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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太累了

  丁旺實在是絕望至極,入職五年的公司,隻因為自己填錯了一個數據,造成了五十萬的損失。今人力資源部部長就電話通知他去寫辭職書,人力資源部部長王,還是自己這個銷售部經理,時任人力資源部部長時候招聘入的職,自己一手培養,一手扶上的人力資源部部長的寶座。


  可丁旺能夠聽的出來,王通知的是董事會的決定,但從口氣裏能夠聽得出的是滿滿幸災樂禍,和冷冷的命令口吻。


  “根據董事會決定,董事長親自安排,你抓緊回來辦離職手續,如果你拒絕主動離職,公司一樣可以因為你五十萬人為造成的損失請求你賠償,然後開除你。”


  “我可不可以再找董事長談談,那個完全是失誤,而且運營部合同變更了,沒有事先通知我,也完全不是我一個人的錯”


  想起事發前幾,林董事長還親自找自己麵談,語重心長地許諾如果今年銷售業績突破二十億,那麽就升任他為分管銷售副總經理,丁旺想再爭取下,特別是眼見還有兩個月的時間,董事長交待的銷售業績已經完成了十九億,餘下兩個月,按照往年的情況來看,四五億不在話下。


  “不用談了,董事長的很清楚,沒有任何餘地,你最好抓緊來辦理離職手續。”


  丁旺聽著這王冷冷的語氣,近乎祈求地道:“看在當初我們師徒一場的份上,麻煩你跟董事長爭取下,我想單獨跟他匯報匯報。”


  “你不師徒還好,正因為跟你有那關係,現在我在公司都抬不起頭來,真搞笑,銷售經理,居然把數據弄錯,你當初怎麽教我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剛好,你現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丁旺聽的兩眼火冒金星,麵色發青,這不久前還屁顛屁顛馬屁拍的非響的人,此刻居然翻臉不認人,“姓王的,你有種,你這個忘恩負義的雜種”


  哈哈,忘恩負義也好,知恩圖報也好,你愛怎麽,悉聽尊便,最好馬上跟我劃清界限,越清越好,你現在就是公司的一個大笑話,反麵典型,我對你已經夠客氣的了。


  真是牆倒眾人推,丁旺萬萬沒有想到,報應在自己這個曾經公司呼風喚雨的人身上,不覺氣的青筋暴起、渾身發抖。


  聲竭力斯地準備大罵這忘恩負義之徒,可“烏龜王八蛋”還未罵出口,那頭的王卻掛斷了電話,完全沒有給他發泄的機會。


  氣不打一出來的丁旺,索性拿起手中的手機就在麵前的大樹上,狠狠地狂砸了數下。


  成功引來周邊幾人的駐足,有人甚至低聲道“這個傻逼”


  為不丟人顯眼,丁旺拿著屏幕砸得稀爛的手機,長歎了一口粗氣,垂頭散氣地想往哪兒去,又不知道往哪兒去。


  想找誰傾訴,又不知道找誰雖然。


  索性,隻有踏上了回家的路,所謂家,其實也就是個棲身之所,半點沒有港灣的作用。


  “你怎麽回來了?”


  剛進門,今早上因為飯菜的問題才吵了一架的母親,冷冷地問道。


  “不用你管”


  丁旺根本沒心思搭理自己這個一日三餐吃剩菜剩飯,做菜永遠都是一素一湯,進城三年芹菜和青菜、蔥和蒜、蝦子和蛤蜊不分的母親。


  “哦,不要我管,我還懶得管,在你這受你氣。你要不喜歡,我就回老家”


  雖然這是母親沒每次的必殺技,但老母親仍然越越激動,巴不得丁旺馬上將她逐出門去。


  “你要你趕緊走”丁旺早聽煩了母親的威脅,若不是因為自己離異後三歲的孩子沒人照顧,每個月還著兩萬的房貸,沒能力在請保姆的份上,他自己母親回老家去。


  “你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我這就走。老娘當初為了你讀書,起早貪黑…你現在翅膀硬了就看不起老娘了,你就嫌棄老娘沒錢沒權了嘛”


  老母親一邊哭著,一邊就進臥室收拾衣物。


  這時候,三歲的兒子跑了出來,哭著拉著奶奶的手。“奶奶你別走,奶奶你別走。”


