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引路人
“古色古香，大氣典雅。”林景星雙目一亮，欣賞之情溢於言表。此刻，展現眼前的是00平左右的豪華套房，大量采用古華族美學元素，清一色的純木質家具，呼吸間隱有暗香浮動之感。一位銀發披肩，身形矍鑠的老人正站在巨幅落地窗前，俯瞰著燈火輝煌，紙醉金迷的香榭麗。
“好徒兒，你終於來了。”聽到響動，老鬼欣喜轉身，卻是鶴發童顏，尤其眉心一抹淡紅劍痕，更平添了幾分神秘，“坐吧，一人喝茶當真太寂寞。”
“老頭子，我看你確實孤獨寂寞冷，或者閑得發慌，以至於有事沒事就胡亂發信息。不到兩年，一字不改的信息你硬生生發了近千條，還特麽使手段不讓屏蔽！有意思嗎？”林景星大咧咧坐下，沒丁點客氣的意思。
“沒辦法啊，這把年紀找個衣缽傳人太難，必須表現誠意才行，兄弟要多體諒老人家嘛。”老鬼提起紫砂壺，給林景星斟了杯茶，一股奇香散發，令人精神為之一震。
“真是奇哉怪哉，海娜才無數，為啥就認準我呢？”
“師徒緣分注定，想當初，我就發現你骨骼清奇，心地純良，悟性絕頂，重情重義，簡直是千年一出的蓋世美玉，維護愛與正義，拯救海娜恰好正需要你……”眉飛色舞的老鬼滿嘴跑馬，滔滔不絕。
林景星眼角直跳，強忍孝敬一頓老拳的衝動，”我信你個鬼！糟老頭子壞得很，能靠譜點不？再了，你就確定我今會拜師？”
老鬼得意洋洋，抬手一指，”看到那硬盤沒？裏麵有你要的所有資料，包括化解楓林渡危局的建議方案。先拜師後拿貨，否則免談！老子啥都不缺，就缺好徒弟！”
“乘人之危，當我沒手段？”林景星右手虛張，無形念力向硬盤抓去。
“到手！”念力狠狠收緊，一提……再提……沒動？被劈啪打臉的林景星傻眼了。
“好徒兒呐，師父遠比你想象的了解更多。”老鬼慢條斯理地品口茶，表情明明和藹可親，卻怎麽看都有點賤兮兮。
”念力異能者，海鷹的神秘師父，基於未知原因，迫切需求大量古寶對吧？有跡象表明，你不似長輩般甘於平凡，心藏野望壯誌，十分渴望離開海娜對吧？還有，紅月、林海和你其實並非親戚，也不是海娜原住民，而是從星空之外逃亡至此的異鄉人！對吧？”
剛開始林景星還能一笑而過，畢竟龍蛇會所在瑞德普情報界混得如魚得水，隻要多加留心，總能抓到蛛絲馬跡。唯獨聽到異鄉人時，林景星不禁腰杆挺直，瞳孔微縮，”厲害，不愧龍蛇老鬼！”
“過獎過獎，這些情報流於表麵，估計隻算冰山一角。”老鬼半躺沙發，搖了搖手指，”當然，也沒必要深究，不管你有多少隱秘都與我無關，之所以這些隻為了證明一句話。”
“什麽話？”
“大爭之世，情報為尊！隻要情報足夠，無論何種圖謀，都能事半功倍，無論何種困境，都可迎刃而解，絕不會像現在這般束手無策。隻要拜我為師，龍蛇會所就是你的發展資糧。唯一的要求便是繼承衣缽，把龍蛇會所發揚光大，順便在我臨死前，滿足一個的願望。”
林景星聞言，既沒有大喜過望也沒有立刻推拒，而是從容淡定地端起雪白瓷杯，吹了吹熱氣兒，仔細品起茶來。老鬼同樣不急不躁，笑眯眯地擺弄著茶具，時不時給寶貝徒弟添些茶水，好似樂在其中。
約莫打了一刻鍾太極，終究按耐不住的林景星放下杯盞，“大爺，您究竟誰啊？咱倆非親非故，何必如此費盡心機？”
“你師父啊！或者引路人，無償的那種。”
“無償？上掉餡餅？”
“嗯啊，十有八九還得倒貼。”老鬼眉毛抖上一抖，看起來很心疼。
老狐狸……麵對油鹽不進，一片“坦蕩赤誠”的老鬼，有求於人的林景星徹底沒招了，索性直白探起底線。
“互相利用的師徒你放心？”
“當然，利益相合比任何誓言都可靠千萬倍。”
“我要獨立堂口，龍蛇會所須無條件全力支持。”
“可以！”
“不能強迫我做任何事。”
“當然！”
“如果有我取龍蛇會所而代之，你如何自處？”
