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暗之花 3

  嘈雜的人群中，他正在慢慢的向前方移動，他並沒有什麽特定的目的地要前往，因此他並不急，但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的，因此他總是不斷的被超越。但這對他來並沒有什麽，因為靠速度是不可能超越那位此刻現在在追蹤著自己的目標的，而自己自然也不可能將脫身的希望寄托於此。但所幸，那個目標和其他那個組織的成員一樣，屬於會遵守規則的人物，因此人群可以發揮出避戰的作用，不然的話現在恐怕自己已經是一具死屍了，不過即使是預先便準備過以這種方式逃生，還是有點意外啊，不愧是外麵來的大人物，竟然能夠擁有憐憫這種東西。


  突然，他的身形突然消失在了人群之中，然後又出現在了這個城市的另一個角落，而在這時，那道一直牢牢的盯著他的感知也中斷了一會，但這種不被監控的時間不會太長的，那一位隻要再次全麵展開他的感知能力，就馬上又會鎖定他，他必須得趁著這段時間改變自己的形態，增加被搜尋的難度，隻有這樣不斷的消耗追逐者的精力，才有可能按照計劃的下一步脫身。


  但就在他完成了變換的很久的一段時間裏，他卻始終沒有發現之前的那個感知。他有些詫異的向四周看去，但發現的卻是詭異的一幕，那就是周圍的人群全部都停止了他們的動作，像一座座雕像一般的立在那裏，而當他試圖去接觸他們的時候，卻發現這些自己的手根本沒有接觸到任何的事物便穿過了他們。他緩緩的將頭轉向一個方向，在那裏，一個這個世界裏除他以外的另一個正在運動的事物正在緩緩向他走來。


  “抓到你了。”姬刻笑著出了這樣的話。


  “帝國第七研究院原高級研究員木鏽？”陌向眼前的人，他們原本追逐的任務目標發出了這樣的詢問。


  枯瘦的人形從看向那巨大的窗之外的世界的姿態改為了轉身看向陌，他的眼神呆滯，其間還帶著些許的迷茫，完全看不出照片中那幅意氣風發的樣子，一會之後，他似乎意識到了陌的身份，然後才回答道：“是，我是木鏽。”


  “你看起來狀態很不好，需要幫助嗎？”陌並沒有急著控製眼前的人，因為現如今抓住他對任務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幫助，他走到木鏽的身邊，和他站在一起，看向外麵那個混亂的世界。這個房間的高度已經足以俯瞰整個流放之地的中心區，但對於陌來這種高度並沒有什麽意義，因為他所依靠的感知並不是單純的視覺，即使是在地麵上，他依然能夠完成對整個中心區內沒有特殊屏障的區域的勘察，隻不過那種行為不但對這次行動沒有什麽幫助，還有可能給這次行動惹來麻煩，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容忍自己被人窺探這一點的。


  “需要幫助嗎？也許吧，但需要幫助的不是我，是這個畸形的世界。”木鏽的目光在再次盯向窗外後，看著的是人流中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在那裏，一個看起來正在和周圍的夥伴玩躲藏遊戲的男孩正把自己的手伸向一個行人的口袋，他的動作很熟練，顯然並不是第一次從事這種事情，但不知是否該可惜的是，他被發現了，而結果呢，為了那個連數額都不清楚的贓物，他被抓了起來，然後送到一個如屠宰場一般滿是血水的台子上處死，屍體被扔到了一個洞裏，任何一個剛剛還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就消失了，他的同夥們都去觀看了這場簡陋的死刑，但他們的眼中更多的是嘲弄，而不是惋惜。

  “你也看見了吧，剛剛我在看的那些東西。”木鏽問向一旁的陌，陌點了點頭，臉上看不見任何特殊的情感。


  “你知道嗎，這裏，流放之地的中心雖然被稱為罪惡之都，但其實它的法律，其實嚴苛的有點不像話呢，但結果呢？這裏仍然誕生了數不勝數的罪惡，那些法律的目的僅僅是為了幫助那些掌權者得到一塊淨土，得到一個穩定的金山，得到一個幫助他們得以實現更加大的罪惡的場所。因此，這裏的惡是不被允許的。但就像你看見的，雖然有著這般嚴苛的法律，依然有無數的惡行在此發生，因為在這裏的人是有被犯罪的意義的，從他們身上可以得到更大的利益，或者換句話來，在流放之地的其他地方，犯罪是得不到足夠的收益的。因此哪怕是冒著死亡的代價，依然有人在此做那些掌權者所不屑一顧的惡。”木鏽著這樣的話。


  “我曾經也是那些，做著惡的人中的一員，原因很簡單，那就是為了活著，我的父母僅僅是把我當成了一個道具，因此付出了代價將我培養長大，但可惜的是，他們沒有等到回報的那一，我殺死了他們，在一次他們對我的毆打後，我的反擊中。”木鏽繼續著。


  “然後，我在一次偷竊中和剛剛那個男孩一樣的，被抓到了，但也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的，我並沒有被當場殺死，而是被當成了一個實驗的實驗品，當然，那並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實驗，不過因為我活了下來，所以我有研究的價值，被留了下來。在那段時間裏，我學會了一些東西，那個實驗者也需要一個助手，然後經曆了很多事，一步步的，直到走到了一個我從沒想過的地方。”木鏽回憶著自己的一生，不過他的眼神可沒有什麽留戀。


  “我並不是什麽有大理想的人物，對我來，隻要能像之前那樣活著，便已經足夠了。如果我是出生在帝國之中的其他地方，哪怕是最貧窮，最不堪的場所，或許我的人生都不會是這樣的吧，但，偏偏我出生在的，是這個沒有希望的地方。”陌沒有給予任何的回應，對於木鏽的話語，他見證了太多的悲劇，盡管木鏽的確算得上是其中之一，但也就僅此而已。。


  “那麽，能告訴我，那東西到底是什麽嗎，那件被偷走的，不屬於你的東西。”陌發出了這樣的詢問，是的，即使是到了現在，他仍然對這次任務的目標一無所知，而一直在那件東西到達這裏之前，這本不是必須搞明白的事情，當然，現在情況已經不一樣了，那位幕後主使已經得到了那件物品，如果繼續這種情報極度不對稱的情況，那想要完成任務，未免有點癡人夢。


  “那個東西啊。”木鏽抬起了頭，看向了陌，然後道：“那是，帝國的破滅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