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爺爺
日子相安無事,梁妍和顧澤序每天都按時上班,下班之後又像年輕人一樣去約會。小日子過得十分舒暢,吳琴最初還經常通過保姆給顧澤序打電話,到後來也漸漸放棄了,逐漸接受了這種結果。
要是說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大概就是環宇集團了,顧澤序將自己那天晚上的檢查結果用官方的賬號透露出去,引起了軒然大波,柴致以一家不堪輿論壓力,最終還是舉家離開了A城,到什麽地方去,連顧澤序也不清楚。
可是環宇集團卻存活了下來,聽說是被不知道是誰收購了,對方十分神秘,並沒有公開收購方的身份,隻是清了專業的管理團隊來經營公司。經此一事,環宇集團在沒有了能跟Easygo抗衡的能力,反觀梁妍,在自己的努力下,Easygo已經迅速發展成A城乃至全國都排的上號的大公司了。
今天是溫學燃和安迅辦婚禮的地方,顧澤序有事情要遲一些來,梁妍自己先來到了溫學燃的房間,幫她整理著流程。“真好啊,你也找到了屬於你的良人,我真高興。”梁妍由衷地祝賀溫學燃,想起當初那個在警察局裏見到的仗義的小姑娘,兩人都笑出聲來。
“結了婚,可能我們要去度蜜月,到時候要跟你們告別一段日子了。”溫學燃眼裏都是期待,一個待嫁的少女的憨態盡顯。
婚禮開始的時候,顧澤序正好趕上。安迅穿著白色的西裝,雙方的家長親友都祝福地看著他們走進教堂,婚禮上氣氛其樂融融。等到了晚上,梁妍和顧澤序在泳池旁跳了一會兒舞,坐在岸邊的長椅上吹這風休息。
顧澤序接起電話,是顧家的保姆打來的。雖然顧澤序不用想都知道她要說什麽,但是每次家裏打電話來,他都會接聽。“什麽?爺爺?好……我們馬上回去。”
顧澤序掛斷電話,對梁妍說,“爺爺從首都來了,現在在顧家,我想我們得回去看一眼。”
梁妍從來沒有見過顧澤序除了他姑姑和母親以外的家人,第一次聽說他還有個爺爺。“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對你的家庭一點都不清楚。”梁妍悻悻,這樣的認知讓她覺得有些沮喪。
可這也不怪顧澤序,“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顧家本家,就連母親也很少跟我再說起那個家。我隻記得爺爺和一個大伯,現在這麽久沒見麵,恐怕我也認不出來他們了。”
到了顧家,顧澤序牽著梁妍往裏走。門口周圍居然還站著保鏢,梁妍這才感覺有些緊張,手心微微發汗。
裏頭坐著母親,她也很緊張,手放在腿上就像是小學生見了老師,又恭敬又害怕。顧澤序坐在她身邊,輕輕抱了抱她,吳琴這才舒了一口氣。梁妍這時候才看清楚了對麵的老人。
他的頭發全白,可是卻不像一般的老人一樣禿頂,不僅十分茂密,而且還輸的整整齊齊。臉上什麽表情都看不清楚,帶著圓框的眼睛,看著顧澤序。長相簡直就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那般。
顧澤序從一進門,注意力全在母親身上,並沒有跟老人打招呼,但是梁妍卻一直在盯著老人看,最後老人也感受到了這道視線,轉頭看了看梁妍。梁妍這才反應過來,朝老人低頭問好:“爺爺好。”
顧國鬆沒答應梁妍,而且隻看了她一眼就繼續看著顧澤序。這個臭小子,居然這麽久了,都沒跟自己打招呼?
梁妍被冷落了,顧澤序抬眼看一下老人,語氣不善:“你們來做什麽?我母親身體不好不經叨擾,以後就不要隨意來拜訪了。”
梁妍被嚇得握了握顧澤序的手心,顧國鬆被他一梗,拄著拐杖的手也緊了緊。“你就是顧澤序,我的孫子?”
吳琴心裏激動不已,這是本家要認回澤序了嗎?在吳琴看來,這是好事,顧家本家家大業大,顧澤序又是正經的顧家人,要是能得到顧家的庇佑,別說什麽YOUNG集團了,根本都不放在眼裏。吳琴想到這些,竟然有些激動得想流淚,這麽多年了,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顧澤序卻沒什麽好表情,既然這麽多年都放任著他們母子倆,現在來認親嗎?可笑!“是不是您的孫子,是您自己要去驗證的事情,但是我這麽多年來,都是和母親長大生活的,將來也不需要什麽別的親戚了。”顧澤序表情冷峻,語氣不善,“天色不早了,請離開我們家,不然就要報警擾民了。”
顧國鬆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待遇,現在坐也不是,走也不是。血緣果然是種神奇的東西,梁妍坐在旁邊看著兩個男人的表情,顧爺爺也是一樣的冷酷表情,跟顧澤序越看越像。最後,顧國鬆杵著拐杖站起來,馬上有助理上前攙扶。
“看來你過得很滿意,”顧國鬆看一眼吳琴,“你別的本事沒有,倒是把兒子教的不錯。”留下一臉驚喜的吳琴,顧國鬆由助理攙扶著,深深地看了眼顧澤序,轉身離開了顧家。
吳琴一下子泄了氣,捂著胸口大口喘氣,坐在顧國鬆麵前實在太有壓迫感了,她大氣都不敢出地待了兩個小時,自己都佩服自己。“你幹嘛這樣對爺爺?”吳琴責怪地對兒子說,
“難得見顧國鬆這樣子服軟妥協,你都沒看到嗎?現在不和本家修補關係,過了這個村哪裏還有這個店?
梁妍自被顧國鬆冷落,也知道自己應該是不受老人喜歡,心裏自然有些不舒暢,但是她一句話都沒說,隻是好奇地看著顧澤序,內心暗自希望他不要選擇那個本家。說她自私也好,不思進取也罷,梁妍就是想和顧澤序像現在一樣生活下去。
顧澤序沒有正麵回答,招來保姆,“母親今天受累了,早點休息吧。我和妍妍先回去了。”
吳琴倏地站起身,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梁妍欠了欠身:“媽,我們先走了。”顧澤序牽過梁妍的手,兩人就離開了顧家。
顧澤序心情很複雜。梁妍看得出來,所以一路上都沒說話,到了他們的家,梁妍洗完了澡,顧澤序在她身後抱緊了她。
兩人順其自然地躺倒在床上,和往常不一樣了,梁妍想,顧澤序今天很糾結,和自己做那種事情的時候第一次有些忙亂的感覺。
“妍妍,我該怎麽辦才好?”顧澤序躺在旁邊,摟著梁妍說些話。梁妍累極了,可還是像個幼兒園老師一樣摸摸他的頭,“不要怕,我們還能繼續這樣生活下去的,對吧。”她何嚐不害怕?那麽龐大又強大的家族,要是顧澤序真的回去了,自己該怎麽辦?想起晚上顧爺爺的態度,梁妍毫無安全感,縮緊了自己的身體往顧澤序懷裏鑽。
顧澤序抱著她,就這樣過了許久,梁妍都快睡著了,才隱約聽見他說:“嗯,我們會一直這樣生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