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誰在外麵!
幾乎是與鍾聲同時響起,白宵那種特有的空靈之音已經在整個審判殿開始回響,整個大殿在很短時間內整理好騷亂後的慘狀,搭理衣裳,收拾佩劍,迅速地進入了一種審判該有的狀態。由此可見,不管內部有多少不為人知的隱情,表麵上劍庭仍舊是規矩有序的組織。對於劍庭這種“大審不見,審不斷。”的情況,白宵此時所言之事,無異於廢話,就是類似於“此次審判等級。。。”“審判過程中如遇。。。。。”“審判全過程公平公正公開。。。。”在場的人卻在這些熟悉的套路中找到了放鬆的感覺,現場的氣氛反而愈發鬆弛下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至高審判的現場,與平時的審似乎也並無差異。但僅是看劍主緊縮的額頭,便知道這件事顯然並沒有表麵那麽簡單,不僅是劍主,在相似水平相似身份的人中,察覺到蹊蹺的也不在少數。端坐在左列首位的是一位金發老者,一般作為上屆劍主的代表出席各重大會議。這種人一般是上屆劍主在位時的心腹,手足。所知所見也非常人所及,因此很輕易地就發覺了審判的問題所在,布滿裂紋的嘴角幅度的蠕動,吐出了簡單的三個字符——太慢了。沒錯,考慮到審判本身的嚴謹性,除了開庭時間,近乎沒有任何明文規定過審判的用時問題,一切以嚴謹,妥當為上,甚至有時還會出現審判連延幾的情況,其實這種情況如果發生對於任何人並沒有太大的利益糾紛,最多就是審判城的老百姓要多淋幾雨而已,因此劍庭傳承至今也沒有額外另立法規來約束。
所以即為古怪的矛盾就出現了,出於此次審判為至高審判,其特殊程度堪稱千年一遇,其中的細節規範又全權歸審判堂直接處理,並且與審判等級成正比,擅自打斷審判的代價也極高,所以盡管不少人看穿了審判的時間問題,卻沒有人能夠提出質疑,連劍主也隻能皺著眉頭等著結束罷了。
約莫過了四五刃(時間計量單位)的功夫,空靈的聲音在空中的發散猛地停了下來。結合之前的審判習慣,此時審判長應該要立劍升堂(屬於劍庭的一種儀式,用於重大會議高潮之前)了,宛如靜寂已久的空氣被瞬間點燃,所有人的目光凝聚在白宵身上。白宵輕輕地張開嘴“因為此次審判等級過高,追加幾條注意事項”宛如一盆涼水澆滅了稍稍起勢的眾人,部分人幹脆閉目準備繼續打盹,但劍主顯然沒有這樣的好興致,猛地從座位上站起,椅腿與地麵帶起一串拖聲,先是用眼微微斜了斜白宵,緊接著瞪向審判堂大門,未出鞘的劍刃直指,大喝出聲“誰在外麵”,眾人一下子警覺起來,滿堂盡是利劍出鞘的餘音,守在大門旁的守衛趕忙抽劍出門探查,幾息過後,回來稟報:“劍主,門外無人,倒是有幾隻雲鶴亂飛。”
劍主聽罷,知是出錯,哈哈尬笑兩聲道:“莽撞之舉,大家務必原諒,所犯何罪事後我親自去領罰。”眾人趕忙迎合著打趣兩句,劍主將目光轉向白宵,帶著點戲謔又道:“想是休息了太久,這感知也是憩未醒啊。”
這句可是點醒了眾人,剛才迫於氣氛壓力無法發言,如此好機會,眾人半是質疑,半是玩笑的接連向白宵發問。
白宵能不知道劍主的如意算盤,真領罰,劍主的身份擺在那,沒有太多人計較的話,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幾隻雲鶴,堂堂劍主能看不出,不過是個引子罷了。但局勢已然如此,白宵的緩兵之計已經失敗了,他也隻能抽出腰間佩劍,那是一把墨黑色的長劍,表麵並不規則,劍刃呈現的是十字四刃設計,中空,裏麵懸浮著無數奇怪的字符,劍柄朝四方伸出四隻角,分別對應四刃,簡單的圓柄,沒有掛墜因此白宵隻是從腰間取下,並沒有相匹配的劍鞘,值得一提的是這把劍與大堂中央懸浮的黑色巨劍完全相同。他右手單手持劍,劍刃向上,劍尖抵在眉心,左手拿起桌上的玉板猛地拍在桌上,在一聲悶響之後,大喝出聲:“升堂!”
在場所有人趕忙起立,擺出同樣的立劍姿勢。理論上這要姿勢維持一刃,等白宵:“歸劍!”然後諸位收劍落座,審判才會繼續。但等到一刃已經過了幾息,大堂仍靜的出奇,甚至劍主也保持動作一動不動。白宵未出言,卻把手中之劍,轉向大門。。
一聲力喝:“誰在外麵!”
眾人仍舊保持立劍的姿態,沒有人改變,就在如此靜默中,大門向內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