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關上窗戶,剛走到床鋪前,夏茂茂的手機就收到了一條信息。
嚴辭堅持不懈地問:“去嗎?”
我去尼瑪。
夏茂茂用力地在屏幕上打字:“明有事。”
嚴辭的語文大概不及格,或者其實不是地球人,連這種經典的拒絕都聽不懂,不依不饒地問:“那什麽時候去?”
夏茂茂:“再吧。”
再之後,嚴辭就沒有發信息過來了。
幾分鍾後,夏茂茂走到窗台朝下看,窗台下的人影早就不見了。
夏茂茂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裏是什麽感受,或許有點悵然若失。同時她想,陽台在她的故事裏,果然沒有什麽特殊的意義。
夏茂茂以為嚴辭過段日子,短則明下午,長則後上午,總會來問她要不要再去上自習。但已經過了兩,嚴辭都沒有出現在她的世界裏,沒親自找她詢問,也沒發信息。
她有些後悔了。
她一遍一遍地想,嚴辭就是那麽一個性格,鐵打的直腦筋,她也不是第一認識他了。雖然在那種時候還來找她上自習有些可怕,但他可愛不就是可愛在了這點嗎?何至於跟他發脾氣。
更何況,她對於他而言,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同學,她有什麽資格要求他明白她的想法,對她體察入微?
正在夏茂茂準備跟他發信息,她忽然想到嚴辭會不會去參加比賽了,她找嚴辭的室友老三打聽了一下。
果然,嚴辭輸完水的第二下午就去外地參加比賽了。
夏茂茂問老三:“他什麽時候回來?”
老三:“那個比賽沒多久,後下午就該回學校了。”
夏茂茂:“你沒事提醒一下他吃飯。都二十一世紀了,他還能把自己直接餓暈在圖書館,簡直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情。”
老三很狡猾:“你怎麽不自己提醒他?我可不當中間商。”
夏茂茂:“關心一下你的室友有問題嗎?”
老三:“我關心沒問題,但我覺得,你比我更關心。容我大膽地猜測一下,你該不會是對我嚴哥有想法?”
夏茂茂不確定自己應該怎麽回複他,隻能模棱兩可地:“是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
老三:“是我就誇你一聲女英雄,加油哦。”
夏茂茂不喜歡他的油滑腔調,最後交代了一句注意提醒嚴辭吃飯就關掉了微信。
嚴辭不在,她自己一個人去上自習也覺得沒意思,正好趕上周末,夏茂茂一個人在寢室裏睡得昏黑地。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她整個人迷糊了很久才接過電話。
“喂?”
“我回學校了。”沒有一點兒起伏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
夏茂茂整個人一瞬間就清醒了。
她從被窩裏爬起來,披頭散發地坐著問:“你現在在哪兒呢?”
嚴辭:“剛好路過你寢室陽台。”
夏茂茂當機立斷:“你等我兩分鍾。”
“好。”
還好這時已經是黃昏了,夏茂茂簡單地換了衣服梳了頭發就直接衝出寢室,沒多長時間她就看見了嚴辭的身影,他正站在一棵香樟樹旁邊,仰著頭看月亮。
夏茂茂本來想著悄悄走到他身邊,沒想到嚴辭像是身上裝了雷達,她剛瞄準他不久,他就回頭看向她,朝她走來。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雖然向她走來的那個人十足的不解風情,但此情此景還是很美。
嚴辭走到她身邊之後,站定,他看向她的眼睛和過去一樣,眼神裏沒什麽情緒,驚喜失落生氣期待,什麽都沒有。
他隻是:“前兩我去參加比賽了,沒來找你。”
夏茂茂嗓子幹幹地:“啊,我知道,我問過老三了。”
完夏茂茂就後悔了,這種私下底打聽行蹤的事情出來也太尷尬了吧?
嚴辭倒是好像沒覺得這有什麽大不了,繼續按照自己的節奏:“我拿了金牌。”
“嗯?”
“給你看。”著,他從口袋裏把一個金色的獎牌拿了出來,遞給夏茂茂。
夏茂茂有些不明白嚴辭到底要幹什麽,奇怪地接過它:“拿給我看看嗎?我還從來沒見過金牌,”
“送你了。”嚴辭語氣平穩地。
夏茂茂:“???”
她拿起獎牌,覺得自己應該是聽錯了:“你什麽?”
嚴辭:“送你了。”
夏茂茂有點心慌:“送我幹什麽?”
嚴辭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他的眼神飄了一下,過了兩秒才開口了句話,但這句話簡直像是放了一個炸彈,直接炸的夏茂茂整個人屍骨無存。
嚴辭:“老三你可能喜歡我。”
夏茂茂的腦子空了三秒。
有那麽一瞬間,她想去□□。她這輩子,下輩子,永遠討厭嘴碎的王八羔子!
夏茂茂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他什麽時候跟你這麽的,你把他叫來,我跟他聊聊。”
嚴辭的死魚眼看著她,選擇性地忽略了夏茂茂的話:“是不是?”
夏茂茂惱羞成怒:“你把他給我叫過來!”
她什麽想法都沒了,一心想把老三撕了,但見嚴辭都不動,她一時著急,一把拽住了嚴辭的胳膊,要把他往男生寢室拉——
拉不動。
嚴辭宛如一個實心鐵疙瘩,穩如泰山地立在原地。
夏茂茂低頭看向她拉著嚴辭的那隻手,崩潰了。
這手,怎麽一點兒用也沒有呢?
嚴辭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你,老三有沒有騙我?”
夏茂茂差點流出兩行熱淚,她腦門一熱,抬頭,怒視著嚴辭:“怎麽了!我就是喜歡你有問題嗎!你不服氣不高興!?”
嚴辭的眼神仍然沒變化。
隻是反手把夏茂茂的手給握住了。
“沒有。”
就這樣,夏茂茂多了一個男友。
回憶結束,夏茂茂看著眼前的水母,心裏越想越氣。
那會兒表白完了心裏怪高興,現在怎麽越想越不對勁。雖然結局是她想要的,但是這個過程,她怎麽覺得這麽丟臉?
如果她是被表白的一方,那肯定幸福的隻冒泡。如果她是主動表白的一樣,那也必然可以為自己的勇敢而驕傲。
但問題是,她幾乎是被逼著表白的!
現在回想起過去的事情她都想流下羞恥悔恨的淚水,但是表白都表完了,現在追究起來顯得她不大氣。但是,如果現在嚴辭在結婚這件事上還想搞她一次,她夏茂茂絕不屈服。
夏茂茂狠狠地拍了一把水池沿,瞪了巨型水母一眼:“你給我好好想想自己應該怎麽辦。”
完之後,夏茂茂就率先轉身,直接奔著臥室走去,嚴辭在她身後,忙不迭地伸出一隻觸手纏住她的胳膊。
夏茂茂回頭:“鬆手,鬆觸手。”
嚴辭趁這個機會又纏上了兩隻。
夏茂茂:“……”
她也不管觸手了,頭都不回地朝前走,嚴辭在她身後被她帶著往前飄,彷如一個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