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想多了
然而,時間它會告訴白汐月,她簡直就是想多了。
開始吊在水裏的那幾日,白汐月並未感覺到什麽異常,後來時間慢慢變長了,白汐月感覺自己渾身都快被泡爛了一般。
過了幾天,看守水牢的人開始向水裏撒一些粉末,撒時白汐月不知道是什麽,但看見那些粉末進入水裏時,水開始變得沸騰起來。白汐月便猜到這必然是什麽毒藥。
結果也的確如白汐月所想,那些粉末撒完後,才過了一會兒,白汐月便感覺到了自己渾身都像是被滾燙的油澆了一般,疼痛無比。
更奇怪的是,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白汐月想到了這些日子吃的飯菜,果然有毒。
“主人——”
“如何了?”
清冷的聲音傳入白汐月耳中,白汐月知道是白汐初來了,她想開口說些什麽,可是自己的的確確發出不了任何聲音,啞巴都比自己厲害。
白汐初進來便看到白汐月那副痛苦而又挫敗的模樣。
“嗬——”白汐初慢慢悠悠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紅閻給白汐初倒了一杯茶……
白汐初小酌一口,單手撐著腦袋,擺了擺手讓紅閻退下,自己一副看猴子的神情看著白汐月。
她知道此時白汐月已經說不了話了,不過是泡了幾日毒藥罷了,竟然就這般狼狽了,真是不中用。
過了許久,白汐初緩緩開口:“你說你這一生活得是有多失敗啊,知道嗎?你的死訊傳出來後,宇文墨追封了你純孝,可是你說說你,對得起這個孝字嗎?隻是我又想著,他到底是因為中了情蠱才這樣罷了。”
白汐月想開口大罵白汐初,可又想不死心的求求她救救宇文墨,可是無論她想說什麽,她終究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讓我猜猜,你想跟我說什麽?”白汐初看著白汐月那憤怒又無奈的神色,頗有些調皮的開口道:“嗯……你是想罵我可是又不死心的想求求我,救救你的墨哥哥,是這樣吧?”
白汐月激動的點了點頭,事已至此,不管白汐初要如何對付她,她都無話可說,可是,她不想讓宇文墨死,這一切的操縱者都是她,不該連上宇文墨的性命。
“可是怎麽辦呢?我並不想放過他。”白汐初假裝一副我很苦惱的模樣,隨後慢慢起身,提起裙擺走下台階,向著水中的白汐月走去。
“泡了這麽多些時日,感覺如何?”白汐初也不去看白汐月的神情,隻是轉身看了看四周的布置,笑道:“這可真是個好地方。”
“白汐月啊,你說我們白家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了,你孤兒一個,父親將你收養了,視你如己出,我母親也對你掏心掏肺。白府上下哪一個不是真真切切的將你當作二小姐來對待,可是你呢?你隱瞞了你找到你生母的事情,還聯合她一起對我和我的母親下毒手。”
白汐初說著這些事情臉上卻沒有太大的情緒,隻是微微皺了皺眉毛,似乎想不通白汐月的所作所為。
白汐初回頭看著白汐月,臉上一片清冷,沒有恨意,沒有怨氣,隻有周身令人發指的寒氣,似乎要將這周圍的一切凍結起來一樣。
看著這樣冷漠的白汐初,白汐月隻覺得這水的寒意似乎又深了許多。
“當初你毀我容貌,害我兒女,這些年你午夜夢回之際,他們可來找過你?他們才多大啊,你竟然下得去手。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將他們推向了宇文墨,你的挑撥離間,從來都那麽令人惡心。”
“父親曾經與我商量過,他說你無父無母,甚是令人心疼,雖然身在白府,可是心中必然還是有些芥蒂。等日後你若是看上了哪個好兒郎,他必然讓你風光大嫁,若是實在沒有意中人,他便親自為你找一個與你容貌登對,對你真心實意,家中也較為顯赫的郎君。父親為你這般著想,可是你呢?你害了我不說,你連白府你都不肯放過,白汐月,你到底為何至此?”
雖說是說著那些令人難受的陳年舊事,可是白汐初臉上還是那副冷冷清清的神情,沒有絲毫的怨氣,沒有絲毫的恨意。
其實不是白汐初不恨,隻是如今的白汐月對她而言,連螻蟻都不如,便是清冷了些。
“你在我白家多年,如今你這般模樣,終歸可能是我白家沒有將你教導好,我會親手為白家清理家門。”
說完,白汐初縱身一躍,回到了方才的石凳麵前。正準備離開時,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一般,斜過頭對白汐月說道:“至於宇文墨,我看在悠然的麵子上,留他全屍。別的,你就做夢的時候想想吧!”
白汐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看著白汐初離開的背影,沒想到這個女人,心狠起來,是如此的令人窒息。就算她知曉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自己向墨哥哥種下了情蠱,可她竟然還是不願意放過墨哥哥。連留個全屍,都是因為看在宇文悠然的麵子上。
墨哥哥,若是今生注定赴死,那但願來世,你的眼中能夠有我。黃泉之下,我願意來找你,和你共赴來世。
白汐月絕望的閉上雙眼,可是腦海中竟然浮現了那個人的臉……
父親,不,白將軍,對不起……
終究白汐初的話在白汐月心裏激起了漣漪,視自己為己出,是這樣嗎?何嚐不是呢?
出了水牢的白汐初,抬頭看了看天上那些漂浮不定的雲彩,有些事情,心中有了決定。
宇文墨中了情蠱犯下的錯,自己不可能去原諒,而自己中了雙人蠱犯下的錯,阿硯定然不會怪自己。可是,有些債,欠下了就是欠下了,該還的終究要還。
這天堯的江山,阿硯,我會助你奪回。
霧望,你果然不是什麽好人……你為了你的母親而來,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賠上整個天堯。
目色一冷,白汐初臉上的寒意更甚。出了暗羅殿,白汐初便讓紅閻先回宮裏,而自己,隻身去了驛站。
有些事情,還是快刀斬亂麻的好,畢竟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三年之期將至,而霧望竟然從獻舞之時留到了如今,還不引起任何懷疑,隻怕,背後還有著不為人知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