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血債血償
越來越接近大都,顧青辭這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南羌的風土人情和之前接觸過的兩個國家截然不同。
南羌是遊牧民族發展起來的國家,南羌百姓大多都善於騎射,再加上這一塊草原遼闊,更多的是一種粗獷原始的美。
到了城門口,顧青辭看到進出城門的大多是自己騎馬的人,包括女人。
男人大多穿著簡單的鑲毛皮襖或者彩色的褂子,有些束發,有些披散著,間或看到幾個身帶侍從的貴族男人,則衣著考究,身上綴了不少的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懷清好奇地看著那些女人,她們的裝扮要比男人精致多了,穿著鑲毛邊的斜襟襖衣,裙擺上繡著各色花朵,有的女人在裙擺上綴了珠寶,一走動就閃著光芒。
和顧青辭小聲說道:“沒想到南羌這裏的女人個個灑脫自在,還能當街和男人飲酒取樂。”
顧青辭看著這些畫麵,同樣頗為感慨,之前去過南昆和西涼,鮮少看到這樣的場景。
“看來這裏民風開放,上位者治理的還不錯。”
一個地方如果女人的地位高起來,那一定是上位者寬厚仁愛。
懷清感慨道:“是啊,可惜吧,他們可汗不知道腦子出什麽問題了,非要去攻打北晉。”
這一點顧青辭也弄不明白,她似乎聽到了什麽,餘光掃了眼經過的一家茶攤,“那些人好像正在議論這次一觸即發的戰亂。”
她隱約聽到了“北晉”、“玉門關”的字眼。
懷清看過去的時候被嚇了一跳,一個又高又壯的猛漢一掌拍在了桌上,“北晉人陰險可惡!都不是好東西!這次一定要打得他們哭爹喊娘!”
一旁的夥計也憤憤地說道:“對!看他們還敢不敢再欺負我們!”
隨後一群人都討論起來,聲音越來越高,引得官差都來了,隻是官差見是這種事也就不管了。
懷清放下了車簾,氣得胸口起伏不平,“這些人是怎麽回事?北晉人怎麽就陰險可惡了?北晉人拋他祖墳了?”
顧青辭按住了她的手背,“先別生氣,我們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懷清也不傻,知道這是南羌的國都,她是北晉人,如果真被這些憤怒的百姓發現,下場一定很慘。
很快,在金大元的帶領下,顧青辭和懷清暫時被安置在了金家。
金家在大都屬於中等之家,雖然不是及其富貴,但也是大戶人家。
進了大門後,顧青辭和懷清就下了馬車,前麵不遠處站一個貴婦。
顧青辭掃了眼金大元。
金大元立刻介紹道:“這是我娘,父親和母親沒來。”
顧青辭腦子轉得快,想必這貴婦模樣的就是金家的妾了。
一路上她從金大元和康吉的對話中得知,南羌比較看重的是正室夫人的地位,妾室無論出身高低貴賤,都是為人所不齒的,甚至有時候都能當成禮物互贈。
在這貴婦的安排下,顧青辭和懷清住進了一間小院子,不多時院子就被守衛裏裏外外圍了三層。
懷清憤慨地看著幾乎要站到房間門口的守衛,“你們看夠了沒?”
守衛知道這兩人是要去見可汗的,於是也不敢得罪,在懷清極其嫌棄的目光中後退了一步,讓出一塊清靜地。
懷清啪的關上門,進去和顧青辭說道:“到了大都,我們反而被看得更緊了。”
顧青辭擰眉,點了點頭,“的確,聽說我們會見可汗,金家把我們看得這麽嚴,大概是怕我們跑了。”
懷清沒好氣的說道:“這可汗讓自己的國民在外麵胡說八道,八成不是什麽好人。”
顧青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聲音低點,“隔牆有耳,我們是北晉人,一進大都必然引發南羌朝政的唇舌之戰,誰知道這外頭有多少眼線。”
懷清嚇得捂緊了嘴,“對對對,是我大意了。”
她現在最怕的就是因為她而害了顧青辭。
隨後顧青辭和她說道:“看他們這麽著急,也不知道是怎麽和他們的可汗說的,估計最遲明天就會讓我去麵聖了。”
懷清緊張地看著顧青辭,“青辭,會不會有危險啊,畢竟他們那麽仇視北晉人。”
顧青辭搖搖頭,“我猜這個可汗應該是為了怪病一事有點後怕,我手裏有他們想要的東西,那我就很安全。”
說著,她湊近了懷清的耳畔,低聲說道:“我離開的時候,你想辦法去外頭找一找,我猜這裏應該有無名閣或者鬼市的眼線。”
懷清急聲道:“可這地方我一點都不認識,該怎麽找?”
顧青辭安慰地看著她,說道:“懷清你記住,如果你找不到對方,那就努力讓對方看到你。”
經過顧青辭的略微點撥,懷清恍然,“我明白了。”
正說著,顧青辭狐疑地看向窗外,“等一等。”
懷清嚇了一跳,指著窗戶說道:“外麵有人?”
此時,屋簷上的兩記人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很快這兩道身影就落在了南羌皇宮最氣派的一處宮殿內。
“可汗!那兩個北晉女人看起來不簡單!尤其是那個更漂亮的!不會真有巫術吧?”
在他對麵的正是南羌之主拓跋桓。
拓跋桓身量高大,膚色偏小麥色,輪廓分明而淩厲,一雙劍眉烏黑,眸子也透著英氣。
他將黑色皮襖外衫脫去,裏頭一件暗黃色的長衫,他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開口道:“你以為北晉真有巫術?”
手下彎腰拜道:“可汗,北晉人奸猾險惡,雖然隻是女人,也要多加小心,不能讓三王爺白死啊!”
聽到“三王爺”三個字,拓跋桓的眼睛暗下來,帶著凜冽的肅殺之氣,“北晉有一句話,血債血償。”
“可汗,那這女人要不要斬草除根?”
拓跋桓沉默了片刻,搖搖頭,“你退下吧,讓金大元明天帶那女人來見我。”
“可汗!三思啊!”
拓跋桓擰起了眉,“我知道該怎麽辦。”
這手下不敢多說,彎腰退下。
想到剛剛在金家院子見到的女人,拓跋桓眸子一眯,他有預感,這女人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他必須要見一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