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落選的黑馬
等到顧爸他們被通知顧冷已經轉到了單獨病房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中午了。
顧冷被護士們轉送到單獨病房的時候，已經是呼呼大睡了，他的體力和精神尚未完全恢複，在和秦蘭聊了一會之後，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秦蘭也是一直沒注意到，等她發現的時候，床上已經響起了微酣。
診室是她自己布置的，平常的時候，需要診治一些比較特殊的病人的時候，都是在茶幾旁，軟床是她放著偶爾自己累的時候用來歇息一會的，怎麽也算得上是閨床了，現在被一個男生躺在上麵，多少心裏有些不舒服，不過顧及到他還有傷在身，就沒叫醒他，隻是讓護士中午來帶他轉到單獨病房去。
“冷仔，冷仔，醒醒。”顧媽撫著顧冷的臉，有些心疼。
“唔”
“起來喝口湯先吧，雞腿已經煮得很軟爛的了，涼了就不好吃了。”顧媽輕聲道。
顧冷掙紮著睜開了一道縫，身體沒什麽力氣，實在困得沒什麽食欲，不過老媽已經喊了他很久了，他們守了一晚上沒合眼，更是一大早就跑去菜市場買雞熬湯去了，他還是紅著眼勉強地強打精神側了側頭。
“媽，他們人呢？”
“我讓他們回去休息了，我和你爸輪著過來，放心吧。”
看著顧媽給他喂著湯的動作也漸顯疲態，顧冷心裏一陣難受，他現在基本上大傷都愈合得差不多了，就如秦蘭所，他的自愈能力十分的強大，即使是這麽重的傷，經過治療之後，也能很快地恢複過來。可他也知道，現在是不能表現出來的，正常人傷筋動骨都一百，何況他是重傷搶救，要是現在他下床表演個掄胳膊甩腿什麽的，估計不出幾就會被各大醫學院和一些黑暗中的爪牙盯上，這並不是他想要的，就算是不忍看到顧媽那麽疲累，但現在也沒有辦法。
草草吃了幾口，顧冷便借口要睡，顧媽見拗不過，也不勸了，將東西收拾一下，便在旁邊的沙發上躺下了。
到底，還是因為不夠成熟啊。顧冷看著老媽在沙發上躺下不一會就熟睡過去，鬢角隱隱有幾根銀白若隱若現，隻得心中暗暗歎息。他很清楚自己的性格，看不過去的不管是不是力所能及他都會選擇出頭，也經常的反省自己，可一到碰上事的時候，腦子裏就像是糊住了一般，完全想不到那個方麵去，熱血一上腦就往前衝了。
就像這次的事件，換作旁人，壓根不會想著在那種情況下還要正麵硬剛黑色屍骸，一來是它並不接近人群，二則是自己實力不足，像什麽調虎離山之類的計謀，在那種情況下，也許會是更不錯的選擇。顧冷仔細回憶著事件的發生經過，以及整理著從秦蘭那邊得到的信息，想要變強的念頭正在不斷地壯大著。
接連下來的一個多禮拜，顧冷隻得乖乖待在床上扮演著病人，每輸液，由秦蘭指定的護工幫忙擦拭身體，再難為情，他也隻能乖乖地演好這一角色。而顧爸顧媽則是如之前所，輪班細心照顧著，清蓮往這邊跑，就差沒在病房裏麵住下了，秦蘭偶爾會現身一下，作為他的主治醫生，還是要配合把這出戲唱全的。
於是乎，在眾人的細心照料之下，顧冷‘終於’能夠下床自由活動了，雖然還不能出去，不過他已經知足了，躺在病床上，他都快要受不了了。
“呀，做著俯臥撐呢。”清蓮笑盈盈地推開門，“我給你送外賣來啦。”
“嗯？”顧冷停下了動作，擦了一把額頭的汗，“今怎麽是你給拿過來了，我媽他們呢？”
“聽你家來了不少親戚呢，你家裏人正在招呼著呢，這不，我給你跑腿來了。”清蓮放下飯菜，將幾縷青絲挽到耳後，坐在了顧冷床邊。
“你吃了沒，要不來點？”顧冷打開飯蓋，飯菜的香味一下子溢滿整個房間。
“不了，我吃過了。”清蓮搖了搖頭，看著狼吞虎咽的顧冷，像是有些心緒不寧，“你知道今是什麽日子嗎？”
“今啊，我出院啊，晚上再檢查一次，就可以回家休養了。”顧冷口齒不清地答道，“不過，你應該也早就看出來了吧，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基本上是複原得差不多了。”
