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上等菊花茶
長生山位於神州東南,天氣長年燥熱,再加上柳三更疾奔良久,早已口幹舌燥,當下不由分說,進入酒鋪之內。
店小二笑道:“道爺喝什麽茶?咱們這有龍井、洞庭綠、大紅袍、普洱,都是上等茶葉。”
柳三更道:“這分明是酒鋪,你卻賣茶給我喝?”
店小二怔了一怔,笑著說道:“道爺說笑啦,你們修真之人喝酒是大忌,來往的修道者路過小店都是喝茶。”
“哼,我偏偏要喝酒。”柳三更說道。
這酒鋪雖小,但也擺了六七張桌子,其中空著兩張,另有五張桌上的客人聽到柳三更要酒,紛紛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見他衣著道袍,均大感新奇。
鄰桌一個粗莽大漢叫道:“小二,這位道爺要喝酒,你盡管上酒便是,這般磨蹭個甚?”
店小二苦笑道:“非是小人不給道爺上酒,隻是小店有規矩,凡是修真之人進店,均不得飲酒。”
柳三更眉毛一揚,覺得新奇,“我進店是來消費的,便是客人,客人是上帝,難道你沒聽過嗎?”他將現代用語用在古代,料想店小二也沒聽過,但覺得好玩兒,故意這樣說了一句。果然那店小二怔了半晌,不知所措。
“廢話少說,快上酒,快上酒。”柳三更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他在山上做道士這半年多來,早已酒癮大犯,要不是古代沒有煙,他這時隻怕非要買幾包煙,抽他個神清氣爽不可。
“道爺,真對不住。”店小二哭著臉道:“此處歸長生山所管,而長生山的道爺最忌諱的就是飲酒,是以青葉掌門曾吩咐過,小店賣酒可以,但絕不可以賣給道士,若是一經發現,非要將小店掀了不可?”
“有這等事?”柳三更聽他搬出師父的名號,不禁大為奇怪。
“是啊!”店小二又道,“長生山上經常有道爺偷偷下山喝酒,後來被青葉掌門知道後,專門派他的大弟子文來道長前來將方圓一百裏以內的酒鋪吩咐了一個遍,小店礙於規矩,隻能賣茶給道爺你。”
柳三更聽罷暗暗點頭,心想:“師父不允弟子喝酒倒是真的,想不到竟吩咐方圓百裏的酒鋪嚴禁賣酒給道士,看來師父為了讓弟子們成才,也是煞費了苦心。”當下隻得說道:“既然如此,那你隨便泡一碗茶吧。”
店小二這才吆喝一聲,上一碗茶,又問:“道爺還要吃些什麽?當然,小店的肉嘛,那是說什麽也不能賣給道爺的。”
不賣給道士肉,這也在柳三更的意料之中,當下擺手道:“那就隨便來一碗麵罷了。”
店小二吆喝了一聲,這才走出門外,接應客人去了。
忽然先前那粗莽大漢朝柳三更微微一笑,柳三更也回了一笑。
“道兄若是不嫌,這就請入席同坐如何?”那粗莽大漢看似一副凶巴巴的模樣,但說話卻極為客氣。
柳三更搖了搖手,道:“多謝好意,在下在這兒挺好的。”
那粗莽大漢站起身來,走到柳三更跟前,一屁股坐在他旁邊的板凳上,隨後向同桌的人一招手,道:“道爺說這兒挺好,大夥兒一塊坐在這兒吧。”
和他同桌的眾人齊聲道好,這時各端桌上的酒肉,移到柳三更這一桌來。
柳三更一怔,道:“這位大哥,你這是幹甚?”
那粗莽大漢笑道:“方才聽道兄說起,你這兒挺好的,咱們幾個粗人素來相信修真之人說的話,到你這兒沾沾福氣,還請道兄勿怪。”
柳三更道:“不怪,不怪。”
那粗莽大漢朝身邊的另一個男子使了個眼色,那年輕男子立時會意,當下倒了一碗酒,恭恭敬敬端到柳三更麵前,道:“道兄,這是上等的菊花茶,還請先喝些潤潤喉。”他倒的明明是酒,卻偏偏說是茶。
柳三更連忙擺手,那男子道:“怎麽,道兄看不起小弟?”
柳三更笑道:“兄台說哪裏話了,在下怎會看不起你。”
“既然如此,我端茶敬你,你為什麽不肯喝?”那男子眉頭微皺,看似要生氣的模樣,“你是怕小弟害你,在茶裏下了毒不是?”
柳三更連忙道:“不是,不是。”頓了一頓,又道:“這分明是酒,你卻說成茶,我……我……”
那粗莽大漢笑著說道:“道兄又沒嚐,怎麽知道是酒不是茶?這分明就是茶水,是上等的菊花清茶。”他說罷見柳三更始終不肯接杯,當下招呼店小二道:“小二,過來。”
店小二跑了過來,問道:“這位爺有什麽吩咐?”
那粗莽大漢一指桌上的酒壇子,道:“我方才是不是要了一壇上等菊花茶?”
店小二雖然在門外,但屋內的事情早已看到,這時被那粗莽大漢問起,不由得一怔,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那粗莽大漢皺著眉頭,喝道:“小二,這是不是上等菊花茶?倘若你不說實話,那就是欺瞞客人,惹急了我們弟兄幾個,別怪咱們將你的小店給砸了。”
店小二年紀尚輕,本就是血氣方剛,這時又見粗莽大漢危言恐嚇自己,也不答話,轉身便往外走。粗莽大漢一拍桌子,道:“怎麽?”
“客官息怒,客官息怒。”掌櫃的陪著笑臉走來。
粗莽大漢哼了一聲,也不抬頭看一眼掌櫃的,“這是不是上等的菊花茶?”
“是,是。”掌櫃的是個五十來歲的老頭兒,眯著雙眼,一臉賠笑的道:“方才幾位客官要了一壇上等菊花茶,正是這壇。”
那粗莽大漢微微一笑,道:“這就是了。可是這位道爺卻說是酒,你不會騙咱們兄弟幾個吧?”
掌櫃忙道:“豈敢豈敢。這分明是小店的招牌茶水,菊花醉。”
粗莽大漢哈哈大笑,從腰間摸出一塊銀子,道:“咱們幾個要的就是菊花的茶水,這錠銀子賞你啦。”掌櫃的連連搖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粗莽大漢眉頭一皺,道:“什麽使得使不得?收下吧!”那掌櫃這才接住,道一聲謝,回了櫃台。
“道兄,方才你也聽到了,這明明是茶,不是酒,快請喝一碗吧。”說著又倒了一碗,自己端起來,將另一碗推倒柳三更跟前,微微一碰,也不管柳三更答應是否,自己一仰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