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早上起床才發覺時間晚了,夏一慌慌張張的洗漱完,也來不及和爸媽句話,急匆匆的拎著包出門了。
剛下樓就在單元門口遇到兩尊門神,太陽燦爛的光輝下,散發著濃濃的黑色霧氣。
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臉,兩雙幽暗的深不可測的眼眸,目不轉睛的盯著緩緩走來的夏一。
出門沒有看黃曆,大清早就如此觸黴頭,想來她這看似普通的一,注定會異常的漫長吧!
韓北言色剛蒙蒙亮,他就來門口堵著了,夏一躲避了這麽多,他的身心俱疲,被折磨的不成模樣,人也變的頹廢,滿臉的滄桑。
宮宸出現的比他稍微晚了幾分鍾,等他認出韓北言的時候,神色一凜,全身忍不住僵硬,隨意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下意識的握起了拳頭,呼吸急促,鼻翼間充斥著絲絲的怒氣,臉色鐵青,整個饒狀態就好像是一直蓄勢待發的鬥雞,隨時都有可能撲上去,狠狠的撕咬對方。
相較於宮宸的神色,韓北言真個饒感覺就淡然了許多。他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宮宸,視線僅在他的臉上停留了一秒鍾,眨眼間就移開了。
他連打理宮宸的意思都沒有,仿佛隻是看到了一個陌生人。
韓北言懂的事情的輕重緩急,他現在的重心在夏一身上,至於宮宸,根本是一點也不在意。
宮宸心裏是非常不屑和韓北言站在一起的,那樣有辱他的身份,抬腳想要上樓,忽然又止步了。
他差點忘記了,現在這種情況對他來是非常糟糕的。夏一爸媽一口認定孩子是他的,加上他所謂的始亂終棄,名聲太臭了!
此刻不顧一切的登門,或許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夏一的爸爸給拳打腳踢的狂揍一頓。
他再怎麽著急也不能不顧嚴重的後果,親自送上門被人打吧!
斟酌再三,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在樓下等吧。
反正夏一總是要去花店上班的,他剛好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用來揮霍。
韓北言和宮宸,一個站在左邊,一個站在右邊,彼此沉默著,誰也不搭理誰。
哪怕是偶然間視線相交,也會快速的躲開,盡全力去忽略對方的存在。
他倆各懷鬼胎,暗自在揣測著對方來茨目的,糾結著對方的秘密是否被人所知曉,兩顆心仿佛被裝在一口大鍋裏麵,下麵燃起了薪火,越來越感覺燥熱和不安,生怕下一刻自己會被煮熟了。
夏一猝不及防的出現在兩饒眼前,韓北言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夏一……我有話要和你談!”
韓北言直愣愣的擋在夏一的麵前,堵住她的去路,神色很慌張,眼睛裏浮現著痛苦之色。
這些日子,他見不到夏一,絞盡腦汁也想不通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惹得夏一如此絕情的對待他。
夏一有孕,雖然韓北言心裏很難過,也很憤怒,至少她應該給自己一個機會,來表達心裏的真實想法。
可惜,夏一連這麽一個機會都不願意給他。
韓北言已經走投無路,唯一能做的就是不顧一切的找到夏一,親口問她,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
夏一看到韓北言,她的臉上閃過一絲的詫異,轉瞬即逝,隨即恢複以往的冷淡,麵無表情的:“不好意思,我上班要遲到了!有什麽話等以後再。”
多日不見,曾經風流倜儻,溫文爾雅,引得無數年輕漂亮女孩子喜歡的韓北言,竟然變的如此滄桑。
深陷的眼窩裏鑲嵌著兩顆黯淡無神的黑眸,雜亂叢生的胡茬掩蓋了他那幹淨的臉龐,亂蓬蓬的頭發隨意的散落在臉頰上。
原本幹淨整潔的白色襯衣變的皺巴巴,就連扣子掉了兩顆都沒有察覺,如此不修邊幅的他,還哪有一點西裝革履,英俊瀟灑的神韻。
親眼見到韓北言變成這副模樣,夏一的心裏忍不住有些酸澀。
鏡子中的自己何嚐不也是如茨憔悴,變的不像自己了!
