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吳樾
夜總會裏的音響十分厲害,才這一會兒,梁妍就覺得自己頭都快要炸了。忍不住朝白澍翻了個白眼:“你也真是夠可以的,看來白天上班不是很辛苦吧。”白澍聽她這樣吼著跟自己說話,有些好笑,
“那不是,沒有家庭,沒有女朋友,總得自己找個法子消遣吧。”
他知道梁妍不舒服,燈光太暗,他想著快點找到那個人,索性牽起梁妍的手腕走。終於在夜總會的一個角落裏看到那個女人,或者說是老鴇。
老鴇正在大聲斥責著一個年輕女孩子,這裏音響已經夠大了,可梁妍還是覺得這個老鴇的聲音更大。“裝什麽清高,客人讓你喝個酒罷了,又不是讓你脫褲子!”這種汙言穢語梁妍聽了很難受,但是那個被罵的女孩子隻是低著頭,並沒說什麽,隻是等老鴇消停一會兒了才插嘴,
“他們在酒裏下藥了,當著我的麵。”
梁妍聞言有些震驚,因為那個老鴇給了姑娘一個耳光,“沒用的東西,來這種地方裝什麽清高?”
白澍也不想梁妍看到這些不幹淨的東西,想拉著梁妍先到一個包廂裏坐著等人,可是梁妍轉頭看著自己,有些難以啟齒地開口:“吳樾在這裏也做過這種事情嗎?也這樣……挨過打嗎?”
白澍心裏雖然有答案,但還是想安慰一下梁妍,“她不一定在這裏,可能是我看錯了。”兩人先到一個包廂等候,那個老鴇在外麵教訓夠了年輕的賣酒小姐,這才堆著笑容來到包廂跟兩人打招呼。
“剛剛就看到二位了,可不就是在忙著嗎?”老鴇臉上堆砌著笑容,梁妍怎麽看都覺得刺眼。她看了一眼白澍,示意他趕緊說了事情離開這裏。“是這樣的,我們今天想找您了解一個人。”
白澍是這個地方的老熟人了,他這個男人,看起來風花雪月,其實專注起一件事情來的時候,很多人可能都會“不認識”他,就像這個老鴇,她還是第一次見白澍這麽正經,倒是以為是梁妍的原因了。
老鴇也不是什麽傻子,愣了一下又恢複之前的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白爺真是說笑了,我能認識什麽人幫的上您的,真是哈哈哈……”梁妍簡直一分鍾都不想在這裏呆下去了,直接開口:“吳樾您認識嗎?”
老鴇下意識想說不認識,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有點來頭,這麽多大人物來找她,那自己就更加不能輕易把她泄露出去了,好歹留著以後敲她一筆。白澍見狀,熟門熟路地癱在沙發上,“董事長,我早就說過這樣來找吳樾很麻煩的,您偏不信,我看啊,直接讓顧澤序再收了這家酒吧不就好了,這樣您也不用親自來。”
話是對梁妍說的,可是白澍卻看著那個老鴇。老鴇這才知道眼前這位女子是他的老板,白澍已經是A城很厲害的一號人物了,比他還厲害的,那……老鴇難以抉擇,“吳樾啊,她早就不在這裏工作了,說是出去和男人結婚了,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看來吳樾真的在這裏工作過,怎麽想一個豪門的小姐淪落到來出賣身體都是很悲慘的下落,梁妍心情突然就有些鬱悶,拿了桌上的車鑰匙,準備去外麵車子上等白澍。“你再查一下包廂的記錄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顧澤序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連著打了三個噴嚏,雖然是一件小事,但還是讓他覺得有些心氣不順,果然,到了和平酒店,原來約好的經理卻說今天和別人有約了,讓顧澤序改天再來,事情有些離自己的計劃外了,顧澤序也不是第一次遇上這件事,讓邢光留在後麵看著經理約的人是誰,自己帶著方毅回到酒店核對策劃案。
方毅也不是第一次被客戶放鴿子,這種時候大多數是發生了變數,他憂心忡忡地問顧澤序:“難道又有什麽競爭對手插進來了?可是為什麽和平酒店連聽都沒聽我們的策劃就讓別家插進來?這說不過去啊?”
