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惰

  “懶蟲，懶蟲，躲在家裏吃生蟲。”村口玩鬧的孩們唱著奇怪的童謠。 “媽，不用動我的箱子，我就回來過個年，還得趕回去上班呢。”“一年也就見你一回，真是的。”母親停下手，坐在床邊看著我。“我家幺兒長大了，翅膀硬了飛高了。” 我笑著握住母親的手，“你再等兩年，我馬上就能付個首付了。到時候都能見。”“誒！”母親笑著應下，然後去廚房做飯給我吃。 “媽，我來幫你。”我挽起袖子，幫母親洗菜。忙活了半時，母親招呼我可以開飯了。我端完飯菜發現廚房角落裏放著一盤剩飯剩菜。 “媽，不是了，剩飯剩菜吃不得嘛！”我言語怪著母親，打算倒掉。母親趕過來製止了我。“別管這個，先吃飯，吃完飯我跟你講。” 母親做的飯菜依舊可口，可是母親講的故事卻讓我難以下咽。 原先我家隔壁住著一家三口，那家人的孩還是我的發同學，雖然人比較呆板，但是學習成績特別好。大家都以後他肯定是我們村的狀元大學生。不出所望，他真的考上了大學，還是大城市有名的大學，正巧我也考上了那座城市一般的學校。本想著以後就能與他一同在別的城市互幫互助了，卻沒在那所大學找到他。如今母親告知，當初他家將所有的錢都給了他讓他能在大學好好生活，誰成想他下地摘菜的時間就把錢丟了，那找了一晚上，地都翻完了，沒有看到那包錢。之後他爸去借錢的路上騎車翻在河裏淹死了，他媽受不了這個打擊投井自盡了。從此以後他就沒有下過床一步。 “媽！這事你怎麽之前不跟我講！”“我這不是怕影響你心情嘛，我這也是可憐他，每日給他喂點飯。” 吃完飯後，我堅決要去見見他，看看昔日的發如今變成什麽樣。我帶著母親裝好的飯菜，走到他家，院子裏已經荒蕪了，一股腐爛的氣味籠罩著整座房子。蜘蛛網鋪在每一個角落，還有弱的蟲子因為被困住拚命掙紮著。 推開那道已經破了的木門，他躺在客廳中央的床上，亂糟糟的頭發黏在一起，臉上髒汙一片，身上蓋的被褥已經遍布汙垢和不明物體。一股死人的腐臭味從他那裏飄過來，我忍住作嘔的感覺，輕聲喚了他的名字。 他沒有回應我，嘴裏似乎咀嚼著什麽，哢吱哢吱的聲音，在空曠昏暗的房間裏晃蕩著，我看到他嘴邊還殘留著的半根老鼠尾巴。 “啊！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我不心滑落了手中的盤子，掉在地上聲響驚動了他，他緩緩地側過頭，渾濁的眼睛盯著我。 “你，替代了我的一切。”他的聲音沙啞恐怖，猶如指甲尖劃過我的耳膜。 我逃回了家，撲倒在母親懷裏哭泣著。母親的手輕輕撫摸著我的後背，“沒事的，沒事的，這就是命，這是命。”。 我從來沒有問過母親，哪裏借來那麽多的錢送我去上大學，畢竟她一個女人，將我養大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再努力一點，將母親接到這裏來，就可以永久擺脫那個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