“嗯。”清蓮點了點頭，她眼鏡數值化的能力幾乎能獲取到所有的信息，自然是在一開始就看出來顧冷的痊愈速度了，這身體素質也是讓她大為咋舌，不過父親也有再三叮囑，切不能表現出異常，所以她也就一直當作是不知道。
“不過，我的不是這個日子。”
“那是什麽日子？”
“你忘了？高考”
“噢噢，對對對。“顧冷猛地一拍腦子，這才想起來，今不偏不倚竟然正巧也是成績公布的日子。
這一周多來，他幾乎全身心放在了研究自己的能力以及熟悉圈內一些事情上，通過和被吸收進去鍵盤裏麵的黑色屍骸交流，令他對自己的能力熟悉了不少，同時也在不斷地適應著新的武器。
“唔成績公布的話，怎麽了嗎？”察覺到清蓮的支支吾吾，顧冷好奇問道。
“如果，我如果哈，萬一你成績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你會不會不開心或者別的什麽的。”清蓮目光閃爍，言辭似是話中有話。
“成績這個東西，有波動很正常啊。”
“打個比方，你之前某科能考140多的，成績出來後你隻有100多的話”
“這也差太多了吧。“顧冷擺了擺手笑道，“要真是這樣，隻能我運氣不好了。”
聽到這話，清蓮像是稍稍鬆了一口氣似的，緊接著問道：“那要是你所有科目都降到一個很普通的分數呢？”
“要真是這樣”顧冷手一伸，念絲湧現，飛快地在手臂上環繞纏結，凝成一個鍵盤的外形，輕笑道：“我就把這鍵盤給吃了。”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清蓮皺著眉頭，她最怕就是這一點上會對顧冷的心態造成影響。
本身以顧冷現在的平常水平成績來看，怎麽看也不可能會有這麽嚴重的掉分，然而世上幾乎有百分之99的好事，都毀在了不過和萬一上。
“到底怎麽了，直接吧。”看著清蓮皺著的眉頭和嚴肅的表情，顧冷沒由來的心裏有點打鼓。
“我真的，萬一出現了這種情況的話，你會怎麽辦？”
四目相對，她的眼神澄明，神態認真，看上去一點沒有玩笑的感覺。
“唔”
顧冷不由得眉頭緊皺，考砸了的情況，自他遇見了祁紗之後，幾乎是再也沒有遇見過，自然是沒有這一方麵的準備了，也不知道清蓮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看上去一副嚴肅的感覺。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估計我爸媽那邊可能會心裏很難受吧”顧冷輕歎道，“畢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自己的話，我也不知道，萬一真是這麽個情況，多少都會有影響吧，現在成績不還沒出嘛，得等到下午呢，安心啦。”臉上又恢複了剛才那種自信的輕笑，看上去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我現在可不是吊車尾了。”
清蓮扭扭捏捏地糾結了好久，看得顧冷一頭霧水，幾番內心的思想掙紮後，她決定還是由自己來比較好一點：“你的高考分數，確確實實，不會像以前那樣，雖然我不知道具體分數，但出來之後，隻能在中遊水準。”
“啊？”顧冷越聽越糊塗了，“你怎麽知道的。”
“這麽吧。”清蓮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地呼出，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般：“你是預定的圈內人，圈內的事情是明令禁止不能對大眾公開的秘密，你想想，按你的平常成績，你在這次高考中，隻要不是發揮失常，搞不好就是省裏麵的狀元，你接下來相當一段時間直到你入學後，都會是大眾的關注點之一”
“啊？！等等等等，我理一下。”顧冷別過頭去，眼睛快速眨動，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臉上帶著一點不敢置信，“按你這麽，我這次的成績是隻能涼了？”
