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四長老的算盤
越野車上山頭調頭，尾部多個噴口湧出淡藍色火焰，速度驟增，轉眼間就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行駛中，吉國升忽然：“上官家族要派高手過來。”
阿樂把車窗搖下來，看著下方飛快掠過的山川大地，淡淡一笑，“來多少就殺多少。今殺不了，明也能殺。大不了老子不要這份基業，總要殺得上官家付出足夠的代價為止。”
落日城一座宅邸內，張家四長老雙眼微眯，正在假寐，隻是手中茶杯不斷旋轉著，顯示出他其實並不象表麵上那樣平靜。
張勇銳走了進來，在對麵坐下，“四爺爺，出來之前二爺爺過，此番血戰，對外尚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在帝國立威。”
到這裏，張勇銳一攤手，道：“雖然我不明白要立威給誰看。”
四長老慢慢張開雙目，向張勇銳看了一眼，：“二哥對你頗為看重，也是時候讓你多知道些東西了。此次其實不止是我張家，除了趙家，其他四家，乃至部分上品世家也是同樣的想法。這威，是立給陛下看的。”
“陛下？！”張勇銳這一驚非同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背後居然還有這樣的原因。四長老卻神色淡然，仿佛剛才隻是了句微不足道的閑話，“陛下自登基時起，就喜歡提拔寒門的年輕人，經過這些年曆練，那群寒士亦是人才輩出。”
張勇銳聽到這裏臉色有異，四長老如此特意指出來的，當然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年輕人。所謂寒士，大多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出身。
四長老又道：“如今帝國有中興之兆，陛下當然就想做舊時代的明君，讓權力重回人民手中。隻是下三分，有兩分卻是在世家手裏。那些寒士縱然心比高，卻也難免有心無力。他們自然是不甘心的。”
張勇銳此時鎮定了一些，把四長老的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然後心翼翼地問：“難道要製定新法？”
四長老“嘿”了一聲，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方今世家的格局，曆經千年，確實是太平得有久了。”
聽到這裏，張勇銳恍然大悟，“若陛下決心要動一動祖上傳下來的法規製度，光這些世家就能把陛下折騰的夠嗆！”他隨即有些懊惱地道：“就是這個趙樂也太傲氣了一些，這等寒士還真把自己當做一號人物。”
四長老道：“嘿嘿，這種人都是一把雙刃劍，看你會不會用了。隻不過想於此戰壓過上官玲，卻是沒可能了。齊王也來了永夜，他不會插手輩爭鬥，可在他眼皮底下別想有半取巧，隻能老老實實地打拚戰功。”著，四長老輕喟一聲，：“隻是張家所有希望都在大哥那門裏，而大哥偏偏和陛下所要改革的新政不謀而合，大哥也不想想，張家屹立於帝國少年可不是靠著陛下。祖宗之法是可以變的嗎？大哥再有能力還能強過我張家的先祖不成？”
張勇銳臉有愧色，沉聲道：“是我太不爭氣。”四長老搖搖頭，“不用妄自菲薄。你也算不錯了，至少我們這幾把老骨頭在你的年紀，也不過如此而已。張啟明的資質百年難遇，張義坤更是縱之選，比不過他們，也很正常。隻不過……”
見四長老欲言又止，張勇銳忍不住問道：“隻不過什麽？”四長老卻搖了搖頭，沒有繼續下去，隻是道：“你還不需要知道這麽多，專心準備戰鬥即好。”
張勇銳了頭，這時忽然心中一動，“四爺爺，我倒有一個想法。”
四長老一眯眼，道：“哦？來聽聽。”
“欒武濤受傷之事，若處理得當，或許也可以變成好事，要知道陛下三令五申的禁止內戰。上官玲這娘們的為人我曾聽過，這人心性古怪，行事肆無忌憚，而上官家族與我張家並無宿怨，打傷欒武濤多半是她自作主張。而且我還聽，他們之前就曾經有過衝突。”