邢光打來電話,說蕭經理約的是首都另外一家公司,老板是蕭經理的嶽父。“如果是因為親戚關係才插進去的還好說,如果是因為對方拿出了更好的策劃,那就難辦了。”顧澤序自言自語,召集了所有來首都的工作人員來開會。
這次來首都的主要工作人員就是方毅,邢光還有一個韓玲秘書室裏的小秘書,幾個人都看過策劃案,大家在酒店房間裏又看了一遍策劃案,都覺得這個策劃案完美得天衣無縫,根本沒有敗下陣來的理由。可是到了下午,和平酒店方麵就發出了官方消息,宣布和早上見麵的公司簽下合同,宣布合作。
這不亞於是一個晴天霹靂了,顧澤序坐在酒店的書桌上,看著平板裏的報道一遍又一遍,剩下的幾個工作人員則在他麵前站著一句話都不敢說。“怎麽可能?對方的策劃怎麽會跟我們的這麽像?”雖是問句,但顧澤序用低沉的嗓音說出來就有一種很肯定的語氣,他們的策劃泄露出去了,還因此被搶走了一單生意。
“誰泄露出去的,我自己會查清楚,現在,你們去找和平酒店的那個蕭經理,看看什麽時候能約出來見個麵。”聽到這句話,幾個人如獲大赦,紛紛離開。顧澤序看著他們的表情,怎麽想都想不清楚到底誰會把策劃案泄露出去。
白澍回到車上的時候梁妍已經睡了一個小覺,他把車裏的空調調高了兩度,梁妍剛好醒過來。“怎麽樣了?查出點什麽嗎?”白澍點頭,“那個老鴇不肯讓我看登記本,但是剛才那個挨罵的姑娘偷偷告訴我說吳樾最後一次來上班的時候,是一個叫邢光的人包了廂,而且吳樾去裏麵做了一筆大生意。”
“邢光?”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還是讓梁妍嚇了一跳。她馬上拿出手機給韓玲打了電話,“邢光最近是不是結婚了啊?”她記得有一次去顧澤序的公司的時候,聽韓玲工作室裏的人在說邢光的事情,那時候就聽了幾句。
“那邢光家的住址你給我一下。”
來到公寓樓下,梁妍讓白澍去按門鈴,自己躲在門後,以免吳樾從裏麵看到了自己不願開門,她真心希望邢光沒有和吳樾結婚,她簡直不敢想象顧澤序那麽信任的一個下屬要是真的是叛徒的話,他該承受多大的損失。
可是應門的聲音梁妍永遠不會忘記,一聽到就站直了身體,也讓吳樾看到了她,在吳樾要關門的最後一秒鍾,白澍推開了門。“幹什麽?”吳樾一見到梁妍就發瘋似的大喊大叫。不僅吳樾是梁妍的噩夢,梁妍何嚐不是吳樾的噩夢?
梁妍走近了吳樾,發現自己真的沒有看錯:“你居然還在A城?那柴致以呢?”說到這個吳樾突然使了勁,上前推了一下梁妍,幸好白澍在後麵扶著,才沒有摔倒。
“別提我媽!”吳樾像是暴怒的獅子,“我們一家被你們害的還不夠慘嗎?現在過來找我幹什麽!”
梁妍撥開白澍的手,現在她沒有心情跟吳樾在這裏糾結她們母女為什麽還在A城,“你跟邢光結婚了?那顧澤序……”梁妍自言自語,要是顧澤序不知道這件事情,這次他還帶著邢光去出差了……白澍輕咳一聲,
“梁妍,快給顧澤序打個電話。”
梁妍這才反應過來,吳樾聽到他們要給顧澤序打電話講這件事剛才還掙開白澍,現在卻拉著梁妍的手:“你把我們家還得這麽慘,這會兒這麽快就想走了?”說著開始大哭撒潑,引來樓道裏的居民出來張望。
梁妍被她突然而來的情感投入嚇了一跳,連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你瞎說!你們明明是咎由自取!”吳樾本意不在跟她糾結這件事,隻顧著大哭大叫,鄰居們指著梁妍和白澍竊竊私語。
白澍臉色越發難看,上前將人拉開,一把將吳樾推進屋裏,然後動作流利地將門帶上,拉著梁妍穿過那些鄰居,還大聲說了句:“看什麽熱鬧,不怕惹事情是吧?”他本來就身材高大,這下冷著臉,顯得更加氣場滿分。那些圍觀的群眾雖然不滿,但終究還是打哪來回哪去了。
兩人回到車裏,白澍從車裏的小抽屜拿出備用的藥酒想幫梁妍擦手腕,剛才看到吳樾那麽用力抓梁妍的手,向來不對女人動手的他都看不下去了,現下梁妍手腕又紅又腫,可想而知吳樾是使了多大的勁。
梁妍從高度緊張的狀態下走出來,雖然麵無表情,眼淚水卻嘩嘩往下流,像是不要錢的珍珠,拿出手機,撥了幾次,才找到顧澤序的電話號碼。“怎麽辦?”梁妍聲音裏有明顯的哭腔,“他不接電話!”
白澍知道她心裏著急,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方毅的電話號碼,“叫顧澤序接電話。”接著把手機交給了梁妍。
顧澤序正在跟和平酒店的接待人員交涉,她們無論顧澤序怎麽說,都不願意給他安排和蕭經理的見麵。“這簡直一點信用都沒有!”邢光惱怒地對工作人員說,他們站在這裏說了半天,邢光臉都吵紅了。
“總裁,夫人給您打了電話。”方毅把手機遞給顧澤序,他走到一邊,深吸了一口氣才接電話,這種事情,他還是不想讓梁妍知道的太多。
“唔……你怎麽不接電話啊!”梁妍聽到顧澤序熟悉的聲音,沒忍住哭出聲來,在他麵前,她從來就不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