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狗拿耗子
人群裏還有不少看熱鬧的人在吹口哨起哄，一旁的幾個書鋪夥計急得團團轉。
可由於這裏頭有不少身份尊貴的公子哥，他們哪個敢貿然上前勸架，誰知道會不會惹上事。
見局麵越來越亂，顧青辭皺著眉走了過去，高喊道：“住手！”
聽到顧青辭的聲音，華子秋頓了一下，就在他一分神的時候，那黃衣公子哥便甩開他站到一旁，還衝他不客氣地啐了一口。
“本少爺來逛書鋪，愛說什麽就說什麽，關你什麽事啊？再敢動手，本少爺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華子秋的臉色更難看了，可他剛要說話就被顧青辭喊住了。
顧青辭重重看了他一眼，“華子秋，你要在這裏鬧事？”
想到這鋪子是懷清的，要是真惹出了事也不好收場，於是華子秋甩了甩袖子，沒有再理會那黃衣男子。
見華子秋站在原地不動了，那黃衣公子哥重重地撞了他的肩膀一下，隨後囂張地白了眼他，領著一幫手下就出了清風書鋪，在門口還摔下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不用想也知道這黃衣公子哥是個官宦子弟，在這個節骨眼上真鬧起來哪邊都不好看。
顧青辭見人走了，連忙提醒書鋪裏的夥計收拾好鋪子，隨後她將華子秋喊上了樓。
書鋪夥計自然是認識顧青辭和華子秋的，見他們上了樓，很快便送了茶水上去。
顧青辭讓竹苓給華子秋倒了杯茶，擰眉道：“怎麽回事？”
華子秋拿起杯子一飲而盡，撇開視線說道：“沒什麽，就是看不慣那小子罷了。”
顧青辭聽得真切，那黃衣男子是因為嘲諷了懷清才被華子秋揍得，她倒沒明說，隻是隨口問道：“聽常貴說你原本計劃都城的事結束了就回江南？怎麽好幾天了還沒動身的打算？”
華子秋突然覺得剛喝下去的茶水有點嗆人，咳了兩聲後說道：“我……我還在等皇上的答複，畢竟推廣薯瓜也不是小事，江南的事我已經交代下去了，所以我幹脆就在都城待一陣子。”
顧青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南昆以及穆君佑的事已經解決了，後麵最重要的就是有關賑災一事，想必皇上今天就會召見你了。”
華子秋一愣，“啊？”
看華子秋這幅心不在焉的樣子，顧青辭笑了笑，“一心惦記著你的薯瓜還有心情來書鋪看雜書？”
正在華子秋訕訕地不知道回什麽話時，底下已經傳來懷清的聲音。
“你說什麽？誰幹的？人呢？人在哪兒？”
聽到武安侯府的小侯爺在鋪子裏被揍了，懷清立馬來了火氣，要知道武安侯府剛剛在書鋪下了一筆大訂單！
沒一會兒，黑著臉的懷清就衝上了樓，“華子秋！你故意的吧？居然跑來我這兒砸場子！還差點打傷武安侯府的小侯爺！你腦子進水了吧？”
華子秋一僵，喉嚨裏堵著的話也沒說出來，賭氣地同懷清說道：“反正我打都打了，一人做事一人當，與清風書鋪無關！”
懷清見他還頂嘴，揪著他的衣襟吼道：“華子秋！你別以為你上次幫了我就能肆無忌憚地砸場子了！”
華子秋扭過頭，“和你說不通。”
懷清更氣了，“青辭你看看，他什麽態度啊，明明就是他惹事，我還得給人家賠禮道歉去。”
華子秋皺著眉道：“不許去！”
懷清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華子秋你沒事吧？”
一旁的顧青辭扶了扶額，決定還是不摻和他們之間的鬧騰，畢竟想摻和也無從下手。