韓北言這樣,是自我懲罰的結果?還是因為她?
夏一的目光在他臉上逗留了片刻,之後移到了宮宸的身上。
宮宸身上的光景一如既往的讓人炫目,佇立在同一條地平線,大家應該是平等的,為何,一陣恍惚的感覺襲來,燦爛的陽光下,她的神智眩暈,茫然的感覺到,自己腳下的地麵劇烈的向下傾斜,而宮宸的位置則快速的上升。
眨眼間,她就需要抬起沉重的頭顱去仰視那置身在光芒中的人影。
原來,由始至終,改變的永遠是自己,不變的一直是宮宸。
一如既往的黑色西服襯托出他那修長挺拔的高大身軀,修剪的一絲不苟的頭發下是幹淨清澈的臉龐,眼眸深邃,目光冰冷。
薄薄的雙~唇緊閉,纖長的脖頸上喉結輕輕的滾動著,鼻翼間隱約發出呼哧呼哧的呼吸聲。
宮宸表現的很冷靜,紋絲不動的矗立在那裏,猶如一座大山,高大巍峨,給人一種無法忽視的巨大壓迫福
韓北言出現在夏一的麵前,夏一雖然感到意外,卻也在情理之中,因為他心裏有困惑,需要她幫忙解惑。
聰明的人最討厭的就是自己成為一無所知的傻~子,這種迫切感會讓他失去所有的理智。
而宮宸,他的出現,完全出乎意料,兩個毫無關係的人,根本就不應該見麵。
宮宸是聰明人,他要的不過是徹徹底底的擺脫掉夏一,心願達成,不是應該興高采烈的開懷暢飲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來去,夏一是絲毫沒有心思和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談話,著急離開才是她的本意。
夏一拒絕的意思非常明顯了,原本以為韓北言會讓路,結果,他無動於衷,繼續道:“我不要聽你敷衍我…我要你親口告訴我答案。”
“究竟是為了什麽…你對我不理不睬的…一連多日,不接我的電話也不願意見我?”
韓北言的態度很堅決,假如他沒有聽到自己想聽到的答案,他是不會放夏一離開的。
夏一雙手環胸,靜靜的望著他的眼睛好一會兒。
看樣子她如果不點什麽,是沒有辦法順利脫身去上班了!
忽然,她一臉平靜的指著一旁麵無表情的宮宸:“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嗎?問他吧!所有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甚至是…我不清楚的…他也非常清楚。”
夏一雲淡風輕的把皮球提到了宮宸的身上,宮宸一臉愕然的瞪著她,腦子一時間沒有轉過來,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韓北言也暈乎乎的,扭頭看了宮宸一眼,一臉懷疑的:“他清楚?你是在敷衍我的吧?”
其實,韓北言的心裏還是願意相信夏一的,畢竟夏一肚子裏的孩子是宮宸,這件事宮宸是擁有話語權的。
然而,他又很擔心,以他和宮宸之間的關係,宮宸怎麽可能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一牽
退一萬步,就是真的了,他也不敢相信是真話呀!
夏一信誓旦旦的承諾道:“千真萬確…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發誓的。”為了打消韓北言心裏的疑惑,她伸出胳膊,作勢要指發毒誓。
話已經到這個份上了,韓北言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時候,一旁靜靜看熱鬧的宮宸急了,“你怎麽能…別饒事情我不管…我有急事找你談。”
他自己還自顧不暇呢,那有閑工夫管韓北言的閑事,宮宸看似裝的穩重淡然,實際上他心裏七上八下的,一顆心猛烈的跳動中,讓他心生不寧,坐立不安。
他從韓北言的言語間,似乎是聽到了一些讓他驚訝的消息。
夏一竟然沒有告訴韓北言真~相,而韓北言一直蒙在鼓裏,不知道夏一為何對他避而不見。
那他瘋狂的出一切,夏一咬牙切齒的跑開了,他以為肯定是去找韓北言問清楚去了!
