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臣不配
跑到賣蓮花的老婦身邊,掏了幾個銅板給她,欲買她的蓮蓬,卻不想那老婦橫眼看著店小二,說道,“這位爺好奇怪,老婦人可說要賣於你們了!”
“你這婆子真是奇怪了!你在這裏叫賣不就是為了賣你這些蓮蓬嗎!現在有人買了如何又不肯賣了!”
“不是我不賣,是剛才一位公子和老婦人定了說一會兒過來買的!老婦人不能失信於人!”老婦說道。
“被人定了?那人可付你錢了?”
“錢倒是不曾付。”
“那不就是了!”店小二把錢硬塞在老婦手裏,拿了她一籃子的蓮蓬,老婦人見他一溜煙的跑了對他也沒耐何隻得拿了錢訕訕的走了。
店小二把一籃子的新鮮蓮蓬拿到白衣公子麵前,還未靠近身就被他身邊的玄衣人攔下。
玄衣人接過他手裏的蓮蓬,挑揀了一番才拿去給白衣公子。
“倒確是新鮮不過的。”他低頭聞了聞,一股清香的蓮花香氣,這香味,和某個人身上的竟是一樣的。
白衣公子和玄衣宮衛門回了房,一邊剛才被打趴在地上的士兵們才掙紮從地上爬起,互相攙扶著走出了客店。
他們前腳剛走,店小二就衝著他們的背影呸了聲,卻被老板慌忙製止。
“你給我太平點吧!”
“掌櫃的,怕什麽!你沒瞧見咱樓上的客官把他們都給打趴下了,被打了連聲疼都不敢喊!我看他們還敢來咱們店裏搗亂!對了,掌櫃的,那些都是什麽人啊?好生厲害啊!”
“什麽人?什麽人也輪不到你去猜!”老板朝店小二屁股上踹了一腳,“還不快去幹活!”
趕走了店小二,老板拿眼四下裏看了看,這才繞到後堂裏,後堂裏,正背身站著一個人。
老板走過去,恭敬的說道,“莊主,您猜得沒錯。”
那人轉過身,清俊的容顏,冷漠淡然的神色。
“他一直呆在房中不曾出去嗎?”
“他們是早莊主幾日到的,入住在本店幾日裏,除了他的手下輪番出去外,他自己是一步都沒踏出過房間。”
“是嗎?”果然如此,看來他此行是私下裏的行動,宮裏並不知道他出來。
“莊主,您看。”
“你不用管,隻需按平日裏的做就是了。我交代的事辦得怎麽樣了?”
“回莊主,東西都預備齊全了。隻是最近柸遠城裏不管是水路還是旱路都查得很緊,去北地的船屬下已經預備下了,不過得請莊主晚一點行事。”
他點了點頭,示意他退下。
原來此人正是荊之痕。
而這家客店是莫離山莊的產業,莫離山莊下麵擁有眾多產業,大部分都在明,掛著莫離山莊的牌子做生意,可是卻有一部分卻是暗地裏的,這些酒店客棧或是青樓店鋪都是荊之痕各地的秘密據點,為他提供情報處理見不得光的事。
剛到柸遠城的時候他心裏就猜測連兒必是也到了這裏,隻是不知城裏搜尋他和廷兒的是他的人還是其他人派來的,所以他故意讓人透了消息給城中搜羅的士兵,又讓人故意讓個年輕人引起士兵的注意,為的就是把連兒引出來,因為他知道,連兒即使心裏肯定那人絕不是廷兒,可是一旦碰到她的事,無論希望多渺茫他都會一試。
果然不出他所料,連兒此次是私自出宮,恐怕連他父皇都被蒙在了鼓裏,而城中鋪天蓋地搜人的應該不是連兒的手下,所以才會和他的人起衝突。
而連兒剛才對一個陌生年輕人和蓮花香的反應,他此行應是來找她的!
一個不遠千裏私自出宮來找她,一個心心念念一刻不忘他!
這麽多年,他不是不知道連兒和廷兒的事,那時還不知她的身份,對於連兒過分的關心她,他心裏的感覺已是晦澀難言;後來知道了她的身份,他才明白過來他對她的情!所以,他把他送回了皇宮,把她送去了小蒼山!
他以為,隻要不見,就不念;卻忘了,就如同他自己般,縱是不見,思念卻越是強烈!
可是他和她,注定是不能在一起了!而這兩人心裏比誰都清楚,卻依然執迷不悟!說他自私也好,說他卑鄙也罷,帶她走,離開他,讓他們今生難以相見!他心裏存的就是如此的心思。
人都道,莫離山莊莊主是天上的星辰下凡,救蒼生於水火,心中存的是天下和大愛!可是,誰又知曉他心中這般齷蹉的心思!
但,為了她,即使毀了一世英名又如何!
雙手不自覺的握緊,指關因用力而泛白,瞳眸深黑不見底,不知是恨極還是痛極!
“誰——”感覺到某個氣息的靠近,眼神一凜,手中清恒劍如鬼魅般無形出鞘,劍氣劃過,一絲發縷至頸間被隔斷,掉落在地。
“師父。”
“師父?”他冷哼一聲,“臣不配!”
“師父。”隻聽撲通一聲,身後那人雙膝跪地,朝他重重磕了三個頭。
荊之痕背對著他,臉色微變,卻沉默不語。
隻聽那人說道,“師父,連兒是師父養大,師父教連兒習武練劍,讀書識字,琴棋書畫,教會了連兒做人的道理。師父,在連兒心裏是和父皇一樣的人!”
“殿下臣實不敢當!”他冷聲道。
“師父,這世上無論什麽事連兒都可以聽師父的話,隻是唯有一事,師父請原諒連兒違背師命!”他從地上站起身,看了眼地上被清恒劍的劍氣割斷的發絲。
“你――還是執迷不悟嗎?”他厲聲問道,不明白,為何直到現在他心裏依舊放不下!
“師父!”他走近他,站在他身後,伸手從懷裏摸出了一樣東西。
“師父,當年我送了‘眉心一點紅’給師父做壽禮,師父卻將它雕成了四塊玉佩給我們師兄弟四人,師父說,要我們兄弟四個像莫離山莊的名字一般,莫離此生相伴,今生莫離!
連兒一直都記著師父的話,心裏也期盼和師父和師兄師弟們永遠相守。隻是師父,連兒現在恐怕是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