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準備出院
當晚他們在大排檔裏再次回到了病房,麵對著病房上鄒大富那研究的目光,方小拾這才感覺到了今晚她的決定太草率了,她和他當年可是有約定的呀!
鄒大富看著麵前兩個年輕人,方小拾看他的眼神是躲躲閃閃的,根本就不敢直視他。而鄒天宇雖然還和以往一樣,一臉的沉穩、嚴肅,可的眼光比平日裏亮得多,他眼光一直跟隨著方小拾在移動,雖然他在竭力的掩飾著,但不自覺中他的眼角會微微翹起的。鄒大富自從十幾年前發家後,他就經常流連風花雪月中,他怎麽可能不明白他們倆之間的微秒變化意味著什麽呢?
在方小拾的幫忙下,周桃花終於給鄒大富擦拭完了身子。她鬆了一口氣的走到了鄒天宇身旁說到:
“天宇你爸爸後天要出院了,你後天早上可要早點過來接我們呀!”聽了周桃花的話,方小拾這才想起來,和鄒天宇在一起聊了幾個小時,竟然給這麽重要的事忘了。她心心暗暗的暗著自己也太不負責任了。
聽了周桃花的話鄒天宇倒沒明顯的反應,他好像早已知道了一般。
“知道你,媽媽你明天早上開始就給要帶的東西打包好,要自己多動手,能不麻煩小拾就不要麻煩她,她還有阿姨要照顧的。比你辛苦得多。”聽了這話,方小拾不由想到,這鄒天宇也太了解他媽了吧!她媽媽的確不是一個賢妻良母,在醫院裏,什麽也不知道做,一切事都指望著她,隻有她忙不過來時,提醒她去做時,她才會動起來的。鄒天宇那勤快的性格,想必也是因為有這懶娘給逼出來的。而鄒大富以前外麵的風流事一件接一件的,也許也和周桃花的性格有關的。
“沒事的,我可以幫助周阿姨收拾的。”方小拾接口說到。周桃花有些不好意思,憨厚的笑著說到:
“不用不用這次真的不用了,一直讓你幫忙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要是真的知道不好意思就好了。”鄒天宇輕聲抱歉到,看到旁邊的方小拾瞪了他一眼,連忙乖乖的閉了嘴。
第三天的早上,方小拾還是老習慣五點多點就起床了,她先給阿姨病房的水打好,再去幫鄒大富病房打水。她很驚訝的發現,鄒天宇已經等在病房的走廊裏了。看到方小拾他連忙笑容滿麵的迎了過去。方小拾抱怨他到:
“你這麽早就過來幹什麽呀?”
“很想你,想得下半夜就開始睡不著了,二點多就起了床,去公司看了一下,就往醫院趕了。”鄒天宇深深的看向她,如實的說到。聽了他的話,方小拾的臉不由紅了,她故意忽略掉了重點問到:
“你公司淩晨二點還有人嗎?還用得著你去看?”
“你別忘了,我這可是物流公司。我們的貨車晚上出發的多,因為那時路上車上,可能縮短運期的。所以我們公司晚上比白天忙。”
“那你是不是經常晚上要起床呀?”
“偶爾去一下就行了。”方小拾接著關切的說到:
“鄒天宇現在你家的一切全都指望你了,你自己要保重自己呀!”鄒天宇看著她眼珠動也不動的,他輕輕的拉住了她冰涼的小手說到:
“小拾說真的,剛從北京回來。看著一團糟的家裏,我真的感覺好累,可醫院遇到你後,我就一點也不感到累了。現在你都答應永遠留在我身邊了,我更是全身充滿了力氣。真的一點都不累了。”麵對如此熱情的他,方小拾還是有些不習慣,他那火熱的眼神讓她不敢正視,她再次轉移了話題說到:
“對了,你既然來了,怎麽不進病房了站在外麵不冷嗎?”鄒天宇也感覺到了方小拾好像不太喜歡自己太熱情,他心中不由一陣失落,但他臉上的表情並沒變,隻是不著痕跡的輕輕放開了她的手說到:
“我進病房了,看到我爸媽睡得正香呢!我媽別的不行,就是睡覺最行。我不忍叫醒他們,就在外麵等了。”
“你不忍叫醒她,打掃衛生的阿姨也會叫醒她的,打掃的時間已經到了,我進去叫周阿姨給床鋪收起來。”鄒天宇看著方小拾點了點頭,並一起和她走進了病房。
周桃花這次沒讓他們失望,行禮早早就打包好了。方小拾看到沒她什麽事了就回到了阿姨的病房。阿姨這幾天病情又惡化了,折騰得很厲害,方小拾很慶幸這個時間鄒大富出院了,她可以一心一意陪著她了。
到了上午十點鍾,鄒大富的吊瓶掛得隻剩下最後半瓶了,鄒天宇給出院手術全都辦好了,隻等著這吊頂掛完了,他們就出院回家了。一上午他們一家三口幾乎沒說什麽話,鄒天宇隻默默的坐在那裏,他是在等著方小拾,因為方小拾說過會來給他們送行的。
“天宇,你別坐在這裏傻等了,去她阿姨病房裏看看吧!”冷不防鄒大富開口對鄒天宇說到。
“不急,還有半瓶吊瓶沒掛完呢!”