  聽著孩子傷心的哭泣,換著平時,丁旺一定立馬跟母親認錯。


  可今,他哪有這個心情,他隻希望能多一個人理解自己,可眼前,理解自己的人除了自己,還會有誰。


  “你走,你走,大不了我把孩子送他媽那去”

  老母親,冷笑道“哈哈,你送,你送,你有臉你就送。”


  “我還要什麽臉,我還要什麽臉。”


  丁旺確實沒有臉把孩子送給自己曾經的那個女人,自從自己在公司混的風生水起,就到處與人曖昧,總覺得當初自己選擇結婚是個錯誤,找一個初中畢業的農村女孩更是個大的錯誤。


  這種想法導致的後果就是從媳婦懷孕開始,為了解決生理需要,就到處與公司的新人或者手下的銷售人員鬼混。甚至為了一個人盡可夫的女妖精,要與她離婚,在她一而再再而三原諒他之後。終於在女妖精找上門來罵她,被女妖精問候母親時回罵了一句,就被他狠狠扇了幾記耳光。


  她什麽也沒要,為了成全他,就答應了他的離婚要求。走的很幹脆利落,就如當初在母親三番五次催著要抱孫子的情況下,他幾條短信就到手那麽容易,誰叫她從暗戀他,認為跟他是青梅竹馬。


  離婚後,才發現女妖精腳踏兩隻船的丁旺,也就單身到了現在。


  帶著一個三歲孩,每月還著巨額房貸的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對於找一個女人結婚,壓根不像當初那個女人那樣容易。


  心裏甚至開始悔恨,開始覺得愧對那個女人,可是想起當初自己的決絕。他的確沒有任何臉麵,再去找她,更別談把孩子給她養。


  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總不會現在低下頭去求自己的母親。


  眼見著母親跟兒子哭成一團,然後正眼都沒看一眼自己,提著幾件換洗衣服摔門而去。


  留下三歲的兒子和自己的丁旺,忽然之間覺得都快塌了。


  看著哭的呼喊地的兒子,他終於軟了下來,緊緊地摟在懷裏,平日裏除了一晚上吃飯能在一起的兒子,哪有那麽好哄?

  任隨丁旺軟磨硬泡,又是拿糖果,又是承諾買玩具,仍舊哭的呼喊地。


  “不要再哭了,我求求你,我送你到你媽那去好不好?”


  丁旺終究選擇了妥協,果然,一聽要去媽媽那,兒子瞬間停住了哭泣,一臉認真地望著自己“你的是不是真的,我想我媽媽,爸爸!!!!”


  望著三歲兒子楚楚可憐的樣子,他認真地道“真的,現在就送你去,我求你別哭了。”


  直到此刻,他似乎隱隱約約覺得自己除了工作,真的什麽都不會,更別提帶孩子。


  收拾了兒子的換洗衣物,兒子自己又選了些玩具。


  丁旺一手拎著口袋,一手抱著兒子便出了門。


  臨行前望著空空如已的屋子,丁旺忽然覺得很落寞,想起當初慧琳沒有跟自己離婚的時候,一個家庭收拾的井井有條,每當下班回家,兒子總是興高采烈地衝上前來抱著自己喊“爸爸”


  可是自從離婚後,還在真的笑容不見了,時常睡夢中哭著叫媽媽,加之老母親帶孩子也沒什麽經驗,飽一頓餓一頓,穿的像個煤球似。


  懷著對兒子的愧疚,丁旺打出租,改地鐵,換公交,一路風塵仆仆朝自己前妻朱慧琳打工的地方趕去。


  在杳無人煙的郊區,終於找到了這個叫茯苓的電子廠,保安望著一手拎口袋,一手抱孩子的丁旺,以為是新來的員工,沒有阻攔,而是熱情相迎。


  還好保安認識慧琳,告訴了他慧琳的住處和上班的車間。


  很快丁旺就找到了慧琳的住處,一個幾平方米的狹空間,齊整整地放著四張上下鋪。


  此刻剛好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穿著一身藍色帆布工裝,癱在床上玩手機,寢室也沒上鎖,丁旺就領著孩子走了進去。


  “妹子,朱慧琳是住這兒嗎?”


  丁旺輕聲問道。


  “你是?”


  姑娘也沒正眼看丁旺,自顧自地玩著手機遊戲。


  “我是”丁旺正愁怎麽介紹自己,老公吧,又是前夫,前夫吧,又不出口。


  真沒想到,自己孩子的母親,自己曾經的前妻落魄到如此地步。


  倒是姑娘出了口,冷冷地道“你一定是她前夫吧”


  丁旺接連點頭“是的,是的。請問她是住這點吧?”


