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墨城乞兒

  墨城上空突然烏雲壓頂，好好的驕陽似火氣片刻後電閃雷鳴，黃豆粒大的雨珠很快就濺落在了青石板街道上。


  剛才鬧市的人群成鳥獸狀散去，街道上隻有匆忙躲雨的行人，漫暴雨中一個無家可歸的乞丐雙眼迷離地蹣跚走著，全然不在乎無情擊打在身上的雨滴。


  他的視線慢慢變得模糊早已分辨不清方向，終於那個瘦的身影因體力不支倒在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弄巷中。


  地間皆被重重雨幕所遮蓋，沒有人會去關心一個乞丐的死活。


  雨過晴已是第二一早，經過了一夜雨水的洗禮，仿佛空氣都濕潤了許多。


  墨城的兩個巡邏卒此刻對著一個巷子裏發現的屍體愁眉不展，名叫張乙的卒大著膽子一手捏住鼻子心翼翼地伸出手搖了搖地上衣衫襤褸渾身濕透的乞丐的身子。


  “老大，看來是死了。”張乙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身體苦笑著道。


  “這算是什麽事啊，一大清早的，晦氣。”被叫老大的另一卒臉上寫滿了不爽，繼續道：“楞著幹什麽，我在這守著，你去找個板車，難不成還想我們背著屍體扔到亂墳崗嗎？”


  “老大稍等，我去找個板車去。”張乙著趕忙朝著鬧市跑去。


  死人雖不是事，但死了個無父無母又無家可歸的乞丐就像死了個螻蟻一般。


  當張乙氣喘籲籲拉了個賣菜的板車趕來的時候，不知何時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看熱鬧的行人。


  有麵露同情悲憫的賣菜大娘和老者，也有無關痛癢純看熱鬧的中年男子，張乙搖了搖頭一邊嚷嚷著一邊拉著車走了進去。


  “這怎麽回事啊老大，一會兒的功夫就這麽多人？”


  另一卒攤了攤手道：“我也想知道，估計純屬閑著看熱鬧的。”


  張乙有些鬱悶，隨後如想到了什麽轉身指著人群中的兩個中年人道：“你們兩個過來，給我搭把手，給我把他拖到板車上。”


  被點名的兩個中年人心中大喊鬱悶，沒想到看熱鬧看到自己頭上了。

  民不與官鬥，雖然對方是兩個無名卒，但他們也隻是兩個普通人，隻好相互對視一眼同時苦笑一聲，不情願地走了上前。


  “別磨磨蹭蹭的，兩個人手腳都麻利點，給我弄到車上去。”


  那兩人見躲不掉這苦差事，隻好硬著頭皮彎下腰伸手去拖那個不幸喪命的乞丐。


  突然一個中年人大叫一聲扔下了剛剛攙起的半個身子，“活了，活了，詐屍了。”


  “你瞎叫什麽，這大白的，炸什麽屍。”


  張乙膽子也很剛想著附和幾聲老大，他望地上一瞅，似乎那個沾了泥巴的手突然動了一下，他險些哭了出來，聲音顫抖地道：“老大，真的活了。”


  果然下一刻在所有人緊張的注視中，那個“屍體”的手輕輕動了一下，眾人隻聽到幾聲沉重的呼吸聲緊接著似乎是被什麽嗆到了的咳嗽聲。


  這下不用了，眾目睽睽之下大家都親眼看到了一個“屍體”就這樣奇跡般地活了。


  乞丐的意外蘇醒沒有嚇到張乙的老大，在他想來眼前就算真的是鬼，那也是個乞丐鬼，沒準餓的沒法追人，他自然不怕。


  他隻是想不通的是自己之前仔細探過眼前乞丐的鼻息和脈搏，確認已經死了，那為何還能活著？


  想也想不通，所幸就不去想了，既然這個乞丐命大沒死，事情就更加簡單了，隨後朝著圍觀的人揮了揮手，“熱鬧也看了，那麽大家就都散了吧。”


  蘇醒了意識的林若塵此刻感到渾身冰冷毫無氣力，努力睜開了眼睛，然後他看到了一個臉上布滿了皺紋的大娘輕聲問著：“乞兒，你肚子餓不餓？”。


  乞兒？是在我嗎？林若塵一頭霧水，失去意識的他最後隻記得那場慘烈的車禍。


  眼前之人早已不是這個世界的乞丐，身體還是那具身體，隻是靈魂變成了林若塵，一個由於意外靈魂重生的地球大三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