“唔不算是全涼吧至少在所有人成績裏麵，我們都會屬於一個中上遊的分數”
其實還是涼了，對於一個很可能拿下狀元的人來，中上遊的分數，就跟百米衝刺找廁所，快要摸到廁所門邊的時候，一個沒忍住拉在褲裏的感覺一樣。清蓮自然是知道這其中的落差不，之前她也一直沒注意，就沒有事先給顧冷打上預防針。
“你的成績，應該是一直刻意保持著不上不下的水平吧？我不是指哪一次的考試，而是這三年以來。”顧冷沉默了很久，再次開口，卻是拋出了一個看上去毫無關聯的問題。
“額”清蓮微微楞住，隨後也點了點頭。
“那就解釋得通了。”顧冷鎖住的眉頭解了開來，露出了個原來如此的笑，“剛知道你的能力的時候，我還有點奇怪，你能把人體的一部分信息數值化，還有著分析數據的能力，沒有理由成績會一直在一個透明的水平。”
“這個”
“放心啦，我不是怪你什麽，你能提前告訴我，已經很仗義了，不然等我自己查成績的時候，不得哭死啊。”顧冷臉上笑著，心中卻是微微地苦澀，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就是為了證明自己，成績出來後，祁紗她家裏會怎麽看我？別人會怎麽看我？爸媽那邊又他直感覺自己選擇的路，要遇上遠比自己想象中更多的麻煩。
“其實”清蓮話吞吞吐吐的，“我們所有預備役，在考試這點上，幾乎都是同樣的待遇，所以祁紗那邊也是”
顧冷眼前一亮，他確實把這點給忘了，可隨即又想起了那站在她旁邊的那個男子，還有她家裏的態度，神情又不由得暗了下去。
那我這麽跟她話，她會不會不開心？會不會覺得我也放手了？再重來一次的話，那我還會這麽衝動出那番話嗎？顧冷不知道答案，腦海裏無數有關她的問題，卻無一人能解答。
“誒對了，那當初為什麽你還要找我和她來問題目？你應該都能搞定的吧？”顧冷突然想到和清蓮熟絡前的日常，奇怪問道。
清蓮此刻有些慌張，她也沒想到顧冷會這個時候問出這個問題。其實她心裏對於顧冷的感覺連她自己也不清楚，隻記得那他衝出去的身影給了她很大的觸動。不上是崇拜，圈內的無名英雄她見過不少。可她也不確定是不是感情，隻是和他在一起相處，感覺上和其他人不大一樣，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
爭風吃醋不是她喜歡的，偶爾見上那麽一下她覺得就夠了，也沒必要為了不確定的事情去搞什麽破壞，所以她就這麽一直若有若無的，直到今顧冷問起，她才猛然發現，不知不覺中相處下來，自己已經和這個男生熟絡至此，還在畢業聚會的樓下親了他一口。
她走馬觀花似的把所有事都過了一遍，臉上微微羞得粉紅，可這點心思她還不想被顧冷發現，眼珠子轉動之間，已經想好了對策。
“當然是為了接近你們啊。”清蓮湊近他的麵前，嘻嘻一笑，發間傳來淡淡的清香，粉撲撲的麵龐十分可愛，她調皮的動作刺激著顧冷的神經，他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看你緊張的。”
“就像之前的，你那挺身而出，讓我覺得你這個人不錯，而且在你本身也有著一定的潛力，我就想接觸著試下看有沒有機會成為我的隊友而已。”清蓮俏皮道，“來也怪，像我爸那種要求那麽嚴格的人，我原本以為他不會同意將印記送人，沒想到他這麽爽快就答應了。”
“你爸也知道那晚上的事？”顧冷臉色有點尷尬。
“知道啊，印記這種東西給出去怎麽可能不知道”看著顧冷的臉色，清蓮突然也想起了什麽似的，臉上一下子紅得像火燒似的，“那個他就不知道你可不許出去啊！”
“唔，哪個？”心裏有底之後，他也大膽地裝傻充愣了起來。
“呸。”清蓮把頭一轉，別過臉去。。
“哈哈哈哈，讓你調戲我。”
笑聲中，餘光掃過她的側臉，青春少女那含苞待放的嬌羞，引得顧冷心跳快了一拍，這是第一次，顧冷從清蓮身上，有了一絲心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