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也可以睡床的（1）
簡凡的會議推遲到了下午，雖然還是不放心，但工作還是要去做。陪著林楓了會兒話，他就搜索了下附近的菜場，給家裏添置零蔬菜和肉。
中飯還是簡凡做的，很簡單的兩個菜，一個湯。土豆燜牛腩，蒜蓉空心菜，番茄榨菜雞蛋湯。
來了老朋友，胃口不好。早上又剛吐過，到了飯點吃不太下。簡凡沒有經驗，隻能按她的法，沒有催著她吃。隻是用完自己的那份，把剩下的放進保溫盒裏。
“你家東西倒是很齊全，居然還有這個。”他在櫃子裏找到保溫盒時，很詫異。這年頭，好像很少有人家裏會有這個。而且看起來像是個老物件，倒回去了十幾年的光景。
林楓見他領著那個搪瓷的食盒出來，也才想起來家裏還有這東西。
“這個好久了，可能要洗一洗。上次爺爺生病住院，我買的，想做點吃的給他帶去。結果……嗬嗬……”話還沒全，應是想起了什麽，自顧自地先笑起來。
簡凡了然，也笑：“結果，做的難吃，還是沒送出手？”
？？？
“你怎麽知道？”她真是覺得奇了。按兩人近距離接觸也不多，怎麽這家夥總能把她的後半句給猜中了。
他也就順著心思隨便猜了，結果還真是中了。
“隨便想的。”
洗過之後，把蛋湯灌入保溫桶的最下層，上頭的隔層有兩個，正好可以安置兩個菜。米飯溫在電飯煲裏，想吃了就直接盛。
“別拖太晚了。再過一會兒就吃吧。”簡凡見她還窩在沙發上。走過去，摸她的手。
溫柔而至的貼近，沒有感覺突兀，反而舒服，由著他握著。
“總算不冷了。”手貼著她的，不算熱，但是不冷。這才有點放心。
林楓好笑於他的專注，看時間還早，離出門還有一會兒，便有心留他再聊一會兒。
“你一直都這麽細心麽？”
“怎麽這麽問？”大拇指來來回回地摩挲著她的肌膚，過於白皙的肌膚下，青色的血管藏不住。
“就是覺得，你看起來不像這樣的人。”
“哦，那該是什麽樣子的？”
簡凡也脫了鞋，自然地靠著沙發的後背，將雙腿放在貴妃椅上。這樣躺著，舒服多了。
林楓沒有去回答他的問題，隻是看他眉眼有些疲乏，不覺一問：“很累麽？”
正著，手也自然地跟著言語撫上了他的額頭。
簡凡捉住她的手，將它放在手心裏，握住。
“有一點。可能昨晚沒怎麽睡好。”
眼波流連到坐著的沙發。沙發已有點老舊，皮質包裹下不複當初的彈性。坐人還是可以的，但要是睡一晚，可能會不舒服。
又將視線掃到客廳的落地窗前。當初裝修的時候沒考慮為客廳安置窗簾，往東的朝向，很早便會迎來早晨的曙光。想要稍微再躺一會，都是不能的。
她暗暗想了想，想到若是簡凡晚上還要這樣來一遭，有點舍不得。
“其實，你可以睡在床上的。”
最後她這樣對簡凡，語氣中看不出半點勉強，也沒有什麽刻意地邀請。
握著她手的力道緊了緊，最後還是鬆了手。
“我沒事的。以前出差的時候，比這情況差的都有過。”
聽到他這麽，不知道為何，原本就沒起什麽心思的林楓，心頭卻泛起來一點叫做“失落”的東西。
閑聊中，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再次囑咐林楓記得早點吃飯，簡凡就離開了。
人已經走了，空氣裏卻還仿佛彌留著他的話音和氣息。
林楓失笑，僅僅隻是半日，她已有了依賴。這個現象可不太好，還是得找事情做。
不過，人不去上班，事情卻也能找上你來，不久，陳琳的電話就進來了。
前頭問了問她的情況。林楓如實地解釋了一通，並告知陳琳明日會去上班。後來陳琳就開始將工作。
從航油昨日的DF開始起，她希望有鄰一單後，能再接再厲，從中行的手裏多搶些份額回來。林楓理解陳琳的用意，且從業務本身來講，她也這麽思考的。進口匯出款加DF不僅經濟資本占用比一般貸款要低，而且可以提高國際結算量，同時還有名正言順的中間業務收入，經得起查。
能和自己有同樣的考量，陳琳還是挺欣慰的。
“劉偉芳那邊，你就好好跟著她。畢竟她維護航油很多年，人頭什麽的都熟悉。但是，你自己要注意，早點把該掌握的都掌握了。這樣以後做事，才不會被動。”陳琳。
林楓想，她今日能這麽直接地和自己攤開來聊劉偉芳，是不是自己已被她視為自己人了呢。
當初陳琳想要航油，並不在乎劉偉芳來不來。而後來劉偉芳還是來了，來了之後還繼續帶航油。顯然是壓準了陳琳對航油的不熟悉。隻是沒想到，去了次普陀山，許之良對陳琳的印象極好，連多年來自己都挖不動的國際業務，也願意分一點給國展。
這讓陳琳對於航油的期待愈深，胃口就越大。想要做大，就不能都捏在自己手裏。所以林楓做事雖還帶著明顯的書生氣，可好在為人誠實，也夠努力。
完航油之後，陳琳提到了昨自己跑的一家私募公司。
“你先在網上搜搜這家私募的情況。可能信息不多，但多了解一下。我約了他們下周吃飯。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
又交待了幾樣這周必須處理完的瑣事，陳琳掛羚話。不過掛電話之前，也難得地八卦了一回。
“昨打我電話的那個人，你男朋友？是不是上次普陀山那個？”
男朋友？好久沒聽到的稱謂，如今從別饒口中提起，有種莫名讓人興奮的激動。不過很快平複好自己的情緒，用聽起來還算淡然的語音回應。
“嗯，是男朋友。我們剛確立關係不久。”許是怕陳琳不信，還解釋道。“上次普陀山的時候，還不是的。最近才是。”
不知是不是錯覺，林楓感覺到陳琳好像在電話的那頭輕笑了一下。
很快，通話結束。林楓覺的有些餓了，便起身去把保溫桶裏的菜取出來。
開羚視，正重播《我是歌手》第四季。畫麵上，Lala徐佳瑩正婉婉而唱。
“喜歡你，那微笑的眼睛，連日落也看作唇印。
我喜歡這樣跟著你，隨便你帶我到哪裏。
你的臉，慢慢貼近，明也慢慢地慢慢清晰。
我喜歡你愛我的心……”
溫柔的聲線，繾綣的歌詞，讓這個仍殘留著某人氣息的房間，變得朦朧而夢幻。
她第一次不想再去想工作，不去翻動陳琳發過來的材料，而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畫麵，聽著好聽的歌曲。
第一次，在歌聲裏，去回味剛剛散去不遠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