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不為人知的痛
葉母抬手就是一巴掌,葉修直接攥住,將她甩開。
“母親。”葉修說,“我早就不是那個隨你打罵的孩子。”
“你”
葉修口口聲聲叫著她母親,可這麽多年來,也都是保持著表麵的尊重。
這個身居高位的男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再也不是她能控製的人。
她甚至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竟然已經連偽裝都不屑一顧。
“小修,不管你多恨我,媽媽都是為了你好。”葉母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口的怒火,“如果不是媽媽,你也不會有如今的成就,對嗎”
葉修低聲笑了出來,“我能到這一步,確實要感謝你。如果不是為了擺脫葉家,我想我真的不會到現在的位置。”
“葉修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葉修說的的難麽直白,葉母再蠢也知道他這話裏幾分真假。
“我當然知道。”葉修將煙捏滅,“母親,如果您還希望葉家是葉家,那您就不要再打擾安淺。”s11
葉母突然問:“難道你也喜歡上了”
“喜歡”
葉修雙手插在褲兜裏,居高臨下的睨著她,譏諷的扯唇,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
“您覺得我還懂什麽是喜歡嗎”
曾經的葉母,在葉修三歲時就開始不斷的剝奪他的喜歡。
喜歡的玩具,喜歡的零食,喜歡的小貓小狗,隻要是葉修喜歡的,葉母都會當著他的麵全都破壞殺掉。
葉母想要的,就是一個冰冷無心的男人,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在軍部裏活出成績。
她的教育顯然是成功的,葉修成了有名的冷麵閻王,他的冷酷無情出了名,為葉家帶來數之不盡的讚譽,讓葉家越走越遠,也越來越無人敢欺。
但是,她消耗的不僅僅是是葉修對外界之物的喜歡,還有對這家裏的感情。
而讓他徹底厭棄時,是十八歲生日那天。
為了讓他遠離女人,她對他下藥,找來三個女人。
她們雖然沒做到最後一步,但卻成功讓他厭惡了女人的身體。
一定程度上,葉母也做到了。
從那天開始,隻要想到那晚的荒唐,他就覺得惡心泛嘔。
葉修麵無表情,“母親,如果再讓我知道您不肯罷休,那我隻能讓秋去監獄裏為您贖罪了。”
話落,葉修直接離開。
葉母氣的渾身發抖,好一會才憤怒的咆哮:“葉修媽媽全都是為了你們啊為什麽,你們就不懂”
“那這份好,您還是收起來吧,我受不起。至於秋,您也到了,他比我還要厭惡您的好。”
葉修涼涼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葉母雙眼發紅,著他的背影,眼淚一點點流出來:“為什麽,你們就不明白媽媽的苦心,隻有安淺,必須是安淺啊”
角落裏,安淺冷漠的站在那裏,將這些對話全都聽完了。
她沒想過,葉修和葉母的關係竟然會這麽差。
更不明白,葉母對她的執著。
安淺想到葉母和安家的關係,眸光漸漸幽深起來。
難道關於她的身世,葉母也知道什麽
等葉母走後,安淺這才走了出來,可她剛出來,就到了不遠處,靠著樹幹向這裏的男人。
葉修。
“都聽到了”
葉修走過來,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因為離得近,安淺甚至聞到了他身上肅殺的味道。
這個男人,哪怕沒有穿著作戰服,身上也總有戰場特有的味道,那是冷酷的、暴虐的、殘酷又血腥的味道。
“嗯。”
葉修低頭,在暗光下著她:“如果可以,就少和葉家接觸。這裏,沒有好人。”
安淺問:“包括你嗎”
“嗯。”葉修頷首,“包括我。”
安淺抬眼,就到葉修一雙深邃的眼:“你回來,是有話想和我說”s11
葉修點頭,直言不諱,“白瀚是個軍事人才,他留在ne太浪費了。”
關於白瀚,安淺也覺得有些委屈,但卻沒料到,葉修會給出這樣的評價。
“他對於軍事特有的布局和攻防都有獨特的見解,不需多久,他就會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葉修問,“他能給我嗎”
安淺鮮少葉修這般認真,“這些事,你應該去問他,而不是問我。”
“因為你是老板,他很在意你。”葉修直說。
“你們私下聯係過了”
“嗯。”
葉修點頭,安淺沉默稍許,“如果這是他的選擇,那麽我自然會尊重他的選擇。但是,我還是希望,這是他遵從本心選擇的路。”
“我不會誤導他做任何選擇。”
葉修天生帶著號召力,他的一言一行似乎都讓人從內心信服。
他說,安淺就信了。
安淺說:“好。”
葉修點頭,深深了眼安淺,漸行漸遠。
安淺著葉修高大的背影,竟是感覺他的孤單。
整個h國,似乎都在這位年輕的少將肩上。
他是祖國最優秀的領袖,也是最優秀的戰士。
每每想到這一點,安淺都發自肺腑的尊重他。
葉修那麽敏銳,自然知道安淺在他,而這目光,就像是過去一樣,依舊幹脆透著信賴與崇敬,但也和所有人向他的目光一樣。
沒再回雲居的包間,葉修不想麵對那些虛偽的人臉,他直接出了雲居,順著街道往回走。
臨近十二月的天很冷,可葉修卻感覺不到。
他有些記不清了,似乎是在十六歲還是十七歲時,他就被丟在大雪山裏,用了正整整半個月才爬了出來。
那時的他,全身凍傷,他麻木到隻剩下大腦裏的一個念頭,那就是活下去,拚死也要活下去。
他不顧一切,生吃野獸,喝著它們的血,披著它們的皮,像是個野獸一樣拚盡全力活下來了,而他也真的像那時求生的欲望一樣,成為了瘋狂的葉修。
所有人都著他如何風光,如何權力無邊,可他的心卻早已經死了,連同那個曾經渴望陽光的葉修。
當雪鑽出雲層,一點點落下來的時候,葉修抬頭,望著無盡的黑夜,那麽艱難的低喃。
“安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