“跟徒弟混飯吃唄，放心，我一點都不心疼。”老鬼神色輕鬆，大有把畢生心血拱手讓人的架勢，簡直沒底線……
“願望是什麽？”
老鬼眨巴眨巴眼睛，竟有些老頑童的調皮，”這可是俺隱私，夠了啊，沒完了是吧！你個兔崽子幹脆點，到底拜不拜師？”
“拜就拜，爺辦事向來利落！”這世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的，勇猛精進才是王道，畏首畏尾必將一事無成，區區龍蛇會所，怕它作甚！
“一言既出？”糟老頭子眉開眼笑，樣兒，真以為能逃出咱的五指山？
“駟馬難追！”兔崽子咬牙切齒，老東西，不把你掏空，老子不姓林！
……
奔波刺激的一晚，還帶著些許荒唐。再度返回楓林渡時已近淩晨三點，林景星再接再厲，索性熬了個通宵，瀏覽完所有資料，心間大石總算落地，念頭通達之下，連灑入臥室的晨光都格外明媚起來。
龍蛇會所不愧情報界翹楚，能量不可覷。昨晚，林景星老老實實走了一遍冗長繁雜，卻充滿儀式感的華族拜師禮，算正式定下了名份。老鬼樂得見牙不見眼，自然不會再為難。不僅情報順利到手，還獲贈了一套壕無人性的鬥師級強襲裝甲——月光騎士，其罕見的念力增幅功能竟隻是優點，因為它成功應用了海娜當世最尖端的折疊空間技術，隨身攜帶的儲物空間多達100立方米，裏麵塞滿了大量古寶以及納米麵具等珍貴物品，可見老鬼徒弟是真真下了血本。
“緣之一字，妙不可言？”
回想起老鬼得償所願後的感慨，林景星不禁搖了搖頭，信息著實不對等，相比老鬼對他的知根知底，他對老鬼的了解連皮毛都算不上。直到現在，自己都搞不清楚，老鬼是出於何種考量，為了何種目的，一定要收他為徒。這緣分結得莫名其妙，堪稱奇葩，如同一場為解燃眉之急的賭博。
不過，人活世間總逃不過恩怨情仇。到底，現階段老鬼對他有恩無仇，有恩當報也是應有之義，師徒不過名份罷了。至於以後如何，又何必顧慮太多，隻要自己勇猛精進不斷強大，一切陰謀算計都隻能灰飛煙滅。
輕輕揉著眉心，身心疲憊的林景星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老鬼寫入資料的真知灼見仍在識海中翻騰不休，“漫長的深淵戰爭造就了一股神秘勢力——穹，多年來搜刮積累了海量資源，如今羽翼漸豐，意圖顛覆世界。前有惡魔深淵壓頂，後有穹虎視眈眈，這末世看似歌舞升平，實際已經病入膏肓，根本沒有成長的空間，唯有悄然融入穹，才能借勢青雲直上，實現野望。”
“是不是覺得憋屈？很正常，但你要明白，每位至強者在成為棋手前，都是棋子，從古至今絕無例外！想獲得穹青睞，就必須展現價值。白手起家創建S級雇傭軍，無疑是最佳手段。當然，單靠雇傭軍還遠遠不夠，隻有做到知己知彼，方能反客為主，以蛇吞象。老夫暗查十餘年，終於鎖定了一條關鍵情報——盧恩古錄，涉及穹起源之謎。”
“前年，文明博物院失竊案震驚下，盧恩古錄就此失蹤。如今恰巧掌握在被貪狼招募的武裝鬥師萊恩手中。雖然萊恩手段強橫，但極重感情，隻要拿捏住他懷孕的妻子，定可將其降服為己用。如此一來，既能削弱貪狼勢力，又可增添助力，化解楓林渡危局，還能斬獲穹先機，為以後發展奠定基礎，堪稱一石三鳥之上上策。”
“總而言之，萊恩必須拿下，不擇手段！”最後，老鬼用紅筆著重圈出了這句話。。
林景星自嘲一笑，“嗬嗬，與穹相比，區區貪狼猶如螻蟻，而就是這隻螻蟻卻能把自己逼到絕境……弱，太弱了！以前果然眼界有限，如同井底之蛙！海娜大陸雖，但依舊藏龍臥虎，遠超想象啊！”
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心思百轉的林景星起身走進衛生間，痛快地衝個涼水澡，醒了醒神。他可不想滿麵疲憊地去看望林叔，憑白讓長輩們擔心。