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須彌山下 新
元吉心血瞬時上湧，差點也跟著摔於馬下。
元吉紅了眼，狠拉一下，將弓拉滿，對準李世民前胸就是一箭，元吉也是過分緊張，這一箭本想射李世民當胸，沒想到，箭一出，卻稍稍偏傳，竟向李世民的左肩射來。
按李元吉的箭法水準，這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錯誤。可是，如今他卻出錯了。
我還想的是，他的這一箭，也是一枝乾坤箭，隻不過，陰差陽錯，讓人定了乾坤。
這日清晨，嚴格意義，是大唐武德九年六月四日的清晨，也是公元66年7月日的清晨。
遠在幾百裏之外的，那隻大旗上繡著狼頭的大隊人馬到了原州。這支人馬是以鬱設射大汗為首的突厥遠征軍，鬱射設大汗，就是前麵提到的麵色黝黑，二隻耳朵戴著耳環的中年漢子。是遠征軍，通俗地講，是遠征大唐的突厥侵略軍。
為什麽這麽呢？接下來從它行軍的過程，就能看出端倪。
這支突厥遠征軍，號稱十萬鐵騎，大軍所過之處，燒殺搶掠，焚城屠牲，無論是漢人和胡人，無不怨聲載道。這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猶如一個張牙舞爪的巨龍，掀起陣陣的黃沙，更是鋪蓋地。
鬱射設所率人馬，從靈州出發，於今日清晨到達了原州。
原州為平涼郡治。大唐朝武德元年，改平涼郡為原州。原州有二千四百戶，人口約一萬五百人，原州隻有二府大唐府兵，本地的防禦力量非常薄弱，再加上原州地域較廣，其在武德九年四月遭莫賀咄設入侵後，防禦支離破碎，所以，鬱射設大汗選擇從這裏進駐，再到涇州，過了黃河渭水，再取豳州，直逼長安。
鬱射設為什麽要這麽走呢？
首先靈州，靈州道行軍總管李靖，可謂是英勇善戰，而且兵力十分強盛，防禦措施也非常嚴格，如果從靈州，南下鹽州，則必然首先要與李靖交戰，這是鬱射設大汗不希望的。畢竟出師就是硬仗，有損自己的兵力。
正如出師前鬱射設大汗道：“取道鹽州，並非懼李靖兵力，而是避其鋒芒，以圖後進！”
不走鹽州，改為原州，實則他是繞了圈子走，他很清楚，原州防禦薄弱，可以輕取。可是，出了原州，便是涇州，那涇州可不是白給。涇州道紀軍左武侯將軍王長諧，節軍主將羅藝都不是善類，一個手使大刀，一個掌中長槍，都有萬夫不擋之勇，可以，大唐已派重兵把守。那麽，鬱射設為什麽要選擇這裏呢？
鬱射設主要是看中了那的地勢。
大唐武德八年複置十二軍以後，各州軍力有所增強，當時，涇州有關中十二軍中的一軍駐防，涇州的防禦並不薄弱。可是，涇州的主要的弱點，是地勢相對開闊平坦，無特別之山川險要可據，雖然修築了折墌故城和連雲堡，但是，還是有機會可乘，突厥軍以鐵騎為主，開闊的地勢，方便於衝殺。
雖然守將王長諧和羅藝勇猛，畢竟他倆隻是一人之力。鬱射設權衡利弊，便選定從這裏進軍。
卻鬱射設到原州之前，在沙漠中遇到一支唐軍，由於唐軍人數減少，鬱射設仗著自己十萬鐵騎，是橫衝直撞，直殺到須彌山下，須彌山屬六盤山脈，山基以紫色砂岩，砂爍岩及頁岩組成，峰巒疊嶂，怪石嶙峋，山中以北魏的石窟而聞名。
唐軍大敗而歸，鬱射設正殺到興頭上，這家夥殺到了須彌山下，匹馬站在隊伍前，目光炯炯，環視一下眾人，眾將士無不肅然起敬。鬱射設將槍橫放，哈哈大笑道：“區區漢人賊寇，怎能擋住我突厥鐵騎！”
眾人高呼道：“大汗聖明，大汗聖明！”
鬱射設又是一陣大笑，道：“今日一戰，那些漢人必聞風膽寒，如此征戰，長安豈不唾手可得！到時候，定會給你們分金賞銀！”
眾將無不稱頌：“助大汗，大汗聖明！”
“好，好，好！”鬱射設哈哈笑道，將長槍舉起，指著須彌山方向，道：“助我突厥！如今何不借勢，將那漢人膜拜的石窟搗毀，並且將山移平，如何？哈哈……”這家夥狂妄至極。
一聲令下，突厥人馬就要往山上殺，正值涇州節軍主將羅藝在山上禮佛，他所帶的人馬也不多，即使這樣，羅藝還是帶領數十人殺了下來。
羅藝的槍法，如雨點般飛舞，瞬時，就把前麵的幾個突厥兵刺倒在地，緊跟著，後麵的突厥兵又衝上一排，那羅藝已殺紅了眼睛，渾身上下如血人一般，也不知是自己的血還是對方的血，隨他殺出的將士，已陣亡了大半，羅藝仍毫無懼色，直殺到中軍，鬱射設大汗看在眼裏，驚的話都不出來，沒想到大唐還有如此神勇之人。
此時的羅藝並未衝向中軍帳，而是擎杆狼頭旗衝出。這樣的做法，也是對突厥的最大蔑視，同時，也是對突厥最大的羞辱，畢竟自己的狼圖騰旗幟讓人奪去。
羅藝真是藝高人膽大，所過之處，左衝右殺，如入無人之境！不多時，就殺出重圍。有很多突厥武將不甘心，就要追殺，被鬱射設攔下。鬱射設望著羅藝遠去的身影，不時的點頭，道：“神人，神人也！”最後竟長歎一聲，道：“傳我軍令，撤回兵馬，大軍速去原州！”
白臉參軍急道：“敵將已遠，為何不上山毀佛！”
鬱射設臉色鐵青，歎道：“這隻是一個羅藝，如果再有幾個羅藝，我將如何？”
“可是，可是我們能夠追上他，為何大汗又……”。
“不要了！”鬱射設怒道：“旗幟讓人奪去，還有何顏麵對！如今來，漢人的武藝確是在我突厥之上！可惜我那令甥，哎，想當初逼其學武，就是取漢人之所長，想不到，學成之後，竟與我生隙，真是豈有此理！”
“大汗無需擔心，胡笳也是一時衝動，等想通了，定會為大汗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