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九章他是我夫君啊
來人正是大司空!
大司空瞪著夫人憤怒地胸口起伏,強作鎮定,轉臉恭恭敬敬對著唐百衣抱拳,神色愧疚。
貴婦看不明白了,掐著尖利的嗓音高叫,“老爺!你認識這狐媚子?老爺你憑什麽護著她!你和她什麽……”
不等貴婦再嚷嚷,大司空一把扯住她的肩頭,連拖帶拐將人拖出了禦花園,忙不迭地離開。
一眾名媛竊竊私語,紛紛看不懂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她們怎麽都覺得大司空認識唐百衣,而且相當維護她。
唐百衣是明白的。
大司空是沐珩的人,還將自己帶進過大司空府。自己作為沐珩的夫人,大司空怎麽會允許有人踩著自己的臉?那就等於踩在沐珩的臉上。
“好了。”唐百衣氣定神閑地依舊端坐在石凳上,掃視一眾失去靠山的名媛,笑了笑,“還愣著做什麽,正三品誥命夫人說的話,你們都聽見了,納福吧。”
說哇,茶盅揚了揚。
失去靠山的官家千金們,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她們無奈地認命,納禮的話是誥命夫人說的,可誥命夫人已經被帶走,她們現在隻能依著唐百衣的話做。
一個標準的納福。
“林小傾給唐大人請安。”
“韓霜霜給唐官人請安。”
“唐官人萬福金安。”
“唐官人萬福。”
一個個名媛恭恭敬敬施禮,娉婷婀娜的身姿,清脆的嬌音成為禦花園裏最美的畫。
“殷大人到!”禦花園門口,尖細的小太監通秉聲。
當沐珩白衣廣袖,一捋拂塵,逆光從容邁進禦花園門口時,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幅場景。
“給唐大人請安,唐大人吉祥。”
唐百衣笑得很嘚瑟地品著香茗,一口一個“好說,免禮。”還探出手裝模作樣地虛扶美人一把。
絡繹不絕的美人施施然排隊獻禮,而唐百衣笑得活像一個不正經的富家公子。
沐珩臉色沉下。
他天天盯人通報禮部大殿的情況,傳摘星塔的消息,就是擔心唐百衣的安危。沒想到,他不在的時候,唐百衣自得其樂,如魚得水,而且,居然還撩遍京城所有的名媛千金。
他一想到他為她操的心,頓時臉色更黑。
“阿,阿,殷大人。”唐百衣一個箭步起身,也不再顧念一眾排隊納福的名媛,訕笑著向沐珩迎來。
然而,剛走一步路,自己才發現不對。
自己的身份是沐將軍的夫人,應該和殷北離從未見過才是。
北堂染在宣布殷北離任職後,並未對外解釋說殷北離就是沐珩。所以如今京城的人都以為沐珩依舊是將軍,而殷北離則是複又回京的另一人罷了。
“殷大人,久仰久仰。”唐百衣一個急刹車,停在距離沐珩足足有五尺遠的地方,笑得有點尷尬,就連那淩空抱拳的手,都有些敷衍。
沐珩長身而立,眸底映上一層淡金色的光暈,清冷寒冽,周身散發拒人以千裏之外的寒涼。
他,什麽都沒說。
唐百衣一愣,這就尷尬的很了。
周圍原本被迫納福的千金們,咯咯笑出聲來,小聲嘀咕。
“唐大人不是有夫君麽,好不要臉,還勾搭殷北離大人。”
“就是,可見唐大人來禦花園本就勾搭陛下的心思。”
“誰知道呢,說不定就是為了殷北離大人而來。全京城誰不知道殷大人的姿容最是絕色。”
“相傳女帝都得不到的殷大人,這唐百衣膽子倒是挺大的,她憑什麽呀,憑什麽那麽有自信。”
“有錢唄,還有她那張嘴皮子利索著。剛才你沒瞧見她能說會道的麽,咱們那麽多人都說不過她一個。”
“還真的是,掐尖要強,狐狸媚子霸道的!”
一眾千金雖然議論地很小聲,還是被唐百衣聽了個分明。
很尷尬。
沐珩不理自己是對的。殷北離剛回宮,按照殷千歲目中無人的做派,根本沒有可能認識自己一介小小女官,更別說放下高高在上的架子來同自己回禮。
自己和沐珩互相施禮寒暄說著客套話的場景,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不!這事確實不可能發生!
所以,自己現在隻能戲精地演成殷北離的熱情粉絲,來化解這一尷尬局麵?
“阿,殷大人!”唐百衣連忙輕咳一聲,扯出一張招呼貴客的笑臉,熱情洋溢地抱拳寒暄,“久聞殷大人大名,下官十分欣賞殷大人的書畫,不知可否有幸得墨寶一觀?”
自己也明白現在自己的笑臉一定非常狗腿,加萬分諂媚。但沒有辦法,常言道,說了一個謊,就必須用是個謊來彌補!如今的自己才知道什麽叫做禍從口出!
這回,不僅僅是一眾名媛千金,連在禦花園裏談公事的官員們都紛紛轉過身來,被動靜吸引。
“殷大人!”
“是殷北離大人!”
一眾官員眼睛都冒出精光來,晶晶亮。儼然有沐珩的地方就是人群的焦點!
很快,眾官員爭相迎上來,將沐珩團團圍在中央,準備溜須拍馬,仰望殷千歲的風采氣度。
然而,就在這時,唐百衣好巧不巧說出了那一句話。
“求見墨寶一觀。”
嚷嚷成一團的官員,紛紛閉嘴沉默下來。
一股可疑的靜默,流淌於眾人間。
頓時唐百衣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下不來場子!
不知誰帶頭嗤笑一聲。
“殷大人的墨寶,也是你一個小小三品女官可以得見的?”
頓時,詭譎的安靜中,轟然爆發出一陣哄笑。
“都說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果然不錯。女人再怎麽說也是女人,不明事理,都不知道殷大人墨寶的彌足珍貴。”
“如果殷大人的墨寶能隨便給咱們看,那也不會流傳甚廣。珍貴啊!一字值萬金!”
唐百衣咂了咂舌。
萬金?這麽貴!
自己還以為最多一副字千金而已,幸好自己沒有把一整箱的書畫拿去黑市賣,不然就虧大發了!
然而,就在眾官員你一句我一言的奚落譏諷中,沐珩廣袖一捋,轉身邁步走到石桌前。
“嗯?”唐百衣困惑地抬頭眨眨眼。
沐珩垂下眉眼,眸底清冽如幽譚,嗓音寒涼無波,“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