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夏一越越生氣,別看她理直氣壯,振振有詞的替宮騫辯解,然而她的這些話,根本站不住腳。
到底,宮騫為了自己逃命而拋下宮宸原本就是錯的。
更何況他離開之後,並沒有拚盡全力去想方設法的找人搜山,尋找宮宸的下落。
而是因為韓北言一聲令下就默不做聲,任由宮宸在南禺山裏自生自滅。
當初,夏一也因此而怒不可遏,對宮騫的所作所為感到非常的失望。
後來,她漸漸地服了自己,宮騫這樣屈於韓北言的威嚴而選擇明哲保身,或許是有不能的苦衷。
畢竟,他不能明目張膽的和自己的父親作對,那樣就太不孝了!
自從宮宸出事以來,走到現在,可謂是一路坎坷,災難不斷。
從眾星捧月到眾叛親離,短短一個多月,宮宸曆經了這一輩子第一次遇到的大起大落,狼狽如喪家之犬。
宮騫在他無家可歸的時候及時伸出援手,已經非常難得了。
和那些落井下石,趁機奚落他的那些人比,他心裏至少應該多少存在一些感激之情吧!
倘若宮宸試著站在宮騫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或許他的想法會有所改變。
可惜的是,夏一的這些自以為是的想法,到了宮宸這裏根本行不通。
因為,宮宸之所以突然仇視宮騫,並不全是因為宮騫把他獨自仍在山裏。
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在他失蹤的前一夜裏,他的水杯裏被人下了藥,雖然隻是一些鎮靜劑,並非毒藥。
但是,在他昏睡之後,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溜進了他的帳篷,趁機偷走了他隨身攜帶的寶石戒指。
之後他醒來,明白了一切,懊惱自己的粗心大意,給人可乘之機,滿心的自責。
幸好,他有先見之明,為了以防萬一,進山的時候,他身上帶著真假兩枚寶石戒指。
被盜走的是一枚假的,總歸有驚無險,他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整個石油勘探隊,豺狼環伺,每一個人都很可疑,為了防止再次發生意外,隻能趁人不備,悄無聲息的溜走。
宮宸躲在山洞裏,無數次回憶進山之後發生的點點滴滴,任何的蛛絲馬跡他都不放過,為的就是找到有誰能在他稍微放鬆警惕之後,一擊而中,順利的偷走寶石戒指。
他每個人都懷疑過,最後把注意力放在了宮騫的身上。
雖然他根本不願意這麽做,因為他想不通宮騫這麽做的動機。
如果是因為聽了他父親的命令,那麽之前宮騫有很多的機會可以出手。
新的石油資源還沒有找到,這時候偷走戒指,對宮家而言就是致命的打擊,很可能直接導致宮家的覆滅。
宮三爺是聰明人,這點怎麽可能想不到呢?
宮騫從就很叛逆,他不是那種對父親的命令言聽計從之人,否則,當初他也不會在所有人都對宮宸退避三舍,唯恐避之不及的時候,還毫無顧忌的施以援手。
這樣的他,究竟是為何會突然變的如此陌生?
夏一不了解其中的內情,為了替宮騫話,一味地指責宮宸。
她這種不問青紅皂白咄咄逼饒模樣,給宮宸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感到很無語。
他不敢想象,宮騫真的會是下一個韓北言嗎?為達目的,拿著夏一當擋箭牌,煞費苦心的利用她來對付自己嗎?
宮宸不想和夏一這個糊塗蟲繼續爭吵下去,那樣隻會讓敵饒陰謀得逞。
“聽你的意思……我還應該感激他了!”宮宸一臉鄙夷的斜眼瞪了宮騫一眼,冷笑道。
宮騫誠惶誠恐的揮揮手,激動的喊道:“不是……是我不對,是我對不起你……”
“我明白自己錯了!我希望你能原諒我。”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宮宸臉上的輕蔑讓宮騫漲紅了臉,羞愧的無地自容。
夏一愣了一下,還以為宮騫沒有勇氣承認自己的錯誤呢!
這樣也好,至少她沒有白白的替他出頭,瞧他認錯態度誠懇,宮宸應該會消氣吧!
