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6章 你一點都沒變
皇後？顧青辭眉頭一擰，她記得她離開南昆的時候就聽說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陸寧選擇嫁進皇宮了。
就算完顏昭不喜歡，按照陸寧的身份和城府，應該穩坐後位沒有疑問了。
想到這個陸寧，顧青辭頓時沉下了臉，她可沒忘記，當初陸寧對她的敵意，以及對穆玄景的示好。
就在顧青辭出神的片刻，陸寧已經進了殿門。
原本她是沒心情這時候來養心殿看那病癆鬼的，可聽說北晉那位豐神俊朗的景王帶著王妃前來探病，她心思又開始活絡起來。
想當初，嫁進皇宮她也是一時賭氣，外加整個陸家的確需要這個機會更上一步。
原本她以為憑借著她的才貌，完顏昭必定對她愛不釋手，可沒想到連洞房花燭夜他都敢稱病沒來。
這樣的羞辱讓她隻剩憤恨，因此她早就選擇要棄了完顏昭。
在發現太後對完顏昭也有了別的心思後，她早早地就投奔了太後，如今太後要抬舉北裕王，隻要她配合太後，北裕王上位後，她自然有她的好處。
想著，陸寧鄙夷地看了眼養心殿，完顏昭這癆病鬼也算是能拖，已經拖了十幾天了，愣是還意識清醒著，她在想，要不要再加點劑量？
想到太後的叮囑，她還是決定穩妥一點，反正已經忍到這個時候了，她不怕再多等兩天。
走進養心殿，陸寧正好和顧青辭正麵碰上。
“是你？”看到顧青辭，她詫異了，但很快眼神裏滿是鄙夷。
原本她還以為景王妃另有其人，沒想到正是之前那個憑著美色勾住景王的賤婢，想當初這賤婢還嘲諷過她。
顧青辭對陸寧同樣沒什麽好臉色，“許久不見，沒想到這會兒要稱呼一聲皇後娘娘了。”
語氣中透著幾分嘲弄。
這陸寧一身華貴的服飾，繡著金線的綾羅綢緞無比奢華，與她頭上的金釵步搖相互映襯，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的。
這不像是來探望病人的，倒像是來參加宴會的。
陸寧走到顧青辭麵前，譏笑道：“沒想到這麽久沒見，你已經爬上景王妃的位置了，想來本宮也替你高興，畢竟以色侍人也算一種本事。”
顧青辭冷笑，“是啊，這也是種本事，可惜皇後娘娘不精通此道，隻能幹著急了。”
她不用問都知道，陸寧在宮裏肯定不受完顏昭的待見，不然她也不會完全不在這裏下功夫，穿成這樣估計是原本要去太後的宴會。
陸寧臉色一沉，“你不要臉的程度真讓本宮大開眼界。”
顧青辭沒好氣地看著她，“既然穿的是要赴宴的衣裳，何必來這裏自討沒趣？”
說著顧青辭轉身往內殿而去，果然跟在後麵的陸寧就被太監擋住了。
“皇後娘娘，皇上隻說讓景王妃進去。”
剛剛和顧青辭的言辭交鋒就輸了一頭，這會兒陸寧又被一個小太監攔在外頭，她臉上滿是難看，伸手就給那太監一個耳光，“你算什麽東西！本宮是皇後，你敢攔本宮的路？”
太監挨了打，但還是穩穩地站在門口，堵住了陸寧要進去的道，“皇後娘娘，皇上讓景王妃進去。”
陸寧厲聲道：“你敢攔本宮？本宮是奉了太後的旨意來看望陛下。”
提及太後，陸寧又是皇後，太監還是被陸寧的人推開了。
陸寧抬著下巴進了內殿，眼底閃過不屑還有一絲嫌棄，她很少來這裏，更別說現在這裏滿是藥味，床上還躺著個癆病鬼，讓人惡心。
隻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景王夫婦來了，而且景王妃還非要來看完顏昭，她心裏總有些不自在，所以才想要盯著。
此時，見陸寧也跟著進來了，顧青辭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她想單獨診一診完顏昭，自然不能當著陸寧的麵了。
“皇後娘娘，這裏的藥味重，同你身上的香薰可是相衝的，多呆一會兒出去該臭了。”
陸寧見顧青辭總要支開她，於是反而不想走了，“本宮是皇後，一切自然是以陛下的龍體為重，香薰不香薰的不重要。”
顧青辭見陸寧不僅不走還要往裏頭去，顯然是要在這兒繼續添堵了，於是她找準角度、暗用巧勁，結結實實地絆了陸寧一下。
“哎喲！”陸寧頓時身體重心就不穩了。
“皇後娘娘小心！”顧青辭一邊喊著，一邊把努力穩住身體的陸寧又給拖拽了一把，讓陸寧頓時就摔在了屏風上旁的木架上。
陸寧撞倒了一盆水，不僅濕了半個身子，頭上的簪花和金釵也全都被屏風給勾亂了。
等到陸寧被人拉起來，她精心梳好的頭發被勾得亂七八糟，衣裳也滿是水漬。
“賤人！”陸寧看著顧青辭，卻伸手就給了一旁的宮女一個耳光，隨即揉了揉自己的手心。
顧青辭淡漠地說道：“皇後娘娘這幅樣子怕是不適合探病也不適合赴宴了。”
陸寧摸著頭上亂糟糟的頭發，再看自己最為華麗的一身衣裙也被毀了，她差點氣炸了。
“來人！扶本宮回去梳洗！”
見陸寧總算走了，顧青辭舒了口氣，這陸寧還真是在討人厭的功夫上修煉得夠到位。
收回視線，顧青辭走過屏風，這時候藥味也更濃了。
她一抬頭就看到龍床上躺著瘦了一大圈的完顏昭，此刻的完顏昭幾乎沒了當初的意氣風發，隻剩下虛弱和蒼白。
顧青辭也沒想到完顏昭已經病成了這個樣子。
完顏昭抱著手爐，被太監伺候著靠在軟枕上，他揮了揮手，“其餘人都退下吧。”
毫無生氣的完顏昭在看到顧青辭的一瞬間，眼底浮起了一抹亮光，然而也隻是一瞬，很快他又如同枯槁一般。
很快，內殿隻剩下顧青辭和完顏昭兩人。
完顏昭看著依然絕色傾城的顧青辭，目光有些恍惚。
他知道，他這一生能遇到顧青辭這樣的人，已是幸運，而他又有幸在死前再看她一眼，這一輩子也算是沒有太大的遺憾了。
“姐姐，好久沒見了，你一點都沒變，讓我覺得好像日子沒有往前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