沒多一會兒，一個夥計焦急地跑了上來，同懷清說道：“殿下，武安侯府的小侯爺派人把上次訂的一批書給退了，還說之後的訂單全要撤了，說是這些書都髒了，家學裏用不了！”
懷清臉色一沉，“什麽？不僅這次的，連之後的也全退了？”
夥計連連點頭，“是啊，您快下去瞧瞧吧！書都派人送回來了，就在樓下堆著呢，武安侯府的人還在等著討銀子！”
顧青辭皺了皺眉，邁步先往樓梯的方向走去，“一道去看看吧。”
到了樓下，顧青辭果然瞧見一堆書橫七豎八地被丟在地上，還有不少人圍著在看熱鬧。
見有人下來，武安侯府的管事腳踩一摞書，蠻橫地說道：“這些書全都是髒的，你們自己看看，有些書頁裏的墨都暈開了，讓家學裏的那些個郎君怎麽看？耽誤了學業誰負責？”
“大家夥都來評評理啊！不能因為書鋪是當朝長公主的產業就店大欺客吧？況且這以次充好、騙取銀兩可是列入律法的，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
人群裏好些個武安侯府的小廝，個個都在鉚足勁兒地鬧騰，把鋪子裏原本的客人都嚇走了不少，氣得懷清差點想直接打人。
華子秋更是惱火，他剛剛才和武安侯府的小侯爺起了爭執，還沒到一個時辰，這小侯爺就玩這麽一招，分明就是故意報複！
他沉著臉走到了最前麵，厲聲道：“有種你就讓你主子出來，別再背後耍陰招！有什麽衝我來！”
這管事一聽，喊得更大聲了，“我是來找清風書鋪退銀子的，你是書鋪的什麽人？怎麽？還想動手打人？現在可不是以前，當今皇上最是看重律法的，大不了就去衙門討個說法！”
懷清也惱火了，這武安侯府分明就是故意來找茬的，她把華子秋拉到後麵，沉聲對那管事說道：“他不是書鋪的人，我是！”
說著，懷清指著地上那堆書，咬牙道：“這書是昨天送到武安侯府的，當時侯府家學的夫子也驗過，怎麽今天就出了問題？”
管事哼了一聲，“那是家學的夫子昨天被你們鋪子糊弄了，要不是小侯爺今天檢查這批書還發現不了呢！總之我就是要來討一個說法！”
華子秋氣急，在後麵插嘴罵道：“在背後耍陰招算什麽本事？！讓你們小侯爺出來！”
管事目光一轉，跑到書鋪門口就扯開嗓子嚎道：“哎喲！要打人了！清風書鋪強買強賣劣質書還要打人啊！快來看啊！”
華子秋的臉頓時黑了下來，擼起袖子就要往外衝，“我這就把他趕走！”
懷清拽住了他，皺眉道：“你還要鬧事啊？真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惹麻煩？”
隨後，她惱火地和夥計說道：“趕緊拿銀子扔出去，把他轟走！別讓他在門口亂叫！大不了就當這書不賣了，虧不了多少銀子！”
這時，一旁的顧青辭拉住了懷清，“等一等。”
懷清詫異地看著顧青辭，發現她手裏拿了幾本從地上撿起來的書，“青辭，怎麽了？”
顧青辭攤開一本書，指著上頭暈染開的墨跡，沉聲道：“這是用茶水潑的，估計潑的時間也沒一會兒，而且……聞起來是都城少見的六安茶，都城以及附近一帶都喝不慣這種茶，我記得上回還是在寧遠侯府老夫人那裏喝到的，味道挺別致，所以我有印象。”
說著，顧青辭瞥了眼華子秋，“你幹站在這兒也沒用，不如現在就去查，都城有誰家用六安茶的。”
華子秋這才明白，他們在這兒急吼吼地生氣完全就是白搭，隻有看起來一聲不吭的顧青辭早就在心裏盤算著怎麽扳回這一局了。
他立馬轉身從後門出去了，“好！我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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