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4章 聽不懂
“曾經我們這山村很平靜，雖然很窮，但是家家戶戶都過得安定，誰知去年，來了個富商，還去了我們村後頭的山洞。”
“以往我們隻知道山洞裏有口泉水，但這泉水卻不招財，自古以來帶著苦味，再加上河岸離我們村也不遠，因此從來沒人去山洞，但那富商不知怎麽的去了山洞，還發現一個深潭。”
“那裏頭有魚，抓到一尾就給二百文啊！那時候有能力的村民就像瘋了一樣去潭水裏抓魚賣，富商每隔一陣子就來收一次魚。”
“因為那魚太金貴了，從沒有人吃，都是留著賣的，久而久之，家家戶戶都因為賣魚有了積蓄，甚至還有抓得多的都搬出了村子去了鎮上，但魚很快被抓光了。”
“富商說山洞裏的活物都值錢，所以村民又瘋了一樣去山洞裏打獵，兔子、山鼠、狐狸……不知道抓了多少，好多人家賺得盆滿缽滿……”
說著，婦人的眼神開始變得驚慌，“沒想到，就在這時候，有人開始發病了，吃什麽藥都不管用，接二連三地一個又一個地村民倒下了，病倒的全是那些第一批進山洞抓魚打獵的！”
白鷺問道：“那他們怎麽樣了？其他村民呢？”
“雖然這些人病倒了，可其他村民還是忍不住去山洞，因為富商給的錢又加高了，他們都以為那些得病的隻是運氣不好，可誰知……很快病倒的那些人一個個地死了！同時還有人在陸續染病！”
顧青辭擰眉，“為什麽不向衙門求助？”
婦人哭道：“不敢啊，裏正大人說我們是得罪了山神老爺啊，所以在那之後就禁止村民去山洞了，整個村子都不準生火，就是為了平息山神老爺的怒火，那些掙來的錢財沒有人敢再用，全都埋起來了。”
白鷺問道：“那有沒有用？”
顧青辭垂眸，想想也知道這麽做沒用。
婦人哭道：“村裏一直都在死人，裏正說這事兒不能傳出去，否則我們村很有可能會被當成瘟疫爆發然後被隔離，甚至被困死在山上，所以就一直瞞著外頭，裏正就帶著我們剩下的人祭祀山神，想著能有條活路。”
白鷺氣惱地說道：“你們未免太愚昧了，這樣做分明就是讓更多的人有中毒的危險。”
婦人哭得更凶的，“孩他爹死後，我帶著兒子相依為命，不敢生火做飯，每天吃糠咽菜，虔誠地祈求山神原諒，可我的命好苦，我的兒子還是染上了這種病，快死的時候，他被當成祭品放進了準備好的棺材……”
婦人說不下去了，差點哭得背過氣去。
在婦人的哭訴中，顧青辭也大致明白了這裏的秘密，貪婪的村人為了錢財不斷進入山洞接觸毒物，這才導致山洞裏的毒擴散出來。
可那富商到底是個什麽身份？
於是顧青辭又問了有關富商的事，婦人迷茫地搖搖頭，“我從來沒有見過，見過的人也都死了，自從村裏開始死人，那富商也沒有再來過了。”
白鷺歎了口氣，“那就沒有人知道了，真可惜，那富商一定是知道這些是毒物才花大價錢買的，不然第一次買完魚他就該死了。”
顧青辭點頭，“的確，這個富商一定是別有目的，隻可惜害了這些無知的村民。”
從顧青辭口中得知這並不是山神的報複，而是山洞裏的毒被招惹出來，婦人臉上滿是悲痛。
她再次跪在顧青辭麵前，祈求道：“夫人，我的丈夫和兒子已經死了，我這條命早就沒什麽用了，隻希望你們可以救救村子。”
顧青辭擰眉，“我來這裏確實是為了解決這件事，我的朋友因為你們村子而中毒，我會盡力找解藥。”
回到裏正安排的住處，赫連城正在屋簷上坐著。
顧青辭皺了皺眉，“這天上沒月亮沒星星，看什麽？”
赫連城悠哉悠哉地說道：“賞風。”
白鷺笑眯眯地說道：“我也來！”
赫連城頓時起身作勢要走，白鷺一踩瓦片，“你別忘了，你答應要陪我三個月的，不然我就跟你回去了！”
赫連城摸了摸額頭，繼續坐了回去，“你來做什麽？”
見赫連城坐回去，白鷺笑了笑，“你想賞風，我也想賞風，不如一起賞。”
顧青辭嘴角微微浮起一抹笑，“山有嵐兮嵐有風，你們繼續賞，我可得補一覺了。”
第二天醒來顧青辭就聽到白鷺在打噴嚏，不過滿臉都是笑意。
顧青辭看了看她，“鼻涕都快流下來了，還笑呢，莫非昨晚吃到豆腐了？”
白鷺噗嗤一聲笑了，然後看了看兩邊，低聲道：“昨晚風太大，瓦差點破了，我不小心摔在他腿上了。”
這時，外頭傳來赫連城的聲音，“亂說話小心沒飯吃。”
白鷺吐了吐舌頭，低聲道：“我摸到他的腰了！賺了賺了！”
看白鷺一臉高興地擦鼻涕，再看外麵的赫連城一臉不悅，顧青辭挑了挑眉，她怎麽就覺得那麽順眼呢？
吃過早飯，赫連城立刻就走了，顯然是不想和白鷺呆在一塊兒。
白鷺昨晚討著了便宜，這會兒去姚家看小女孩了，走在最後的顧青辭則是被裏正找了去。
裏正看著顧青辭，沉聲道：“我知道夫人是有能耐的，隻是這姚家小孫女還沒完全恢複，誰也說不準這能不能行，我不希望村裏人因為這件事亂了套。”
看著裏正，顧青辭想到了昨晚婦人說的話，其實看似一直在努力拯救東泉村的裏正，完全耽誤了時機，還無意間擴大了事態。
顧青辭打量了裏正一眼，點頭道：“這裏當然一切都應該聽您的意思來辦。”
見顧青辭毫不猶豫就答應了，裏正鬆了口氣，他繼續說道：“夫人有所不知，東泉村近來總不太平，不少人都離開了，所以很多村民都疑神疑鬼的，作為裏正，我隻想讓村民安居樂業。”
顧青辭抬眸，“你說的很對，讓村民安居樂業是最重要的事。”
說著，顧青辭開口道：“裏正大人說過，東泉村很多人有一陣子是靠著去山泉捕魚售賣，裏正大人可有了解過這買賣？”
裏正搖搖頭，“我身為裏正，怎好去做買賣，夫人說笑了。”
顧青辭看著他，“那您是不知道有人出錢收魚了？”
裏正一臉驚訝，“夫人這是在說什麽？老夫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