宮宸忽然冷哼一聲,一聲不吭的轉身回屋了。
宮騫低著頭,滿懷期待的等著宮宸原諒他,結果……
夏一感到很無語,宮騫已經鼓起勇氣,低聲下氣的懇求她的諒解,不曾想,宮宸竟然一個字都沒就揚長而去,僅僅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給他。
一臉憂贍宮騫看起來很可憐,夏一想試著安慰他,卻被他給快步跑開了。
目不轉睛的望著宮騫逐漸遠去的身影,她忍不住搖頭歎息,宮騫應該很傷心吧!
再扭頭瞪著宮宸緊閉的房門,竟然忍不住低聲自言自語:“宮宸真的夠可以,把最後一個對他好的宮家人給作沒了!”
今後,宮宸就是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眾叛親離,一無所有的失敗者。
市中心圖書館
夏一聽韓北言找了孫領隊問了一些事情,她心裏很擔心。
恐怕孫領隊因為受他所托去南禺山找宮宸的事情被韓北言知道,更怕韓北言對他不利。
不敢遲疑,急匆匆的打電話約他見麵。
原本是打算中午請他吃飯的,不湊巧的是,他已經吃過飯了,正在圖書館裏麵找資料。
夏一隻好過來找他。
走進圖書館,撲麵而來的墨香味讓她感到一陣眩暈,心口忽然感到一陣的刺痛。
這種曾經無比熟悉的味道,如今竟然變的如此陌生。
回憶起之前在學校的生活,每除了上課幾乎都泡在圖書館裏麵,沉浸在書香彌漫的世界裏,那樣的日子很充實也很有趣。
如今,她已經不記得自己上次拿起書本是什麽時候,每都要處理無數的棘手問題,刀光劍影,血雨腥風,能在瞬間改變一個人。
她也在潛移默化中,不知不覺間變的麵目全非。
幸福和歡樂從她身上給剝離出去了,消失的無影無蹤,徒留悲傷在心頭。
望著身旁那些全神貫注讀書的人,她悄悄地整理好自己的思緒,環顧四周,朝著孫領隊提示的位置尋找而去。
夏一在人群中找了許久才終於看到了幾乎被一大摞書籍掩埋的孫領隊。
“大師兄,你這是……”夏一滿臉驚愕的瞅著橫七豎八堆著的旅遊類型的書籍,她隨意的瀏覽了一番,大都是旅遊百科全書。
她的眼睛裏充滿了迷惑,雖然孫領隊是登山導遊,看些旅遊類的書籍很正常,隻不過,他麵前擺放的大都是國外旅遊景點和路線,似乎和他的工作沒有多大的關係。
孫領隊聽到夏一的話聲,猛地抬頭,“夏一同學,你來了!”
“實在不好意思,讓你跑到這裏來找我!”
他邊邊合上書,並且把書籍用力推到邊上,這樣就會橫在中間,耽擱兩人談話了。
夏一淡然一笑,“沒關係,反正我也閑著沒事。”
與其留在家裏和宮宸大眼瞪眼的鬧脾氣,還不如出來透透氣呢!
孫領隊問:“對了,宮少爺的傷勢怎樣了?我昨晚回來就睡著了,也沒來得及打電話詢問情況。”
“挺好的,他的傷勢本就不嚴重,況且他身體也健壯,一點皮外傷,很快就好了!”
雖然宮宸身上纏著不少的繃帶,但並不影響他像個沒事人似的下床到處亂晃。
看來還是贍太輕,應該讓他躲在床~上躺幾,或許就安生了!
昨晚和她吵架,今一早又和宮騫鬧脾氣,真是讓人感到很無語。
孫領隊點點頭,“那就好,否則我就沒有辦法和你交代了!”
夏一又問,“韓北言是否找過你?”拐彎抹角不是她的風格,她喜歡直切主題,當然,也是想看看孫領隊的真實反映。
“找過!”孫領隊坦誠道。
夏一急忙又問,“他找你了些什麽?如果是威脅你的話……你要如實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孫領隊幫宮宸,那就是再和韓北言作對,畢竟現在她和韓北言幾乎已經撕破臉,韓北言應該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夏一知道自己用韓北言的把柄來要挾他,真的很卑鄙,但她已經走投無路,別無他法,隻能盡力一試。
自從認識他們這兄弟倆,她也逐漸的被同化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曾經簡單的她,也變得開始玩弄心計了!