  姑娘用手一指對麵的上鋪,“那點!!!我啊,你們男人,真沒一個好東西,為什麽娶了人家,又要拋棄人家?”

  丁旺沒敢接話,把自己手中的口袋朝朱慧琳的床鋪一扔。


  正準備坐下等慧琳。


  姑娘又道“你別等了,她上晚班。”


  丁旺接連道謝,領著兒子便去車間找,把孩子交給她,心裏盤算著自己就去找董事長求求情,留在公司是沒什麽希望了,但最起碼別把自己開除,或者離職,也不能把因為工作失誤寫進去,否則以後那個公司還敢聘請自己。


  這是一個偌大的車間,裏麵有、00人在上班。


  在最西南角那條流水線,畢竟是自己同床共枕了幾年的人,丁旺遠遠就看見了慧琳嬌可憐熟悉的樣子。


  “攝手攝腳的,怎麽那麽笨,每次都是你出錯,你要曉得,你一出錯就會影響整個流水線。”


  滿臉橫肉的中年女子大罵道。


  穿著一身藍色工裝,滿身是灰的慧琳埋著頭,木納地站在那“對不起,線長。我以後注意。”


  “以後,注意,我看你是不想幹了,要不是招不到人,你早就被我開,你怎麽就這麽笨。看你嬌玲瓏的,你到底能不能幹了,能幹啥,我看勾引男人可能在行。聽你前夫,就是你勾引人家的,是不是最後人家發現你一無是處被踹了,我要是你前夫,我也會踹了你。”


  “線長。你怎麽能這麽朱慧琳,這我可不同意了,你她勾引男人在行,怎麽沒勾引我呢。哈哈”


  一身材瘦,臉上燒了塊疤的年輕男子,話裏帶著譏諷地道。


  “勾引你?也不看看你那熊樣。你財主?還是硬漢?”一個臉上塗了一層粉,畫著口紅的中年婦女邊邊笑。


  “財主我不是,但是我硬啊,你要不你試試看”疤子一臉淫笑。


  “哈哈,你這疤哥,要試你讓慧琳跟你試去,哈哈,不定你們早試過了。老娘可不喜歡你這類型的。”塗粉的中年婦女道。


  “請你們開玩笑,別帶上我。”朱慧琳埋著頭,一本正經地告誡二人。


  “你這個妮子,你還老虎屁股摸不得了是不?你幹工作怎麽就不這樣呢?”線長惡狠狠地訓斥道。


  朱慧琳一臉無奈地杵在那,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丁旺望著這個自己曾經的女人,想跟她出出頭,可是沒等他話。


  倒是三歲兒子衝了過去,擋在自己母親麵前“你們不允許欺負我的媽媽。”


  離婚後再沒有見過兒子的朱慧琳,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兒子,像是看見了希望,一把就摟住了他。


  壓根就沒注意丁旺的存在,朱慧琳像個孩子似地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我的木木,我的寶貝,媽媽好想你,媽媽好想你。”


  木木的思念也化成淚水和哭聲,瞬間娘兩哭成一團。


  牛高馬大的丁旺惡狠狠地看著線長和疤子,換著以往,他一定衝上前去就要一人賞給他們兩耳光。


  可是今,他忍住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線長大人,耽擱朱慧琳幾分鍾。”完,丁旺拉著朱慧琳就往外走。


  “你看看,還有點紀律和規矩沒。”線長不依不饒地埋怨道。


  丁旺沒有搭理她,徑直朝外走去。


  望著驚魂未定的慧琳,丁旺第一次以央求的口吻道“我工作上遇見了點困難,孩子你先養著,我好轉點就來接他,你平時上班就把他送托兒所,我剛才一路來看了,離這半時的路程就有”


  沒等朱慧琳答複,丁旺又掏出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朱慧琳“這裏麵有五萬塊錢,密碼是兒子生日。”


  “你不是困難嗎?這錢你留著。我自己有錢供兒子。”朱慧琳一如既往那麽善解人意,隻是這次話的時候,再也沒有看著自己曾經的男人。


  “你拿著,你也不容易。好好帶兒子,工作萬一不行就換個地方,我看你們線長明顯欺負老實人。你也別太軟弱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個道理一萬年都不會變。”


  丁旺著,仿佛又想到了自己,一萬年三個字的鏗鏘有力。


  “我知道!你放心,我有我自己的辦法。”朱慧琳認真地道。


  “那我走了!”

