城外慕名而來的老百姓把個南門大街擠得水泄不通。
人流攢動間,一個穿著青色衣袍的少年,蹲在賣竹編玩具的攤前,朝不遠處穿白色月袍的年輕公子揮手,年輕公子手裏拿著彩色風車,溫潤華貴的形象因為手裏的風車讓人看了有些古怪,可他卻絲毫不覺得,笑著走向正在叫他的少年身邊。
“三師兄,你看——”少年把手裏的竹編蜻蜓給他看,那隻竹蜻蜓用竹子削成的竹絲編織而成,栩栩如生。
“蜻蜓?”他拿過少年手裏的蜻蜓放在手心裏,“好漂亮。”
知他的是這竹子編成的蜻蜓,心裏不知為何卻一動,臉上飄上兩朵紅雲,低下頭,不敢去看他。
“喜歡嗎?”
她點零頭。
他便取了錢買,買了卻不給她,揣在懷裏。
“三師兄……”她拉住他的袖子叫他。
“怎麽了?”他蹲下身子看她,“餓了嗎?師兄帶你去吃東西好不好?”
她搖了搖頭,心想三師兄怎麽這樣,那個竹蜻蜓可是自己先看上的。
“那前麵有賣藝的表演,師兄帶你去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