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七章你敢我就敢
禦晗之看著麵前少女有些忽閃躲避的眼神,頓時覺得心情大好,終能讓她也為難一回,“但是,本爺敢!”
“啊?”唐百衣抬起眼一臉不敢置信,“什麽?”
禦晗之屈指在石案上慢慢敲擊,一側就是兩大壇桃花酒,努了努酒壇,高高在上地扯出一個惡劣的笑,“喝了這壇酒,本爺訂下你一百兩的糕點!”
“一百兩?那得是多少盤?”
禦晗之挑了挑眉,勾起嘴角,“就怕你做不出來。”
“做得出!隻要禦二爺有錢買,在下肯定做得出!”唐百衣立馬挺起小身板,這些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哪裏有大客戶訂貨,自己這工廠卻交不出貨的道理!
有了這一百兩銀子,加上自己之前的儲蓄,絕對能在鎮上換個比較小的小屋子!
禦晗之戲虐一笑,低沉的沙啞嗓音出了一個聲,很快,左右家丁把酒壇遞到了唐百衣麵前。
禦晗之盯著麵前不知所措的少女,偏頭眼神一眯,“喝下這壇酒,就成交。”
唐百衣看著大大的一整壇大酒壇子!心中慌得不行!
乖乖!這年頭賣糕還要和做銷售一樣,酒桌上拚酒量?
這是不把大客戶伺候舒服了,單子就會飛走跑掉的節奏麽?
自己又不是專門拉生意的,隻是一個區區做糕點的手藝人啊!不喝就沒生意?
唐百衣為了確認,拿眼去瞅禦晗之,隻見麵前錦衣華服的男子心情很是愉悅地勾唇緊盯著自己。
嗬嗬,看來,這壇酒是不喝不行了!
銷售這個職業,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不那麽適合女人呢!
唐百衣緊緊閉上眼,打開壇蓋,一把捧起重重的酒壇,就仰頭咕咚咕咚吹起壇來!
好家夥!現代流行吹瓶,這古代,還要吹壇!
要知道,一個酒壇可是相當於一整箱酒啊!
欲哭無淚!
為了銀子!為了自由!為了生意!拚了!
“咕咚咕咚咕咚——”劇烈的咳嗽。
唐百衣幾次停下悄悄瞥了一眼麵前支著手慵懶斜靠在樹上的華服男子,但禦晗之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念頭。
這個男人!有毒!
唐百衣一咬牙,繼續仰頭灌酒!
“咕咚咕咚咕咚——”
“夠了。”
終於,一句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
唐百衣心底默默流淚,自己終究還是通過了考驗!這根本就不是什麽酒局!禦晗之酒量這麽好,明顯是千杯不醉萬杯不倒!他隻是想為難自己來發泄這幾日他的情緒!
禦晗之伸手奪過麵前少女懷中的酒壇,眼神複雜,“夠了!”
唐百衣一個箭步站起,哪裏有醉酒的模樣!神色清明,雙眼澄澈!
“那麽禦二爺!過幾日我來交貨!您可得把一百兩準備好嘞!”唐百衣飛快地留下一句話,直接開溜,順著桃花林七拐八拐很快沒了影。
“二爺?”家丁小心翼翼上前。
禦晗之晃了晃手中的大酒壇。
重重的酒水聲!哪裏就喝了這麽多了?明明是裝出來的吞咽聲!
怕是一整壇酒,隻被小口裝模作樣喝了幾口!幾乎就是滿的!
禦晗之冷笑,將酒壇往旁邊大力一擲!整壇酒傾覆在一邊,醇厚的酒香彌漫出,酒液流淌地到處都是。
“二爺,要不要小的去……”
“不用。”禦晗之擦著大手上的酒水,玩味地望著少女離開的方向,“這個女人,本爺是越來越有興趣。”
另一邊,唐百衣飛快得奔到糕點攤位前,幫著耿娘子將剩下的糕點都吆喝賣光,兩人才牽著灰驢趕忙離開鎮子。
“唐小娘子,你啥事體那麽急哩?”
唐百衣頻頻朝後看,就怕禦晗之派人追來,看見沒人,連忙拍拍胸脯,這古代男人真的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自己真的是,太難太苦了!
很快,唐百衣帶著平分的銀子回到了沐家,然而卻發現了率先已經在堂廳裏的沐珩。
而且,沐珩身邊還站著一個女人,美人楊柳依。
唐百衣背著竹簍裏的娃娃,踏進家門,身形一僵。
這是什麽情況?
剛進堂廳就發現兩個門神杵在那,擋住自己?
自己是應該說一些大度的話,比如“恭喜夫君納妾”之類的?
“辛苦唐娘子帶孩子了。”一聲溫軟清脆的女音,出穀黃鸝一般十分動聽。
唐百衣將娃娃抱出來,哄了兩下,看了看一邊的沐珩,也不去理那楊柳依,笑道,“怎麽?有事?”
冷漠疏離的語調,聽得沐珩蹙眉。
“楊大夫來給萌兒看疹子。”
唐百衣想到,是唐萌娃娃最近臉上起的濕疹,那確實是需要大夫來瞧瞧,不然濕疹若是蔓延開,皮膚增厚,娃娃會很癢,睡不著拿小手去抓。
唐百衣上前一步,把嬰孩遞到沐珩手裏。
“怎麽?”清冷的聲音,一如既往。
“沒怎麽,看就是了。”唐百衣沒有理會沐珩的詢問,既然楊柳依是作為大夫身份來看診,而嬰孩也確實有疾,那是應當讓大夫瞧瞧。
楊柳依一身淡金色廣袖羅衫裙,已經不再是上午的那身淡紫襦裙,倒是換了一套行頭。
唐百衣看著楊柳依扭動腰肢將嬰孩抱走,就回了屋裏。
沐珩起身跟了進去。
唐百衣原本因為沐珩跟進來是要解釋一兩句,或許是對白天去武館教武生的事有解釋,或者是對楊柳依為何會出現在武館,為何武生會喊楊柳依師娘這件事有解釋,然而等到的卻是另外一句話。
“往後,別再去鎮上了。”清冷的聲線,不容置疑的語調。
唐百衣一愣,“什麽意思。”
沐珩麵容冷淡,琥珀色的眼眸依舊看不出神情,慢慢道,“別再拋頭露麵做生意。”
唐百衣轉身,定睛看著麵前的男子,不認識一樣,氣笑,“沐珩?你讓我別再去鎮上做生意?給我個理由!”
沐珩語調疏離,淡漠的聲音一如既往冷冽,“人多繁雜。”
唐百衣嗬嗬兩聲笑出來,“人多繁雜?你是怕我看見什麽不該看到的事吧?你去教武館了?”
唐百衣眼睛緊緊盯住沐珩,想從他那波瀾不驚的麵容裏,看出些什麽情緒來,然而,什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