  完,丁旺頭也不回,就離開了,即便背後傳來兒子哭著喊爸爸的聲音,他也不敢回頭,淚水卻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隨風飛舞,有愧疚,有心酸,有不舍。


  他哪裏知道,朱慧琳自從跟他離婚後,就一直選擇在這個城市的郊區打工,換了好幾個地方,為了節約開支,吃住都在工廠,省吃儉用的每一分錢,都留著就等他哪不要孩子了,她好一個人把他養大成人。


  送別完兒子,丁旺便準備親自給林董事長打個電話,作為銷售經理,平日裏沒少跟他親自匯報工作,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四十來歲的林董事長都是有求必應。


  可是今時今日,丁旺卻看著熟悉的名字卻怎麽也下不了決定撥打過去。


  既然是董事會的決定,那代表林董事長也是同意的,人力資源部部長雖然通知的語氣有點不近人情,但是內容他斷然不敢添油加醋。


  丁旺仔細想來,這次失誤的確有很多蹊蹺,更像是一場早就做好的局,明明那份合同就是經過總經理過目的,自己也是按照上麵的金額跟客戶簽的約,問題是偏偏就在簽約後,經過董事會同意的金額要足足多出五十萬。


  是總經理合同更改後沒有安排人通知自己,還是運營部忘記了通知自己,可是運營部又一口咬定總經理通知了自己,問總經理,總經理當晚在慶功宴上跟自己清楚了的,是自己喝多忘記了。


  既然總經理都通知了的,丁旺不可能否認,肯定隻有自己承擔了。


  隻是這樣的結局,後果實在太過於嚴重,二十億的目標指日可待,副總經理指日可待,那可是百萬年薪,那可是公司一旦上市就可以入股分紅的職位。


  辛辛苦苦在那公司從行政專員幹到現在,為的不就是那美好的願望嗎?!

  可今卻換來如此結局。


  丁旺咬緊牙,還是決定親自給林董事長打個電話。他死也要死個明白,他還是做最後一博。


  鼓足勇氣按下了林董事長的電話。


  瞬間空氣都凝凍了,丁旺感覺自己的世界也快凝凍了。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隔了幾分鍾,丁旺又撥打了過去。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再隔幾分鍾,還是“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最後的一起希望,忽然間蕩然無存。


  丁旺明白,林董事長一定將自己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不一會兒,人力資源部的座機打來了電話。


  望著熟悉的號碼,丁旺卻不想聽姓王那熟悉的聲音,肯定又是在催自己趕緊去辦理離職手續。


  丁旺也沒搭車,在這荒無人煙的郊區,一個人走著,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任隨冷風吹過臉龐,任隨呼嘯而過的車輛揚起的一地塵土,入眼裏去入嘴裏去。


  他忽然感覺,這是自己事業最失落的時刻,最黑暗的時刻,有苦無處,有力無處用。


  “先生,行行好!給個飯錢。”


  丁旺忽然感覺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定睛一看一蓬頭垢麵穿著破爛的老頭兒,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原本根本沒心思去搭理,換著平日,他一定假裝沒聽見沒看見,心情不好的時候,對那些死纏爛打的甚至咆哮著讓他滾蛋。


  可此刻,他卻鬼使神差地坐了下來,一下子坐在了老頭身邊。


  “年輕人,你這是要幹什麽?”老頭子莫名其妙地看著身旁的丁旺。


  丁旺卻耷拉著頭,故意不去看老頭兒。


  隻是冷笑道“還是老人家你逍遙自在,無所求就無所謂,無所謂就無所謂,哈哈哈哈”


  “年輕人,我以為你要跟我搶飯碗呢。瞧你這模樣,像是人生遇到了什麽困難”老頭兒笑嗬嗬地道。


  丁旺也沒搭理他。


  老頭繼續道“嘿嘿,你算是遇到對的人了,我就是專門替人排憂解難的,人稱賽諸葛是也”


  丁旺側身看向老頭,隻見老頭把麵前地上的一張紙殼翻了過來,上麵赫然寫著看相,抽簽,算命。


  丁旺平日裏最不相信的就是命運,肯定對這算命的玩意嗤之以鼻,可此刻即便心裏明白這是裝神弄鬼的玩意,卻也沒心情去駁斥。

  隻是淡淡地道“大叔,你這個行業也不容易啊!求人施舍,還要兼職算命。”


