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離別
玲兒的表情很平靜,平靜的像塊冰。也像冰那樣發出咄咄逼人的寒氣!
唐昊怕欒武濤衝撞了她,所以派人趕走他。唐昊為了取悅她,所以堅持殺掉欒武濤。如果沒有這些前提,祥叔不會出手,唐棠不會暴怒到打了唐昊一耳光,那個冷酷到令人發指的年輕人不會想要出手殺掉唐昊!
這一切的源頭正是玲兒,上官玲兒!
可是從開始到最後除了唐昊之外沒有注意到她,甚至看都未看她一眼。唐棠是這樣,那個不起眼的年輕人也是這樣。
無聲的嘲諷才是最傷人的,何況傷的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非常漂亮背景非常恐怖的女人。
上官玲兒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笑,隻是覺得她現在應該笑一下,人憤怒到極的時候不是都在笑嗎?
開始她隻是臉上有笑容,後來笑出了聲,到最後笑的彎下了腰。聲音越笑越大,越來越冷。然後晶瑩剔透的眼淚從美眸中流下。了一句隻有她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你們都會後悔的!”
唐棠快步追上那兩個攙扶在一起的身影,並排走著。心情已然變得沉重起來,三人誰也沒有開口話。過了很久,唐棠打破沉默的僵局,低聲道:“對不起。”語氣很誠懇,任誰聽到這樣的話都不會在怪罪他,包括阿樂在內。
阿樂看著唐棠低下的臉,輕聲道:“我不怪你。”
欒武濤自然也不會怪罪唐棠,大手一擺,滿不在乎的道:“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的道理,何況我隻是吃了一拳,又有什麽大不了的。再這件事情和唐兄弟又無關係,怎麽無端的道歉起來。”
唐棠的頭垂的更低了,他心裏明白自己的弟弟是個什麽樣的人,所有唐昊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可是唐昊是他的弟弟,他又能如何?
夜很黑,如同阿樂漆黑的眸子一樣將所有事物吞噬。夜很靜,靜到隻能聽到欒武濤沉重的呼吸聲,和偶爾抑製不住的輕咳聲。
唐棠沒有再話,他知道旁邊的兩位朋友沒有責怪他,他現在最需要的是給他們空出時間。
憤怒經不起時間的推移,阿樂蹙起的眉頭漸趨舒展下來。良久,阿樂抬頭看著不久前還坐在一起喝酒的朋友,歉意的道:“對不起。”
對不起有多種,做錯事要對不起,對自己的親人朋友發錯誤的脾氣要對不起。
欒武濤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他有疑問,所以他開口問道:“錯不在你們身上,為何都在對不起?”
阿樂與唐棠相對一笑,跟欒武濤這樣朋友走在一起確實不容易讓人難過起來。
“祥叔和你的關係如何?”阿樂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唐棠歎了一口氣道:“祥叔是唐昊的守護者。”
欒武濤倒吸一口氣,難怪他會敗得那麽慘,守護者的稱號在他的字典裏麵並不陌生。
可是阿樂不懂,“守護者?聽上去很唬人。”
唐棠解釋道:“在每個超級世家包括皇族在內,對於有潛力還需要成為的才,家族都會選擇一名級高手給予保護,直至獨自能抵擋一麵。成長起來的才才能稱作是才。”
阿樂笑了起來,“為女人爭風吃醋也在保護之內嗎?”
唐棠的眉頭皺在一起,“自然不在。”
“哦。”阿樂頭,接著問道:“那個女人是誰?”
“她叫玲兒,上官玲兒。上官飛有八個兄弟,一個妹妹。”
上官本身就是一個很難招惹的存在,更何況是上官家族的唯一掌上明珠,那麽阿樂明白為何唐昊為了討好那個女人根本不問欒武濤的來曆。要知道在任何場合下殺死一個四品上級的高手都不是一件事。
阿樂望著空,臉龐的冷笑愈發濃鬱,“好一個上官玲兒,好一個上官家族!”
欒武濤的手微微一頓,暗紅的玫瑰顯得妖豔無比,平淡的麵孔上雙眼微閉,眼眸中的寒意隱藏的極好,“都是好大的人物!”
唐棠看的出來欒武濤並不是真的一不在乎,而且他真的把自己當成朋友了。可是這樣隻會讓他更內疚,如果他不是唐家第一繼承人,他可以和阿樂他們一樣快意恩仇。現在的他什麽都做不了,他想做也不行。
接下來的一段路三人誰也沒有話,氣氛顯得沉悶起來。
夜色正濃,除了涼風誰還能吹起唐家軍械庫那鮮紅的殺無赦?
看著即將登上運輸機的阿樂二人,唐棠長歎一聲,鬱鬱地道:“哎!本來此情此景正該我們三人相約重逢之時再醉一場,可是沒想到出了這種情況。”
欒武濤不以為然的撓撓自己的光頭,聲音也恢複了往日的豪爽,“唐老弟何必煩惱,再醉一場還不容易。下次再來我可要把你喝翻在地啊!”
唐棠歪著頭認真的想了想,困鬱的臉上漸顯笑容,“還要車輪戰?”
欒武濤哈哈一笑,“什麽叫做車輪戰,我是在和你單挑。”
阿樂接過話來:“對,我也是在和你單挑,欒大哥和你單挑是他的事,我和你單挑是我的事。唐棠啊!不要認為你魚烤的好就可以偷換概念,我好歹也是讀過書的人。”
“不錯。”欒武濤笑道:“阿樂的很對,你不能偷換概念。”
兩人一唱一和的強詞奪理讓原本壓抑的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唐棠當即顯得輕鬆了不少,拍拍兩人的肩頭,輕聲道:“如果以後有能夠用著我的地方希望你們第一時間聯係我。到了必要時我不介意陪你們瘋狂一次。”
阿樂並沒有話,然而他的眼中漸漸有種火焰開始燃燒。看著防守森嚴的軍械庫,三人都沉浸在最後的離別中。
終於,阿樂低聲道:“我們該走了。”
“保重,我等著你們過來單挑我!”
欒武濤咧開嘴,笑了幾聲然後道:“你還是先把你的酒量練好,我怕下次要抬著你回去。”
唐棠輕擊一下欒武濤的胸膛,“真是讓人期待!”
阿樂、欒武濤分別與唐棠來個重重的擁抱,然後轉身離開。
運輸機掀起強大的氣流吹的唐棠的衣裳呼呼直響,轉眼間,隻剩唐棠一人現在遠處。
也許多年以後有人能夠各自撐起一片空,也許有人留在了途中,隻給朋友送上一捧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