四長老“唔”了一聲，示意他下去，張勇銳繼續道：“不管怎麽，此事錯在上官玲是無可爭議的。上官家族這些年實際上並不如表麵風光，無論家族內部還是在朝堂上都有很多問題，隻要給上官家族施加足夠壓力，再額外許些好處，雙管齊下，不難從中獲得一些好處，這些好處對於我們來也是一筆不恩助力。”四長老緩緩頭，讚許地道：“考慮大事的時候能夠不被感情所左右，你倒是成熟了許多。我一直在想這次衝突之事如何向家族回報，你的，也正是我想的。哼！這事倒由不得上官家族不答應。”
張勇銳趁勢道：“此事如果成了，必可在族內記一大功。到時在向芊芊妹妹提親，豈不是一舉兩得。”
四長老看了張勇銳一眼，見這個侄孫眼中全是熱切，不由哂然道：“想法是不錯，成事可能性卻不大。”趙風雷目光低垂，道：“這次全靠四爺爺了。”
四長老起先還不以為然，隨即現出沉思之色，閉目不語。張勇銳還有一兩人都心知肚明的原因沒有出口，大哥和三哥現在雖然看似處境相同，彼此走得很近，但若論血緣，大哥和二哥之間要親近得多，所以四長老怎麽也想試試。
許久之後，四長老方道：“也好，未嚐不可一試。”張勇銳臉上喜色一現，“那我這就去聯係上官玲，務必要讓上官家族出些好處！”
四長老頭道：“去吧。”雖然他才是主事之人，不過這次出來本就是為了曆練輩，自然放手讓張勇銳去做。
就在這時，門外長廊響起急驟的腳步聲，有人輕輕敲了敲門，道：“急報！”
張勇銳聽出是自己心腹隨從的聲音，走過去拉開房門。他接過短箋隻掃了一眼，就失聲道：“上官家族基地被毀，上官玲重傷而逃，生死不明？！這是怎麽回事？”
這個消息實在太突然，就連一向鎮定的四長老也大吃一驚，站了起來。
出了之前那檔事後，雖然一時沒決定怎麽處理，但行事縝密的四長老當即給附近的張家分支和關聯機構發了密令，讓他們盯住上官家族的基地，卻不料這麽快就有了回音，還是這樣一個令人吃驚的消息。
張勇銳向四長老望了一眼，忽然道：“難道是張啟明下的手？不然的話，這時間也實在太巧了。”
四長老皺眉不語，他可以肯定以張啟明現在的實力未必能夠打過上官玲，何況劉敬還跟著上官玲，那個老家夥便是自己遇上他也沒有必勝他的把握。
張勇銳忽然想到了什麽，若有所思，“會不會是那個趙樂？”不過話一出口，他隨即搖頭，：“一個隻有四品下級元力的家夥，哪有這種本事？”
四長老在房內來回踱了幾圈，沉吟道：“你先去老三那兒看看情況，探探口風。他應該不至於這麽胡鬧。”張勇銳也想到了，如果事情是真的後果簡直難以想象。他當下也有些著急，吩咐親隨招來報信人又問了幾句，就匆匆張啟明的住處趕去。
此刻夜已深，後麵樓裏有一個房間還是燈火通明。阿樂全身**伏在床上，隻有一塊浴巾蓋在腰間。屋子裏彌漫著一股濃濃藥味，阿樂正在處理身上傷口。阿樂帶著吉國升下午悄悄回到黑流城，幾乎一進門就昏睡過去。
他力求出奇不意，一擊必殺，先後兩次硬衝金色元力手雷爆炸範圍，實際上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全身上下大大數十處傷口，有些傷口裏的彈片甚至已經深抵內髒。所幸阿樂的身體早已經過基因改造，身體強悍無比，身上傷口雖多，卻沒有致命之處。
而那一刀和暗夜晨曦那一槍也消耗極大，再加上上官玲兩次全力防禦的元力反震，林林總總下來，內傷外傷都不輕，金色元力枯竭見底，勉強支撐著回來，已經頗不容易。
隻是阿樂體內還殘留一些上官玲的元力，若想驅除，還要等一段時間，本來想著用藥物處理，可是任何一種快速恢複原力的藥劑都有副作用，在戰場上是不得已，療傷時候這麽幹，在和平時期簡直是慢性找死。
最終還是黑子親自動手，才將上官玲的元力清理幹淨。接下來才是處理外傷，需要將把體內的彈片逐一挑出，再重新包紮起來，這個過程痛苦且漫長。
黑子譏笑道：“怎麽了？弱雞又這麽狼狽不堪。”
阿樂豪言道：“都不是，這回那浪蹄子知道我的厲害了。”
黑子一咧嘴笑道：“還臭美呢，馬上命都不保了，還敢這麽倔強？”
阿樂連忙討好道：“黑爺，這落日城也有你的一份，你可不能見死不救，你可是我的後台。”
黑子冷冷一笑，“弱雞放心，不是六品王級高手，誰也奈何不得我，我到時要看看誰敢來落日城撒野。”
阿樂拍手讚道：“黑爺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