  老頭兒習慣了被人懷疑,也見多了丁旺這種明白人。


  倒也沒有絲毫生氣。


  丁旺卻忽然從兜裏摸出一疊百元大超,豪爽地放在了老頭懷裏。


  “大叔,你也不容易,風吹日曬的,我也就隻能幫你到這裏。”


  老頭兒接過大超,一邊數,一邊分辨著真假。


  “你這位兄弟,看來還是有錢人呢?要是每遇到一兩位你這樣的有錢人,我就發達了。”


  “有錢人?”丁旺哈哈笑道“我算什麽有錢人?”


  “誒,我這位兄弟,既然你不是有錢人,你給我這麽多錢?除非,我之前也遇到過一位,跟你年齡也差不多,也是給了我好多錢,然後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丁旺好奇地問道。


  老頭搖搖頭,“誒,給了我錢,他就從這橋頭跳下去了,可惜啊,可惜啊。你你們年輕人為何就如此脆弱呢。”


  “這個你放心,我不會跳的,大叔,我是真的心甘情願地給你的錢。”丁旺望著橋頭,仿佛看見那跳橋的人此刻還站在那裏。


  “你不跳,我就放心了。要不然警察肯定又要帶我去問話了,到時候我找誰理去。”老頭搖搖頭,想起過去一臉的無奈。


  “年輕人,我看你也就是工作上遇到了坎坷,這有什麽大不了的呢?我是過來人,送你幾句話,爭是不爭,不爭是爭,爭也白爭。功名利祿也好,錢財富貴也罷,人也就幾十年,讓我選,我還選擇現在這種生活。”


  丁旺望了望老頭,看著他飽含滄桑地臉上,隱隱約約有一種超然。


  “年輕人,曾經我的經曆不比你差,當過大學教授,也當過一地之長,有名有權有錢,但是那時候我並不快樂,反倒是現在,就如你剛才的啊,什麽也無所求,就什麽也無所謂了。”


  丁旺萬萬沒想到,身旁這位乞討者,原來是一個有大經曆的人,雖不知真假,但瞬間有點肅然起敬。如果是真的,跟自己眼前的挫折比起來,的確自己是巫見大巫。


  對著老頭拱手道“大叔,失敬,失敬!”


  老頭兒認真地道“如果上給你一次機會,你最想成為什麽樣的人?可以是富翁,可以是權貴…”


  望著即將黑暗的空,丁旺又想起了自己的出身,自己讀博士時候的夢想,與自己現在的處境相比,丁旺不禁搖了搖頭。


  心道“馬上四十的人了,能成為什麽呢,人活一世,不求青史留名,但求不要臭名昭著。或許自己也大多數平凡人一樣,注定平凡了吧!”


  “年輕人,你可以想清楚了再告訴我。”老頭兒的一本正經。


  丁旺也不好掃興,想著自己貧困的過去,現在,或者是將來,不假思索地道“有錢人吧。”


  有了錢,就可以給孩子請保姆,讓他留在身邊,就能做個好父親!


  有了錢,就可以請個生活保姆,就可以不用再因為生活瑣事與母親爭吵,讓她安享晚年,自己就能夠做個十足的孝子!


  有了錢,就可以自己創業,想幹什麽幹什麽,不用看人臉色、任人擺布。


  老頭兒聽完,沒有回答,也沒再話,隻是若有所思地望著空,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空氣就這樣凝固著。


  又過了一會兒,算是黑盡了,老頭收拾起自己的行頭,望了一眼丁旺。


  問道“年輕人,你要回家嗎?”


  丁旺搖搖頭。


  老頭兒又道“你餓啦嗎?”


  丁旺點了點頭,都半沒吃東西了,哪有不餓。


  老頭兒揚起手中剛才丁旺給他的鈔票,“你現在還可以要回去。”


  丁旺搖了搖頭。


  老頭開心地笑道“年輕人,看來你今晚上啊,是有家不想回,有飯不想吃了,如果不嫌棄的話,去我那窩裏坐坐。”。


  丁旺望著漆黑的夜空,家裏又再無牽掛。


  索性站了起來,“大叔,不嫌棄的話,我就跟你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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