“去吧!我還有話要對小拾和你說的。”鄒天宇有些意外的看向他,搞了半天他一直不說話,也在等小拾,他能和小拾說什麽呢?鄒天宇想到這,他不再猶豫站起來就去找方小拾。
到了方小拾阿姨的病房口,他不由的停止了腳步,隻是方小拾正側坐在她阿姨的病床前,她正癡癡的無限愛戀的看著床上沉睡的阿姨,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悄無聲的流了下來,她就這樣沉浸在自己無盡的悲傷中,她應該這樣無聲哭泣了好久,她的眼睛已紅腫了起來。
鄒天宇不由的輕輕走到了她的麵前,他輕輕的給她擁進了懷中。方小拾看都沒有看來人,就知道是他,她就勢虛弱的靠近了他的懷中,淚水流得更凶了。鄒天宇心痛無比的更緊的摟著她,他再看著痛床上被病魔折騰得不成樣子的沉睡的阿姨。他對著方小拾的耳邊輕輕的說到:
“小拾,我們先出去說吧!阿姨醒來看到你這個樣子會更難過的。”方小拾抽出餐巾紙擦了擦淚水,用沙啞的聲音說到:
“她一時半夥醒不來的,醫院給她下了治痛藥帶安眠的,疼痛已經折騰她一上午了。醫生還說,她的癌細胞已經擴散開了,恐怕維持不了…”她的淚水再次湧了出來,哽咽著說不下去了。鄒天宇心痛的勸說到:
“別多想了,你也別一直這樣盯著她呀!你這樣除了給自己的身體累垮了,別的什麽作用也起不了的。這個時候我們除了想開些,盡心盡力的陪她走到最後,又能幹什麽呢?我們先出去再說好嗎?”方小拾聽話的站了起來。任憑鄒天宇擁著自己向病房外走去。
“時間已經不早了吧!你們一家該出院回家了吧!”出了病房,方小拾終於停止了哭泣,她的心情平靜了下來,她才猛的想到了這件事。鄒天宇仍然輕摟著她,他溫柔的拍了拍她背後說到:
“我爸的吊瓶還沒吊完,吊完了就走。他讓我來找你的,他說他有話對你說。”方小拾頓時停住了腳步,鄒大富要見她有話要對她說,那還用說嗎?肯定是要指責她為什麽要違背他們之間的約定的。看著方小拾的臉猛然變了色,鄒天宇很奇怪的問到:
“小拾,你這是怎麽了?哪裏不舒服了?”
“沒…沒有,你…你爸有沒有對你說。為什麽要你來找我?”
“沒說,他隻說他有話要對你說的,我也感到很奇怪的。”
“天宇,我知道你爸為什麽要你來找我的,他不想我和你在一起的,我…我能不能不去見他呀?”鄒天宇不可思議的放開摟著她的手,麵對麵的看向她說到:
“小拾你為什麽要這樣想呢?我爸怎麽可能會不讓我們在一起呢?這一二個月來你這樣盡心盡力的照顧著他,他如果沒瞎的話,就會知道天下沒有比你更好的兒媳婦了。而且在我家這樣特殊的時期,能躲著我們的人都躲得遠遠的,你也看到了,我爸在醫院這陣子以前那些和他稱兄道弟的人,誰來看他了?也隻有你這樣義無反顧的幫我們,你這樣有情有義的女孩,他怎麽可能不希望我們能在一起呢?”
“可是…”方小拾皺緊了眉頭,仍然擔心的說到。
“別可是了,小拾,你放心好了,我爸媽不可能不答應的,就算他們不答應,我的婚姻我做主,我這輩子隻要你。他們左右不了我的。”方小拾心頭又是一熱,世上也隻有他,永遠當自己是個寶。她不由看了看他說到:
“天宇我相信你的,那我們趕緊過去吧!”鄒天宇聽了臉上立馬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重新摟住了她的肩膀向前走去。
他們到達鄒大富的病房時,吊瓶剛剛吊完,護士正在卸吊架。鄒天宇和小拾兩個找個位置坐了下來。護士一離開,鄒天富看向了他們,方小拾心裏再一次緊張了起來,像做了虧心事被人逮個正著一般,她忍不住偷偷的瞟了一眼鄒大富,隻見他竟然用慈祥、愛惜的眼神看向他們,她的心頓時安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