二十歲,正是一個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紀,真爛漫,對一切都抱著美好的憧憬,向往多姿多彩的繽紛世界。
而不是像她這樣,一步步踏進一條通往無盡深淵的隧道,逐漸的被吞噬,再也無法沐浴在陽光下。
滿腦子陰謀詭計,爾虞我詐的生活讓她身心俱疲,心力交瘁,人也仿佛老了十歲,變的如此世故,滿臉的滄桑。
孫領隊認真的搖頭道:“沒有,他就是問了我一些山裏的情況,我也照實了!”
“他並沒有再什麽呀!”
他隻是把對夏一講的故事重新講了一遍,第一次或許因為緊張和愧疚,的磕磕絆絆。
有了經驗之後,麵對韓北言,他的故事講的非常流利,韓北言就是不相信也找不到破綻。
夏一愣了一下,懷疑自己想得太多了,韓北言或許還沒有喪心病狂到拿無辜人開刀的地步。
這樣也好,至少她懸著的一顆心可以放下了。
她淡淡一笑,“哦!”,視線再次落在旅遊書籍上,隨口問了一句,“你要出去旅遊啊!”
孫領隊非常興奮的點頭,“嗯,我活了這麽久還沒有出國旅遊過呢!”
“剛好現在有了一些錢,我想趁年輕出去見見世麵。”
“來應該感謝你,是你給了我這個機會,讓我能圓了時候的夢想。”
夏一推辭道:“你這樣感激我,就讓我無地自容了。”
“這些錢是你應得的,來應該是我感謝你……”
“要不是你救了宮宸……誰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已經死了!”
她為了救宮宸,可以是設下了兩道保險。
夏一不了解其中的內幕所以不停的感激孫領隊,可孫領隊卻不敢居功,因為他心裏很清楚,就算沒有他,宮宸照樣能平安歸來。
看宮宸的架勢,擺明是胸有成竹,把一切都計劃的妥妥的,他的出現僅僅是起了微不足道的作用而已!
“宮少爺,福大命大,沒有我,也一定會化險為夷的。”孫領隊尷尬的解釋道。
夏一又,“出國旅遊應該需要不少錢,我不是答應你,等你救了宮宸,讓他再另外支付你一筆報酬。”
“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宮宸的命肯定不止區區二十萬,夏一覺得還是應該和宮宸一聲這件事。
她剛掏出手機,突然被孫領隊製止了。
“不用了……宮少爺已經把報酬打到我卡上了!”孫領隊急忙解釋道。
其實,真的,就是宮宸沒有給錢,他也不會開口找他討要。
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雖然缺錢,但是並不貪財,更不是那種要錢不要命的蠢貨。
知道了宮宸的秘密,他已經站在懸崖的邊緣,雖然宮宸直言,不會對他怎樣,但他還是不太放心。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心點總是好的。
所以,他當即決定,先去國外避避風頭,一則是為了旅遊見世麵,二則是等風頭過了再回來。
他不能什麽都不做,靜等著宮家的人上門來找他算賬吧!
時間長了,肯定會發現些端倪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躲著點總是好的。
“他給了你多少錢?”夏一抬眼問道。
孫領隊伸出兩個手指頭,認真的道:“兩百萬。”
這些錢不止是他的報酬,還有宮宸給他的封口費,當然,夏一不知道。
夏一聽到這個數字,神色平靜,絲毫不感到吃驚。
宮宸支付的報酬是她給的十倍,看樣子他雖然失去了黑城堡,但並不缺錢。
孫領隊笑問:“你竟然一點也不驚訝。”
“宮宸常,他的命是無價的,所以……給多少我也不感到詫異!”
“甚至是……送你一座油田也很正常。”
宮宸的自負和孤傲,讓夏一記憶猶新,屢次想起都忍不住感歎,他對金錢的概念,似乎一直是從培養出來的畸形價值觀導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