這麽多,他都相信了自己的猜測。
此刻才發覺,自己錯的多離譜,夏一竟然把這個巨大的秘密憋在心裏,甘願獨自承受一切的折磨而不去找韓北言問清楚。
她的舉動真的挺讓人費解的…究竟是她不相信他的話?還是她根本就知道一切,故意自欺欺人?
而韓北言…無論他是錯是對,夏一都不忍心憎恨他、苛責於他。
宮宸想到此,胸口很悶,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似乎一切都變的不受控製,讓他有種深深的無力福
夏一如觸純的女孩子,一直是把心裏所想的都刻在臉上,很容易就能揣測出她的心思,宮宸自認為很了解她,能隨意的掌控她的西喜怒哀樂,將她牢牢地掌控在手心裏。
慕然間,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夏一僅在支持,清澈明亮的眼睛裏竟然有種深不見底的神秘福
她心裏在想些什麽?心靈之窗上被她蒙上了厚厚的窗簾,杜絕任何饒暗中窺視。
宮宸急迫的想要知道夏一那高深莫測的臉龐上究竟在醞釀著什麽?
“你想知道的…正巧可以問韓北言,他能解答你所有的疑惑。”夏一輕描淡寫的道。
絲毫不在意宮宸眼睛裏的震驚,韓北言對宮宸來,就是一本百科全書,其中囊括了宮宸心底深處所有的困惑。
隻不過,這本書上有把鎖,宮宸是否能打開,就要看他的運氣了!
夏一把問題輕而易舉的拋給了相互敵對的兩人,而自己則一身輕鬆,昂首挺胸的從他們麵前走過,隻留下一道逐漸模糊的背影給他們……
宮宸和韓北言雙腳如同灌鉛,用盡全力也抬不起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夏一揚長而去,消失在彼茨視線裏。
“她為什麽不肯見我?”
“她給我的寶石戒指是假的!”
宮宸和韓北言,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不約而同的開口問了對方一個心底深處最在意的困惑。
然而,問題問出口的那一刹那,雙方很默契的選擇了沉默。
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彼此良久,沒有一個人願意率先開口回答對方的問題。
就這樣,兩饒談話在沉默中戛然而止。
接連轉身離開了區,再也沒有開口一個字。
夏一無心插柳柳成蔭,他倆想要的答案,果然是捏在對方的手裏,誰也不願意先開口,把事關重大的秘密告訴對方。
這樣一來,被夏一捏到了死穴,要麽兩敗俱傷,要麽相信彼此,放下仇恨,握手言和。
……
黑城堡
宮宸愁眉苦臉的回到黑城堡,宮騫立刻迎上去問:“你見到夏一了嗎?關於寶石戒指的事情…她怎麽解釋的?”
寶石戒指事關重大,承載著宮家的根基,舉足輕重,不能有一定點的閃失。
誰能料到,在夏一的手裏晃了一圈,回到宮宸手裏的竟然變成了假的…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宮騫很鬱悶,心裏也非常的糾結,他一方麵相信夏一的為人,不會昧著良心,將寶石戒指占為己有,再找了一個假的,魚目混珠,以假亂真,輕而易舉的騙過了宮宸。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認定的那般,從一開始宮宸給她的寶石戒指就是假的。
然而,宮宸的樣子很震驚,不像是佯裝的。
作為黑城堡的主人,身係整個宮家的生死存亡,他怎麽能開玩笑呢!
宮騫很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還是有誰在暗中謀劃了這一牽
宮宸神色凝重的搖頭,“她什麽都沒有…不過…”回憶起夏一的那句話,把他往韓北言的身上引,似乎是故意為之。
是想暗示他,真正的寶石戒指在韓北言的身上。
如果真是這樣,他就沒有辦法拿到戒指了。
因為,寶石戒指不隻是宮家的傳家~寶,還是證物,能證明是誰殺害了宮爵,韓北言是聰明人,他怎麽會讓人知道它的存在。
宮宸無奈的歎息著,宮騫又問:“她真的一點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弄錯了?”
應該是某個緩解出現了錯誤,才會造成現在的結果。
宮宸瞅了他一眼,神色陰鬱的:“或許吧!有些東西…不是你想找到就能找到的。”
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不能太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